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岳卻沒有注意到王先生疑慮之色,將那地圖在桌上鋪攤開,指著地圖說道︰「日本鬼子將這里都封鎖上了,但此處水道縱橫,蘆葦重密,我們如果趁夜色從那里走機會到是很大。」
王先生順著王岳手指之處仔細的看了看地圖,見那里地圖上的標示雖是水面但根本沒有王岳所說的水路標識。
「王兄,在下心中有個疑問。」王先生想要試探一下這個王岳。
先生有什麼疑問盡管問。」
「這是日本的軍事地圖吧?請問王兄是如何得來?」王先生指著這地圖問道。
王岳听到王先生的疑問一愣,隨即好似明白了王先生的疑慮,淡淡笑了笑說道︰「看來王叔沒有和您說過我是做什麼的吧?實不相瞞,我是走私販運的人。王先生,您也是知道的我們王氏一族從商多年,雖然周圍有良田但我等卻不善耕種。還是經商是老本行干得明白,這些年日本人實行買斷,各種物資的買賣都被這些日本商人壟斷,他們靠著壟斷謀取暴利,但我等一來要養活自己還有鎮中這些老人,二來對于日本鬼子這種壟斷也實在看不慣,我們便干起了走私的營生,雖然這錢掙的也難,可是至少這些老少爺們都沒有餓死的。現在日本鬼子也大不如前了,現如今只要有錢在黑市什麼都能買到,這個日本軍事地圖就是我用二根金條換來的。王先生不知道你能相信我的話嗎?」王岳解釋說道,但口氣之中卻也透著一絲的不快。
「對不起,王兄,我非有意如此,只是現在是非險詐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如有冒犯還請見諒。」王先生自是听出王岳的不快,因此說道,盡管王岳說得合情合理,王先生卻也並沒有盡信。
「少爺,這些年要不是王岳他們我們這些老人恐怕早就死了。他們靠走私換回了各種物品,就連老爺也是靠他們買回來的藥才支撐到現在。這些年他們可是為了家族盡了全力,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請了他過來幫助少爺您逃出去。少爺,他們都是可靠之人,如果他們都不可靠,那這個世界上恐怕就沒有靠得住的人了。」王叔是看著王先生從小長大,對于王先生還是有些了解的,在看出王先生的疑慮後,忙說話解釋疑慮。
在听到王叔言說其父親也是靠了這王岳之功才活到現在,王先生頓時起了感懷。「王兄,謝謝你這些年對家父的照顧,在下感激涕零無以為報。」王先生說完這話當即向王岳跪了下來。這下唬得那王岳忙伸手拉住王先生的手臂。
「王先生,千萬不要這樣,這些本是我等份內之事,我只恨自己能力不夠無法醫治王老先生的病。王先生,不要這樣,這可是折殺我了。」那王岳雙臂用力卻沒有拉起王先生,眼見王先生如此那王岳也跪了下來。
弟,患難方知情意重,這多余的感激話我就不說了,此次事情就靠兄弟了。」王先生當下不再拉扯扶著王岳一起站立起來,誠懇的說道。
「只要有我王岳在,我一定會送你們平安出去的。」王岳也被王先生這番真誠所打動。
當下兩個人一起看向那地圖。
「不知王先生想走哪面?」王岳問道。
「哪面好走就走哪面,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出去。」
「如若從海上走太危險,北上的話勢必要經過上海或是南京,那樣更是難走,南下的話可能好走一些,我們可以去廣東或是廣西在從那里去越南或是香港都會方便些。」王岳指著地圖說道。
「那西面呢?那里如何?」王先生問道。
「王先生,那里現在打仗,情勢復雜,西面到也是可以,只是那里戰火紛飛情況復雜我就不好說了。」王岳看了看地圖低聲說道。
王先生看了看地圖低聲說道︰「你說說看,如果我們從西面走的話怎麼樣。」
王岳仔細的看了看地圖用手指著烏鎮說道︰「從這里出去,這里水道密集,無論南下或是西走條件都可以,日本鬼子雖然封鎖很密,但這里蘆葦重生這些水道他們根本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們的巡邏船也是過不去的,但是在往西的話我們就比較麻煩了,那里地勢開闊,我們要想通過的話就要連夜闖過去,只要過去了就好說了,在往西就是丘陵地帶可以藏身的地方多了。」王岳說著伸手比量了一下地圖上的距離,「如果以我的腳程的話到是可以。」王岳欲言又止的說道。
王先生順著王岳的手指一路看了下來,這個距離較為長,但以自己的體力來說也不成問題,可是他們身旁還有一個人卻沒有這個體力,王先生想了想說道︰「如果我們南下呢?」
王岳又看了看地圖說道︰「南下我們順著水路走,但到了福建那里就不好說了,如果那面也象這里這般封鎖的話也是很難過的。王先生我知道您很急,如果從南面走的話,恐怕時間會很長也許我們得大半年才能突出去。」王岳低聲說道。
王先生仔細的看了看地圖,這麼重要的文件丟失澤田茂和國民黨顯然是不會放松搜捕的,現在時間是最為緊要的,萬一因時間拖延這國民黨已經投降那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現在從王岳的分析來看,最佳的路線也就是從西面走,如果順利幾日內自己就可沖出敵佔區,可是現在這條路線所面對的最大困難卻是蘭若雅,若將蘭若雅留下王先生又實在不忍,自己曾向蘭若雅許諾過要護得她的周全,這話語猶在耳畔自己怎好再讓她留在這生死之地呢?王先生本來剛硬的心腸此時卻猶豫了起來。
「我留下來,王先生。」這個時候靜靜站立一旁的蘭若雅突然輕聲說道。這話語雖輕但在王先生听來卻有如一聲聲炸雷響在耳畔。
王先生、王岳還有王叔都頗為驚異的看向蘭若雅,「若雅,你說什麼?」王先生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蘭若雅看到三個人都看向她,不由笑了笑。蘭若雅身穿農家衣裳,連日的奔逃讓她容顏憔悴,但這一笑卻也讓王岳看得一呆。
「王先生,我留下來。伯父身體不好,而我也略懂些藥理病情正好可以留下來照顧伯父。」蘭若雅靜靜的說道,這話語雖然輕柔,但這決定卻不可動搖。
雅,你和我一起走,這是我們約定好了的,也是我承諾過的,就是再艱難我也要把你**去。」王先生低沉著說道。
蘭若雅看著王先生那炙熱的雙眸,平靜的笑了笑,「王先生的深情厚誼,若雅明白,但現在世事險峻,您身負重任,豈能為我而耽誤紅日朝陽,如若因此而有不測,那我可是百死而難贖罪。再說這烏鎮看來也是偏僻之地,我想我躲避這里說不定所面對的危險反倒比您的要小的很多。王先生,若雅也是經歷過戰火之人,這種求生技能我還是懂得些,我就留在此處,您盡快的走吧。正象您說的那樣,明天會是個艷陽天。」蘭若雅何嘗不知道處境的危險,但此時自己絕對不能成為王先生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