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小姐,怎麼?您忘了麼?方才我告訴您那個特別通行證是我們為您和您的同黨設下的誘餌,讓您的同黨落入這個陷阱之中。當您听到這個消息、知道真相之後,您就震驚的昏了過去。這一切您不會都忘記了吧?」澤田茂冷酷的說道。
若雅經過澤田茂這麼一說回憶起方才的一幕,當記憶回復之後蘭若雅的心又再次的沉入那無盡的深淵之中。‘王先生,王先生都是我害了您了,對不起王先生。’蘭若雅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傷痛,雙目之中淚水充盈。此時蘭若雅感覺自己的心都要撕裂開來,渾身冰冷。這人世間為何會有這麼多的陰謀、這麼多的詭計?人世間為何會這般的復雜?這人性為何會這般的陰險?人類面皮之下卻是魔鬼的猙獰。
蘭若雅緩緩轉動脖頸看向澤田茂,那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所見景物透過那淚水都變得扭曲模糊。此時那澤田茂原本已經猙獰的面容變得更加的詭異恐怖。
「蘭小姐,您好些了嗎?」這個時候澤田茂低下頭沉聲的問道。
蘭若雅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無論如何在這個魔鬼面前自己都要挺起自己的胸膛,哪怕自己已經深陷牢籠也不能向這個魔鬼低頭。蘭若雅努力的吸了一口氣,雙臂用力,將身子支撐起來,緩緩的站立起來,雖然由于心緒的波動,雙腿還有些軟,但蘭若雅還是讓自己堅定的站立起來。蘭若雅伸手將有些凌亂的頭梳理整齊,又將旗袍抻平。蘭若雅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傷痛壓制住,平靜的看向澤田茂。
「澤田先生,小女子我魯鈍善信,總認為人性本善,無論多麼窮凶極惡之人總不至于失卻人性真善本性。雖然你我兩國交戰,日本人在中國犯下累累殺戮罪行,但小女子我,總是天真的認為澤田先生本性和善,只要喚回您的人性無論對于日本還是我的祖國都會有所幫助。但小女子太過愚蠢了,根本沒有想到您,澤田先生,您已經被您的帝國改造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魔鬼了,人的本性已經在您的身上徹底的消失。既然夢已經醒來,那我也準備好您給我準備的地獄之行了。澤田先生,小女子現在人就在這里,要殺要剮,悉听尊便。」蘭若雅說完這話後也不再看澤田茂,靜靜的站立在那里。
澤田茂沒有想到蘭若雅會變得這般鎮定,這般的從容。此時蘭若雅側對著澤田茂站立,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映照在蘭若雅的周身。蘭若雅的肌膚本就潔白,此時那陽光映照蘭若雅周身都起了一層聖潔的光華。那澤田茂看向蘭若雅,見光華映照,蘭若雅周身都仿佛閃現著光彩,就連那漆黑的絲都似有層乳白的光輝在閃耀著。此時的蘭若雅簡直就像一尊女神,用其聖潔的光芒來普照世間的黑暗。這原本陰沉的房間此時也仿佛被蘭若雅的光輝所照亮。澤田茂此時心中有種沖動,一種要頂禮膜拜的沖動,這份莊嚴神聖的美麗已經不是人世間的美麗,這恐怕只有傳說之中神才有的美麗。澤田茂就這麼呆呆的看著蘭若雅,看著這份聖潔,看著這份光華,看著這份美麗。澤田茂此時感覺自己的心都在升華,自己的靈魂都在蘭若雅散的光輝中被洗滌。
蘭若雅又怎知道澤田茂的感覺,此時的蘭若雅的心在盤繞著、思念著、自責著。蘭若雅的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形象在那里閃現著,這個人就是為國家、為民族奔走的王先生。‘對不起,王先生,我害了您了,如果您因此而死,我蘭若雅難辭其咎,如果人生有來世的話,希望我能用我的來世償還我今世所欠下的債。王先生永別了。’蘭若雅心里默默的念著,想著。本想為國貢獻自己一分力量,卻沒有想到誤入了陷阱,有心卻誤走。蘭若雅思量到此,心下暗自難過。
一時間,這澤田茂的私人休息室當中的兩個人都不曾在有所舉動,那蘭若雅宛如一尊神聖的雕像,那澤田茂卻猶如一座蠟像,兩人神態之間相差高下立時極遠。
房間之中兩個人一個物游神外、一個目瞪口呆,盡皆不再言語。就這般過了許久。那房門突然被敲響,這一陣的敲門聲將澤田茂驚醒過來,而那蘭若雅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根本沒有听聞到這敲門聲。
「什麼人?」澤田茂看了看蘭若雅仍就象一尊女神矗立在光華之中後沉聲的問道。
「澤田長官,土肥先生想問一下您這里的事情辦完了嗎?德國的公使還在等您呢。」那個文官在門外輕聲的問道。
「我知道了,讓他們再等一會。」澤田茂有些不滿的說道。
個文官轉身離去知會土肥賢原二去了。
澤田茂回轉目光看到蘭若雅仍靜靜的沐浴在陽光之中,身周擴散出那潔白的聖光,澤田茂又深深的看了看這神聖的一切,咬了咬牙,乎的一聲站立起來。
「蘭小姐,蘭小姐。」澤田茂輕聲的喊道,但此時的蘭若雅一顆心早已飛到王先生那里,在痛苦中自責,在自怨中祈盼,又那里听得到這喊聲。
「蘭小姐。」澤田茂見蘭若雅毫無反應,放開嗓門大聲的喊了起來。這聲大吼如野獸的嘶鳴,如地獄的咆哮,震的空氣都有些顫抖。
若雅在這聲吼叫中回過神來,一雙妙目轉向澤田茂。
蘭若雅轉動之間那女神的身姿也仿佛從神轉變**。雖然蘭若雅的舉動讓她具有了人的氣息,但澤田茂看去那蘭若雅如黑珍珠一般的雙眸之中閃動著一種哀傷、一種幽怨、一種憤怒。澤田茂看著這目光整個人不由的一呆。他沒有想到他會從一個人的目光之中看到這麼多的感情這麼多的內容。
「澤田先生,您還有什麼要說的麼?您對于我這個小女子還用這般的呼喝來顯示您的權威麼?」蘭若雅靜靜的輕聲說道。
「蘭小姐,請您原諒我這般的粗魯。蘭小姐,無論您為誰服務,無論您是否憎恨我們,您都是我所見過的最美麗的女性。蘭小姐,我知道您恨我,但我在這里真心誠意的邀請您參加這場舞會,希望您能接受。」澤田茂說完深深的一鞠躬。
蘭若雅聞听此言不由笑了起來,好似澤田茂說了一個世間最大的笑話一般。「澤田先生,我不知道為何您如此的想要我出席?現在你我之間只有國仇家恨,試問在如此的仇恨之下我如何還能為你們去粉飾太平?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作為炎黃子孫的我難道我會給先祖蒙羞麼?」
「蘭小姐,這些我不想談,我想」澤田茂說道這里有些猶豫,低著頭又想了想,抬起頭看向蘭若雅說道︰「蘭小姐,我也知道您很是關心與您同黨之人的安危,這樣吧,蘭小姐,在我職權之內我可以保全您同黨之人的性命,您覺得如何?」
蘭若雅听聞到澤田茂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很是震驚,「真的?您不是在欺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