濃密的烏雲籠罩著天空一陣又一陣的沉悶雷聲遠遠地從天際傳來仿佛是躲在烏雲里的千軍萬馬正奔騰而來。
隨著轟的一聲驚雷一道刺目的閃電迅劃過拿雲滿是淚水的臉蛋。
拿雲握著船漿的雙手驀地顫抖了一下差點讓船漿從手中滑入江里;他咬緊嘴唇雙手更加用力地握住船漿任淚水在臉上流淌表情卻更加堅毅。
他的腦中不斷地閃現著憤怒至極的父親揪住母親頭使勁往石牆上磕的情景此時此刻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劃過江去劃過去趕緊找到住在江對岸的外祖母否則母親就沒命了。
忽然間船頭旁邊黑漆漆的江水中急地射出一個跳動的銀藍色光團仿佛一支月兌弦的銀箭。而就在銀藍色光團離開江面的那一剎那間烏雲翻滾的度變得越來越快雷聲也由沉悶轉而清裂一聲聲似乎都會將整個天空劈開隨即一道紅色的霹靂以異常飛快的度擊向那個銀藍色的亮團。
拿雲還未看清那銀色的光團究竟是什麼東西也未看清亮光被這紅色的霹靂擊中會產生什麼樣的情形就猛然感到背後一涼衣服似乎被一把刀子劃開了然後他感到眼前一黑握著船漿的雙手一松就直楞楞地撲倒在船艙里失去了知覺。
一道樹狀的閃電又在天空綻開雖然稍縱即逝卻照亮了拿雲的背部他秀氣的背上赫然刺著一個古怪的紋身︰一條青龍盤繞著一個象征著太極的陰陽魚圖案。而此時此刻這個太極圖案正急地旋轉著一道又一道的閃電不斷地射進這個太極圈中。
那團銀藍色的亮團隨著太極圈的旋轉逐漸化作一股藍色的煙在江面上裊裊升起直至形成一個曲線分明的女人的樣子。
太陽落山正是萬家燈火時分。
逍遙客棧的西廂房內一支燃了大半的蠟燭出昏黃光亮。
醒了快端水來拿雲醒了!
拿雲睜開眼楮時第一眼便看到一張陌生的女人的臉這張臉兒看起約模是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生得很是秀美一雙明亮的美目正焦急地望著他。
他用手背使勁揉揉眼楮不知自己到了什麼地方總不會變成靈界的幽靈了吧。小時候外祖母給為了哄他入睡時總是講到人死後靈魂會飄到異世界變成白色的靈人的。
可是等他轉過頭時卻看到了牆上掛著的那柄斷劍——這分明是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嘛。
這時母親已經端著一碗水進來了他的母親叫王娟兒雖已三十有五卻正是女人風情萬種之時。
拿雲一看到母親想叫一聲可話未出口淚水已經像決堤似的不可抑止地流淌下來。
王娟兒用手模了模拿雲的額頭柔聲說道︰小雲你終于醒過來了!
拿雲點了點頭淚水還是止不住。其實拿雲現在醒來時已經覺得渾身血脈更加通暢精神爽朗無比只不過他一想到昨夜父親對待母親那一幕就忍不住自己的眼淚這可能是母子間的舐贖之情吧。
這孩子都已經十四歲了還跟女孩子一樣愛哭小藍讓你見笑了。母親嘆了一口氣對著拿雲床邊的這位陌生女子說道。
可是昨兒夜里拿雲可表現得像一個堅強的男子漢喲那麼大的風浪那麼大的電閃雷鳴還是使勁地劃向對岸。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一時的鬼迷心竅做了對不起拿雲父親的事也不會害得小雲差點喪命。真的要謝謝你小藍要不是昨晚你剛好駕船經過我真不知曉後果會怎樣。王娟兒說著說著也忍不住流起淚來她邊流眼淚邊對拿雲說道︰小雲還不快點謝謝藍姨?
拿雲用眼角偷偷地瞄了這個叫做小藍的姑娘一眼嘴中羞澀地擠出一句表示謝意的話然後眼楮就羞澀地轉開了。
說實話他打心眼里很是喜歡這個粉黛淡施卻水靈無比的女子。然而任憑他如何將小腦瓜兒想破他也想不出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與昨晚的事情有何種關系因為昨晚在靜水江上除了雷聲閃電整個江面上就只有他一人駕著小船。
別再想太多了想太多也無益。那藍姨仿佛看出拿雲的心思笑著說道哦對了娟兒姐姐我倒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王娟兒拿出綢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道︰究竟是何事你盡管說來。
拿雲的背上為何會刺著那樣的一個紋身呢?據我所知靜水大6雖為東方古老的大6奇風異俗舉不勝舉但並無從小就刺紋身的先例。藍姨不解地問道。
其實小雲的背上為何會刺著這樣一個古怪的紋身我們也是莫名其妙。他生下來那天我們現了他背上就刺著這種東西但是過了幾天那紋身就不見了好像只有在他生氣或激動的時候這紋身才會顯現出來。之後我們也問過不少名道高僧卻沒有一人能告訴我們究竟這紋身是吉是禍……
藍姨點點頭表示同感心中卻暗自忖道︰那晚自己本已陰氣過盛瀕臨化形失敗但冥冥中似乎有一種看不見的陽剛之氣助自己成功地度劫化為人形莫非是小雲背上的太極紋身在緊要關頭幫了我——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
你在想什麼呢?王娟兒的一聲呼喚打斷了藍姨的思考。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小雲背上紋身的事這紋身待我找到時間回去問問我的師傅;我師傅見多識廣或許他老人家會知道拿雲天生的紋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王娟兒又是一臉的憂愁之色小雲是醒過來了可拿雲他爹卻不知賭氣跑到哪里去了。
藍姨扶住王娟兒的細肩安慰道︰沒事的。一個大男人能跑到哪里去無非去找幾個知心朋友大醉幾場罷了娟姐姐你不必太過擔心。
我怕他不肯原諒我男人對這種事是最為不可原諒的。王娟兒又是一臉的憂愁之色低著頭無奈地說道。
拿雲听著他母親與藍姨的談話卻一直不明白他母親所說的這種事究竟是什麼事?畢竟他年紀還小對于大人之間的事還不是弄得很明白。他現在舒適地躺在床上心里卻沒有任何的悲傷只是對他父親與母親有些隱隱約約的擔憂。
小藍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王娟兒說道。
藍姨微微一笑應道︰說這話就太客氣了你盡管說我能幫上姐姐忙的我一定盡力去幫。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只是想托你照顧小雲幾天。
你去哪?
我跟了小雲父親這麼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氣以前如果我們吵架了他定會到天倫村的柳渙明家住上幾天並且非我自己去求他他斷然不會自己回來。所以我想到天倫村去找他這次就是跪著求他也要早點把他找回來。
藍姨嘆了口氣轉頭看看拿雲那稚氣未月兌的臉對王娟兒說道︰娟姐姐你盡管去吧這幾天小雲就交給我了等你們夫妻倆恩恩愛愛地回來我保證把一個白白胖胖的小雲交到你們面前。
那我就放心了。次日清晨王娟兒簡單收拾了東西獨自一人往天倫村去了。
父母都不在的拿雲剛開始與藍姨獨處的時候很是羞澀但過了兩天之後拿雲就慢慢地與藍姨混熟了而藍姨消除與拿雲之間陌生感的原因竟然是她做的飯菜。
拿雲對藍姨做飯的手藝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並且令拿雲更驚訝的是藍姨每次做飯用的時間都非常之短她整日除了坐在床頭與拿雲天南地北地聊就是手捧一本掉了線的古詩詞聚精會神地看一直看到拿雲嚷嚷著肚子餓了藍姨才懶懶地合上手上的書問拿雲想吃什麼。
拿雲每次都報上自己平時愛吃卻只有過節時候才能吃到的菜肴而藍姨絲毫也不覺得困難一轉身進了廚房不到半晌的功夫就端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出來。拿雲心里很是詫異單單燒火的時間也不只半晌啊。
唯一覺著遺撼的是拿雲好幾次想吃紅燒大鱸魚藍姨不僅沒有滿足他而且面露慍色;從這以後他就識趣地不再嚷嚷著要吃魚了。
這種神仙也羨慕的日子沒過幾天拿雲的身子骨恢復得就差不多了他與藍姨也日漸熟諳起來甚至忘了他父母親不在家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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