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完,他和猴仨順勢將他扔了出去。獨眼鬼的身體沉沉的落在車廂里的木材上,看樣子是摔重了他,不過他還是奮力扭過了身子,回頭瞪眼看著郭宇和猴仨。猴仨見其還如此囂張,怒氣之中隨手把插在腰間的鐵錘扔了過去,沒有砸到,鐵錘「 啷」幾聲掉進了木材的空隙里。火車越開越快,沒幾下功夫,最後一節車廂已從身前一閃而過。
一介書生,居然在北京一個深夜做了一件如此凶惡殘暴的事。郭宇長吁了一口氣,看著漸行漸遠的火車,他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麻木的手腳像泄氣後的皮球一般軟軟癟癟。剛才勃然而起的狠勁已經煙消雲散,他不敢回憶生的一切,只得緊緊跟在猴仨身後,慢慢的向原先的空地走去。獨眼鬼手下的人早已跑了個精光,陳君他們在解困之後飛快的趕了上來。
「小宇,沒事吧?」
「表哥,你的胳膊?」
陳君的胳膊被砍了一刀,肉都裂開了,正流著血。其他三個人不是背部被劃開了口子,就是大腿寫了一個鮮紅的「一」字。老楊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了,只見他背著一條火藥槍跟在後面。
「快走快走吧!等一下警察就要來了。」
一輛面的就停在不遠處,他們七個人**的全擠了進去。車子剛剛開出站場,來到另外的一個出口處,就听到了「嗚嗚」的警鳴聲開進了火車站的站場。
驚心動魄的事情終于結束了,可郭宇卻在顛簸的車中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他覺得剛才的自己像個瘋子一樣完全失去了人性,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不到合理解釋的理由。「不需要理由嗎?或許真的不需要。」
郭宇推開車窗,北京的夜色居然如此迷人,華麗的燈光映襯著一座座高大挺拔的建築,在臨近深夜的時候,有的地方依然車水馬龍。晚風撩亂了他的頭,在心亂如麻之際,他突然想告訴自己一句話,「不要再多想了,就讓生命像窗外的風一樣隨意吧!管他生,還是死呢?什麼東西都是天注定的。已經飄泊在外了,生命就算輕如鴻毛也作罷吧!」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老楊的飯店,受傷的去了後街的一個診所。那診所或許就是為這一帶人開的,對病人進行簡單的消毒,包扎,竟然能經營得下去,這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卻是現實的存在著。這就是貧民區,一群人為了生存,不斷的爭斗,不斷的受傷,不斷的康復,不斷的將仇恨繼續在心中燃燒。
飯店已經被關掩上了門,屋里只有郭宇,猴仨和老楊。老楊模了模他那把火藥槍。
「這槍是我以前做老師的時候買的,平時約幾個朋友上山打打獵物,像山毛兔、野豬之類的,回家後做成幾個小菜,悠閑的喝點酒,生活好生自在。哎!沒想到人過中年後還被迫背井離鄉,听說北京亂,我就把槍就藏在衣服堆里偷運到了這里。生命已經微不足道了,今晚做了最壞的打算,不過!現在又沒派上用場。」
老楊把槍用布包好,然後獨自去了樓上藏好了槍。在下來後,他重新生起了爐火,做了幾個精致的小菜。猴仨提了幾瓶酒,開開心心的喝了起來,他像是要被補上錯過的晚餐。郭宇則心事重重的,他一根接著一根,低頭狠狠的抽著煙。
「小宇,感到後怕嗎?」
郭宇輕輕的點了點頭。
「呵!沒事的,現在好了。明天我就去問一下那列火車往那里來開。不要說一個月,只要他一個星期內回不來,那他在北京的勢力就會消失殆盡,他的手下都是烏合之眾,沒有他,就會作鳥獸散。如果他真的敢回來,呵呵,你說一個光桿司令能把我們怎麼樣呢?小宇,晚上你做的很對,只有打殘了把他送到外地去,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說實話,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都不想出人命。」
「老楊叔,我不是怕他。」
看著郭宇深遂而焦慮的眼神,老楊突然明白了。
「小宇,既然已經做了,就勇敢的面對吧!命運鑄就性格,千萬不要惴惴不安,心神不寧,好好把握自己,好嗎?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還年輕,今後還會有更多的風風雨雨,勇敢的面對一切,挑戰一切,你的生命才會大氣磅礡。其實,你的道路最光明,你心中的理想還是熠熠生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