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道 正文 第一百三章 找尋

作者 ︰ 岳陣

蘭若雅心中一動,目光四顧,想要看看王先生是否就在四周。但目光所及,根本沒有現王先生的蹤影。蘭若雅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便裝作不經意的模樣向那個司機走了過去。

蘭若雅默默蹭蹭的走了過去,快要臨近的時候,那個司機卻轉個身向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蘭若雅撅了撅嘴,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向著那個司機走的方向跟了過去。但蘭若雅正走著,那個司機又一次轉移了地方。這個時候蘭若雅感覺到這個司機已經現了自己,他這般移動看來是躲避于自己。

蘭若雅咬了咬嘴唇,覺得還是去見一下為好,至少也要告訴于他那日本人的陷阱。但那個司機在人群中晃了晃後,便不知去向。蘭若雅左顧右盼,卻再也現不了那個司機的蹤影。

蘭若雅氣得心中焦灼,狠狠的跺了一下腳。但既然王先生的司機出現在這里,那王先生很有可能也在此處,蘭若雅急忙走回舞會大廳,此時樂曲聲高,人頭攢動,燈光閃爍,這舞池之中或明或暗,蘭若雅四處找尋,卻始終沒有現王先生的蹤影。

「蘭小姐,您在找什麼人嗎?」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蘭若雅身後響起。嚇得蘭若雅慌忙回頭,卻原來是那日本文官。

才好似看到一個老朋友,但急切之間又找之不到。」蘭若雅鎮定自己心神緩緩說道。

「是嗎?他叫什麼,我可以幫您一起找尋。」那日本文官禮貌的說道。

「不用了,謝謝,我想我很可能是看錯了,因為,我想以他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來這里的。」蘭若雅編造了一個謊言來掩蓋自己方才的失態,但王先生是否真的有沒有資格來參加舞會,蘭若雅自己也不清楚。

「但不知您的朋友叫什麼?這次舞會邀請的人頗為復雜,您的朋友說不定也受到邀請呢?」那日本文官還在追問著。

「說來讓您見笑了,我們雖為朋友,其實不過見過數面,其名諱我還真不得而知。但我想,如果有緣,還會相見。謝謝您費心了。」蘭若雅說道,但此時周圍嘈雜,蘭若雅的聲音也不那麼真切,但那個日本文官還是听清楚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擾了。蘭小姐,祝您玩的愉快。」那日本文官微微一躬身後消失在人群之中。

蘭若雅在這舞會之中又轉了二圈,但仍是沒有現王先生的蹤影痕跡。‘或許王先生沒有來,還是他在刻意躲避自己?’蘭若雅心中猜測。蘭若雅回憶自己與王先生相見數次,那個司機大部分都在王先生身邊,想來是王先生的私人司機,因此,這個司機出現,王先生來到的可能性應該是很高的。但此時這里賓客眾多,人流變換,自己一個人又那里尋找得到。

蘭若雅嘆了口氣,放緩了身形,在人群中招呼著,緩步挪動著,心中帶著祈盼。

夜色更加的深了,這個時候外面的崗哨開始換班。而舞會的也漸漸低落。這個時候,那個日本文官悄無聲息的來到蘭若雅身旁,低聲對蘭若雅說道︰「蘭小姐,澤田長官讓您準備一下,一會會讓您演奏。您的琵琶都已經準備好,蘭小姐,請隨我來。」

若雅一心懸在王先生身上,幾乎忘記了她還要彈奏《十面埋伏》。經日本文官提醒,蘭若雅這才驚覺。當下跟隨那日本文官來到一處小小的化妝間。那琵琶被端端正正的擺放在椅子之上。

蘭若雅補了補妝,伸手取來那琵琶調了調音色,絲毫沒有走音,心中回憶一下那《十面埋伏喊》。教授蘭若雅琵琶的老師是汪派技藝。在這曲《十面埋伏派所注重的不是演奏技巧上的復雜,而是追求內在感情的處理,只有達到那份心境,才能將曲調的精髓彈出。

蘭若雅回想著那千古流傳的故事,韓信用兵,十面埋伏,圍住了西楚霸王--項羽,讓這個一代梟雄自刎烏江。

蘭若雅心中馳往,在腦海之中呈現的不是韓信那十面埋伏的壯觀景象,反倒是項羽身陷埋伏中那悲涼的景象。四面悲歌,茫無希望,滿地尸骸,弓盡糧絕。紅顏知己,斷魂之舞,戰馬忠魂,悲風嘶鳴。一葉扁舟,卻渡不過那烏江之水。

「生當為人杰,死亦為鬼雄。自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蘭若雅輕聲念著這傳世佳句,雙眼漸漸迷離。人杰?鬼雄?是啊,在這亂世之中,自己生也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死也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中國鬼。如若當時項羽為偷生而渡過烏江,那他作為一個失敗,還何能流傳千古,被世人奉為英雄?即使失敗,他也是一個英雄。而作為勝利的劉邦,其名氣卻遠不如這失敗項羽了。為什麼?兩個不同結局的人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卻有了相反的流傳。這是為什麼?就因為項羽有氣節,有一個英雄的氣節。蘭若雅心中想著,嘴中念著。一股民族不屈的氣節在心中升騰。「王先生,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得有一個民族的氣節。」蘭若雅的目光堅定起來。

「蘭小姐,該您上台了。」這個時候那日本文官輕聲叫醒蘭若雅,提示蘭若雅演奏的時間到了。

蘭若雅站立起來,伸手取來琵琶抱于懷中,向舞台走去。步調雖緩,但卻堅定,步調雖輕,但卻有力。

「現在,我們有請蘭若雅,蘭小姐為我們演奏《十面埋伏》!」蘭若雅從後台行走之時,就听到前面傳來司儀報節目的聲響。緊接著是一片密集響亮的掌聲。

蘭若雅走了出來,頓時一片光亮匯集于蘭若雅身上。突然之間,全場一片安靜,靜的仿佛一根針掉落地面都可以听聞到聲響一般。此時燈光耀眼,蘭若雅看不清這里生什麼狀況,為何會讓這本來喧鬧的舞會變得如此的安靜。那舞台之中已經備好一把椅子,蘭若雅來到那椅子前,微微一鞠躬,同時甜甜的一笑,緩緩坐下。

這個時候,在這寂靜的空氣中,一個冒冒失失的聲音忽然說道︰「太美了,太美了。這莫非就是飛天的仙女嗎?」這話語來得突然,來得冒失,蘭若雅一呆,這個時候周圍響起一片附和之聲,「太美了。」「是啊,是太美了。」

這不斷飄來的贊美之聲讓蘭若雅也有些驚異。此時,蘭若雅已經漸漸適應了那明亮的光線,看到不遠之處那司儀站立那里,蘭若雅忙看向他,想要通過這司儀知道這舞會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那司儀此時也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著蘭若雅。

周圍贊美之聲越來越多,這個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蘭若雅身前。這個身影的出現讓那些聲響頓時都消失不見。「蘭小姐,你可以開始了。」澤田茂那略帶冷酷的聲音在蘭若雅耳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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