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本文官一愣,手舉在半空之中。蘭若雅看向那日本文官,神色之中透出一種冰冷,一種痛苦,一種傷痛。「先生。」蘭若雅靜靜的說道。
「蘭小姐,什麼事情?」那日本文官連忙的說道。
「我想求您一件事情,不知能否滿足小女子的願望?」蘭若雅壓抑著心中的傷痛說道。
「什麼事情,您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會滿足您的要求,如果出我的能力,我也會去請求澤田長官滿足您的。」日本文官急切的問道。
「吳媽,吳媽現在怎麼樣了,我想見見她,行嗎?」蘭若雅心中又是一痛,神色之中也是一暗。
「好的,蘭小姐,您放心,我這就去安排。蘭小姐,您好好保重身體。我想澤田長官很快就會放您出去的。蘭小姐,您答應我,一定要保重,好嗎?」日本文官語音深切的說道。
「這個不需要你們費心,我只希望能夠快些見到吳媽。」蘭若雅冷冷的說道。
「好的,蘭小姐,您放心。」那日本文官用日語低聲對日本兵吩咐幾句。隨後離開牢房快步而去。那兩個日本兵將蘭若雅桌子收拾好後,又提來一桶清水,帶來一條干淨的手巾,擺放在桌上。而後鎖上門。
蘭若雅深深嘆了口氣,緩緩站立起來,伸手取來那手巾沾些清水洗淨面顏。那手巾在水中清洗之時,在那水中落下絲絲血跡,那血在水中慢慢化開,雖淡卻讓這水也透著血腥。
蘭若雅在這牢房之中靜靜的呆了一會,就听得腳步聲響,接著嘩啦啦,那牢房之門被打了開來。那日本文官走了進來。
「蘭小姐,您還好吧?」那日本文官看了看蘭若雅,見蘭若雅已經將面顏上的血跡洗淨,整個人也顯得有了些精神。
「我可以見吳媽了嗎?」蘭若雅靜靜的問道。
「我們已經安排好了,蘭小姐,吳媽現在身體不適,本想將吳媽抬來,但怕蘭小姐為此擔憂,因此還是讓吳媽臥床休息。我們已經專門安排了病房,蘭小姐,我這就帶您過去。」日本文官低聲的說道。
「謝謝。有勞了。」蘭若雅此時恨極日本人,但這個文官如此盡心竭力的為她,蘭若雅還是心存感激。
「不必客氣,只是,蘭小姐,您要保重自己。」那日本文官叮囑到。
「謝謝掛懷。」蘭若雅說道。
「蘭小姐,我們走吧。」那日本文官站立門口恭請蘭若雅。
蘭若雅伸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舉步走出了這狹小的牢房。
那文官在前引路,蘭若雅跟隨其後,兩個日本兵又在蘭若雅身後跟隨,雖似監視也似為保護。
蘭若雅隨著那日本文官走出二號樓。此時,步出這陰暗的二號樓,蘭若雅舉目看天,但見清空萬里,紅日高懸,整個人的心都為之一空。蘭若雅深深吸了一口這空氣,感覺整個人身子一輕,或許這人世間只有這藍天紅日還是干淨明朗的。
此時蘭若雅顏面向上,日光艷照。蘭若雅雪白的面龐也宛似有了一層紅暈光彩。人雖有些憔悴,但這美麗容顏還是讓那日本文官一呆。
蘭若雅盡情的呼吸著這清新的空氣,讓自己心中的污濁氣息更換。過了片刻,蘭若雅垂下頭,看向前面帶路的日本文官,心中有些奇怪。蘭若雅呼吸的片刻之中,那日本文官竟然也停留等待,沒有絲毫的催促。此時蘭若雅看向那日本文官,卻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那神色之中似有歡喜,似有崇拜。
「先生,我想我們可以走了吧。」蘭若雅稍待片刻,見那日本文官沒有反應,便輕啟櫻唇說道。
不起,蘭小姐,一時走神,望您見諒。」那日本文官被蘭若雅的話語驚醒,連忙一躬身歉聲說道。
「先生,我們還是快些走吧。」蘭若雅心中渴望見見吳媽,因此說道。
那日本文官不再言語,領路在前,蘭若雅跟隨其後,最後則是那兩名日本士兵。
一行人穿過這場地,來到對面一棟三層樓房之中。那樓房粉刷成白色,陽光之下顯得十分的刺眼。
蘭若雅走進樓內,一股消毒液的氣味撲面而來,幾個身穿白色衣服的護士模樣的人在樓內來回走動著。
蘭若雅看到此處是個醫院倒是放心了許多,要是吳媽在這里想來也不會受到傷害。那日本文官帶領著蘭若雅走上樓來,一直來到三樓一個偏僻的房間。蘭若雅走進房中,見這房間不大,四壁雪白,正中靠牆地方擺放一張單人床,吳媽此時正躺在那里。
那吳媽此時雙目緊閉,臉色煞白的躺臥那里。蘭若雅見狀十分的心痛,連忙走上前,仔細的看了看吳媽。眼見吳媽眼角淚痕猶存,回憶早晨之時,吳媽痛哭流涕的模樣,蘭若雅心下又是一痛。
「吳媽,吳媽,您還好麼?您說話啊。」蘭若雅輕聲叫著吳媽,但吳媽好似未聞仍是緊閉雙目。
「蘭小姐,醫生已經為吳媽做了檢查。吳媽沒有什麼大礙,就是情緒過于激動,導致氣血上涌,一時昏了過去,休息休息就會清醒過來。」那日本文官見蘭若雅擔憂,忙向蘭若雅述說吳媽病情。
「那吳媽何時能夠清醒呢?」蘭若雅輕聲的問道。
那日本文官伸手將立于門口的一個護士叫了過來,低聲用日語問了幾句,那護士也低聲回答。那日本文官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蘭若雅,「蘭小姐,吳媽由于精神激動給注射了鎮靜劑,可能還要有一會才能清醒過來。蘭小姐,要不您在這里等一會。」
蘭若雅看著吳媽,點了點頭。那日本文官招呼了幾聲,一個日本兵拿來了一把椅子放在吳媽床頭。蘭若雅在那椅子上坐了下來,伸手捋了捋吳媽散亂的頭。
「吳媽,您放心,無論您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您的,再說,您也是身不由己。吳媽,您還好吧。」蘭若雅低聲的對著吳媽說道。
那日本文官看蘭若雅自顧的和吳媽說話,不再理睬他們,回身對著跟隨的兩個日本兵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兩個日本兵躬身退到門外,分兩邊站立。那日本文官來到蘭若雅身旁,輕聲說道︰「蘭小姐,您先在這里陪著吳媽好了,澤田先生那里我會去說,我相信澤田先生也會同意您在這里。蘭小姐,我先回去,您要有什麼事情和那士兵說就可以了。」
蘭若雅沒有言語,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那日本文官,又看了看蘭若雅,見蘭若雅一心只看著那昏迷不醒的吳媽,絲毫沒有看向他這里,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蘭若雅此時心中根本容不得其它事情,一心關懷的就是這昏迷的吳媽。
蘭若雅伸手握住吳媽的手,就感吳媽的手冰冷,還時不時有些顫抖。蘭若雅心中難過,但此時吳媽昏睡,蘭若雅也無能為力,只能靜等吳媽醒來。
蘭若雅心中默默的念著佛經,祈禱著吳媽能夠盡快的醒來。時間慢慢流逝,晃眼間,蘭若雅已經在這里陪伴著吳媽近二個小時,那吳媽昏睡深沉,絲毫沒有醒轉模樣。蘭若雅也就這般握住吳媽的手,一直輕聲說話,安慰著吳媽。
正在蘭若雅安慰的時候,那吳媽突然在沉睡之中驚恐的大聲喊叫︰「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蘭小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