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孩子,我高興,我從未有如此的高興。我高興的是墨兒有了你這樣的妻子,我有了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們王家有了你這樣的少***很。」王先生的父親此時說話很是暢快流利,那王叔到有些驚異起來。
「老爺,您還好吧?」王叔有些不安的問道。
「我很好,我從來沒有感覺如此之好。老王怎麼樣?日本人都走了嗎?」
「沒有,日本鬼子在鎮的兩頭都設了封鎖線,但距離那里還遠,不妨事,但我們要等到天黑才能過去。我查看了一下都還能用,沒有問題的。」王叔說道。
「那好,現在離天黑還有段時間,老王你去準備一些日用物品,若雅可能要在那里住一段時間,我們兩個在說會話。」王先生的父親興致很高,整個人也精神了很多。
「好的老爺,您要注意身體,少女乃女乃,老爺就托付給您了。」
「王叔,您放心,有我在呢。」蘭若雅恭敬的回答到。
王叔笑了笑離去準備去了。王先生的父親拍了拍身旁的被褥,「孩子過來陪我說說話。」
「父親,我是晚輩,怎好不知禮數和父親您並坐。」
「就你我二人,不必拘泥那些客套禮數。我很久未與人說如此多的話了,來陪我坐會。」
「父親,那我就失禮了。」蘭若雅走了過來在王先生父親身旁側著身子坐了下來。
「給我講講墨兒的事吧。我知道,墨兒很多事是不方便說的,你就給我講講不太重要的事。自從我們分別,我對他可說是一無所知了。」王先生的父親慢慢的說道。
「好的,父親。其實我與王先生所識也不甚長久,見面機會更是少,若說王先生平日里衣食住行我還真是所知不多。但王先生憂國憂民,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精神卻是令若雅感動。」
「那你就說說你們如何相識如何相愛,好嗎?」王先生的父親實在是想對他這個兒子在多些了解。
「這話說來就有些長了,那是八月的一個晚上」當下蘭若雅將自己是如何和王先生相識相知相愛大略的向王先生的父親講述了一番,只不過蘭若雅略去了王先生讓她偷特別通行證、王先生在國民黨的身份還有澤田茂等諸多不太相關的事宜,主要將她和王先生交往的過程仔細的向王先生的父親敘說,一直到他們逃到這烏鎮,王先生向她求婚才算結束。
王先生的父親沒有想到他的兒子竟然經歷這麼多的危險阻難。而今日本人正瘋狂的追捕他二人。王先生此去危機重重不知能否平安,這王先生的父親心下又自擔憂。
「父親,王先生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再說他是為國為民,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蘭若雅這話即是寬慰王先生的父親也是寬慰著自己。
「是啊,吉人自有天相,墨兒不是短命的人。就算他為國捐軀,他也是你我的驕傲。」王先生的父親語音低沉緩慢,但那話語中卻透著欣慰。
正說話間,那暗門無聲打開,王叔走了下來。
「老爺,少女乃女乃,東西已經都準備好了,現在天色已經黑了,我去看了一下,四下無人,我看我們趕快過去吧,以免夜長夢多。」那王叔手中拿著一個包裹輕聲說道。
「東西都準備好了?」王先生的父親問道。
「一件衣服,幾個饅頭,水罐我放在上面了。」王叔回答說道。
「難為你了孩子,你這就和王叔去吧,那里要比此處安全,安心在那里住著,放心有我們在你沒事的。」王先生的父親細心的模了模那包袱後對蘭若雅說道。
「是父親,為了我讓您等費心了。」蘭若雅站立起來向王先生的父親和王叔施了一禮輕聲說道。
「你們先走,我一會自己出去。老王,一會將我的被褥送過去。」
親,家中被褥不足,我身體尚好不需要這些。」蘭若雅一听王先生父親竟然要將他的被褥給自己用忙拒絕說道。
「不要爭了,這個家目前還是我作主,好了,去吧,我自有計較。」王先生的父親語氣很是堅決。
見王先生父親如此堅持,蘭若雅也知道再爭執也無意義,便不再說話。蘭若雅舉步前行,方走了二步忽然想到今日日本人搜查之事心中有種不安。
「父親。」蘭若雅停步說道。
「還有什麼事情,孩子。」王先生的父親慈愛的問道。
「家中是否有毒藥之類的事物給我一點。」蘭若雅不知怎的,感覺有些不好,怕萬一被日本人抓住與其受那折磨還不如就義為好。
「你要那東西做什麼?」王先生的父親很是驚疑。
「父親,生當為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我要毒藥不為別的,只是為萬一,我不會讓自己再落入日本人的手中。父親,您明白我這番心意嗎?」蘭若雅想到了自己彈奏《十面埋伏》時候感悟項羽英雄的情懷說道。
「孩子,用不上那東西,有我們在你不會有事的。」王先生的父親明白蘭若雅的意思,但他卻不想讓蘭若雅有危險。
「父親,蘭若雅也是百死逃生之人,我不會輕言生死,可是我也不會讓自己落入日寇手中,我只想在必不得已的時候保留我清白之身。」蘭若雅輕聲說道,語氣雖輕,但語意卻堅。
王先生的父親听著蘭若雅堅決的語氣忽然明白了蘭若雅的心。「生當為人杰,死亦為鬼雄才是我中華兒女的氣節。」王先生的父親顫抖著雙手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那里面有幾顆紅色的藥丸。王先生的父親緩緩倒出一顆那藥丸遞給蘭若雅。
蘭若雅正要伸手接過,那王先生的父親乎然握住手,輕聲說道︰「孩子,答應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吃,人活著總會有希望的。」
「我答應您,父親,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吃的。」蘭若雅輕聲的答應著。
見蘭若雅答應了王先生的父親這才松開手,那紅色的藥丸落入了蘭若雅的手掌心中。
蘭若雅將那藥丸小心的收好。「父親,您保重身子,我去了。」
「孩子,保重,不要忘了,墨兒還等著你呢。」王先生的父親話語中顯出無盡的慈愛。
蘭若雅拿起那包裹跟隨著王叔離開那地下室。外面無月,只有稀稀落落的星辰懸掛天際,一陣微風吹來帶起蘭若雅幾絲秀。
「少女乃女乃,跟我來。」王叔低聲的說道同時從地上拿起一個水罐,躬身小心前行。
蘭若雅默默的跟著王叔一路行來,幾個轉彎後便出了宅院。這烏鎮此時四下里一片黑暗寂靜無聲,有的只是那涓涓的流水。
王叔帶著蘭若雅小心的在鎮中穿行,天色雖黑但王叔卻是路徑熟悉,左拐右繞,片刻後兩個人便出了鎮子。此時蘭若雅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抬眼望去,卻見遠處有數點火光閃現。這火光在這黑夜中顯得那般的突出醒目。
「王叔,什麼人還敢點火?」蘭若雅伸手拉了一下前面的王叔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