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道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爭論

作者 ︰ 岳陣

「貴國能夠自一海島之國繁榮而起,那是與貴國民眾自強不息的民族個性有關,此時文化的燻陶只是成功的一個因素,若無這種進取精神,即使再有先進的文化也難以富強。」蘭若雅自戰亂後內心之中也思考著,為何堂堂中華大國會被一個小小海島之國侵略,雙方的差距是在那里?雖然這個答案可能會很龐大復雜,但民族文化稟性也是其中一個方面。

「蘭小姐說得對,我大日本帝國身處海島,面積狹小,資源有限,若不居安思危,奮富強,恐怕我等早已滅亡。」澤田茂听聞蘭若雅如此的說法也很是高興。

「但任何事物都要分兩面來看,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種危機意識讓日本民族不停努力,但也造就了日本民族極力想登錄6地求得生存的強烈願望,因此才會動戰爭,搶奪我中華領土,戕害我中華子民,難道人的生存必須要以毀滅另一方為代價嗎?」蘭若雅見已經談論到這個話題索性也說出了這番話來。如若在已往,蘭若雅萬是不敢在澤田茂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但自從見過王先生以後,自己的很多心境開始改變,因此也不知怎的,蘭若雅就說出了方才的言語。在說出後,蘭若雅也有些後悔,這澤田茂是人和魔鬼的結合體,也許這番言語會將現在的人轉眼間就變成魔鬼。

蘭若雅鼓足勇氣看向澤田茂。那澤田茂也沒有想到蘭若雅會說出這番話來,有些震驚,有些不信,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你怎麼敢這樣來污蔑我大日本帝國的聖戰?」澤田茂神色漸漸惱怒,雙目盯著蘭若雅大聲的吼叫起來,方才還平靜儒雅的一個人漸漸變得面目猙獰起來。

「澤田先生,小女子我一向對您的才學也很是敬佩,您學慣中西,無論是中國的文化也好,還是西方的文化也罷,我想這些文化之中都有強調著以人為主的思想,人的生命重于一切,若是輕賤他人的生命那是對自己生命也難以重視。如果小女子因此而冒犯澤田先生的國家,小女子也無話可說,我身輕命賤,請您就處置了小女子罷了。」蘭若雅眼見這殺人魔王動怒,心下雖然害怕,但面對民族大義,自身雖是一個弱小女子,但也不能就此低垂下頭。此時蘭若雅面帶笑容,也不再看澤田茂,平靜的等待著。

澤田茂也沒有想到蘭若雅又說出這番言語出來,在听聞了這番話後,澤田茂在那里呼呼氣喘,但也不在言聲,一時間,這小小的休息室中變得鴉雀無聲,空氣也因此顯得沉悶壓抑。

這般過得許久,那澤田茂也平靜了下來,他也在思考著,雖然蘭若雅的話讓他一時怒沖冠,但他畢竟是受過中西高等文化教育的人,尤其是西方近代人文思想對他的很多帝國武士道理念具有很大的沖擊性,雖然國家的榮譽讓他不容他人對日本有一丁點的褻瀆,但在他的內心之中,他也曾懷疑這場戰爭,在面對著戰火時候他可以命令進攻殺戮,但在面對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時候,那殺戮就變成了屠殺,是人類歷史上最無恥也最慘無人道的罪行,但戰爭還有這些屠殺還有日本軍國教育讓他從人變成了魔鬼,因此他自己也無法尋得一塊心靈的淨土來放置自己的良心,所以當他見到蘭若雅那才華的時候,才在這中華的文化之中尋得了靈魂的一絲安慰,對于蘭若雅的細心照顧或許也是他自己對中華所犯罪行的一種贖罪方式,把蘭若雅照顧好讓他也感覺內心之中也好過一些。

蘭若雅靜靜的等待著,或許她的生命就將走到盡頭,此時蘭若雅不後悔自己方才的話,她心中只是難過自己辜負了王先生的重托,沒有完成王先生的任務就這樣的死去。蘭若雅眼前一切都已經模糊,她的心中只是在回憶著讓她產生心靈的震撼,讓她對人生有了不同意義的王先生,回憶著王先生音容笑貌,宛如王先生現在就在眼前看著她一般,蘭若雅心中充滿了深情。在人的生死之間,她突然明白了,自己是愛上了王先生,這愛是這般的深,甚至她自己都未曾覺,雖然她把王先生當做了依靠,但她還是不敢確定自己這是愛還是一種亂世之中的依戀。因為風塵之中根本沒有愛情,她身處其中,那愛情她自己覺得早就死亡了,但現在突然現,這愛情已經在她的心底之處生根芽,茁壯的成長。蘭若雅緩緩閉上雙眼,心中默默的念著,再見了王先生,願我們來生能夠相會。

時間在緩緩的過著,那暴風雨並未如蘭若雅預料那般降臨,澤田茂漸漸平抑了自己的怒火,人的理智又恢復回來。澤田茂站立起來向蘭若雅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蘭小姐,我為我剛才的舉動向您道歉,我太沖動了,竟然對蘭小姐作出如此粗魯無禮的吼叫,希望您沒有被嚇到,真是萬分的對不起。」

蘭若雅也站立起來,也還了一禮,「澤田先生,我敬佩您的才學,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忍受著我的同胞的唾罵和白眼仍然和您交往的原因,我相信您受過如此良好的教育其本性必不能是那殺人如麻的凶惡之人,這是這場戰爭把您還有許許多多的象您這樣的日本人變成了這樣的殺人機器。小女子我今日大膽的請求澤田先生,請澤田先生保存您那份善良之心。中華古語有雲,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想您就是不為您自己考慮也要為你們的國家和民族考慮,貴國現在是強勢,但貴國不可能永遠保持這般的勢力吧?等到被壓迫被侵略被屠殺的國家和民族強大起來的時候,這血債是需要用血來償還的,您認為那個時候您和貴國所謂的聖戰還是您認為的那般神聖嗎?」蘭若雅見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索性就在說明白些,她也希望用她的話來喚醒澤田茂的一點良知,能夠從他們的刀下多挽救一些同胞。

「謝謝您蘭小姐的善意,我澤田茂並非是個魯鈍之人,您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今日本想聆听蘭小姐的琴音,但卻沒有想到我們會因這場戰爭而生爭執。琴音最講究的是心性的調和,如今您我之間都有了攻伐之音怕是這琴音之中也無法和平。蘭小姐今日我們就到這里吧,我還是要謝謝蘭小姐,也請您回去好好休息。我還是希望您我之交如古時君子之交,不要讓這戰爭來破壞我們的友誼。」澤田茂說完這話又是一鞠躬。

「我也希望我們能延續古人之風,就如李白和阿倍仲麻呂之間詩歌唱、文筆交流一般。但那時是貴國潛心學習,兩國之間交好,今時不同往日,我又如何能夠月兌物外,小女子話有不當之處還請澤田先生見諒。小女子就此告辭。」蘭若雅輕盈的站立起來。

澤田茂喊了一句日本話後,那房門打開,那個文官恭敬的站立在那里。「蘭小姐我就不送了,您的話我會思量的,謝謝。」蘭若雅淡淡一笑,跟隨那個文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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