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攤在了手心,小陽台頂上的燈光照在紙上,讓濃濃的筆跡有如在桔黃色的箔紙上影印出來。篇是媽媽關切的問候與囑咐,她告訴郭宇,父親又回到了省城,重新做回了那份工作,家里的情況依舊。對于訴訟的事情,信中僅是簡單的一句帶過,然而從字里行間,郭宇能夠讀出的卻是一種阻力重重的不祥之感。難道真會如老楊所說,這又將是一次希望渺茫的官司?難道這個社會真的連法院都難以討回公道與正義?郭宇困惑了,他的年輕不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而信中提到的,剛剛匯出的五百元錢,則迅讓他從困惑,陷入到了無比的失落之中。
信被重新折好,塞進了信封,藏回到了口袋。一時間,郭宇直覺得眼眶漲滿了淚水,只要一絲風吹過,就足以讓兩腮留下道道深深的淚痕。不是眼楮想哭,而是沉痛的心早就已經泣不成聲。在迷茫之中,郭宇的腦海中先是一片空白,漸漸的,居然開始出現了沈晴的影子。自從開學與齊欣相處之後,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沈晴,可以說沈晴早被拋到九霄雲外了。可奇怪的是,今晚卻再次想起了這位與自己似乎有著共同命運的女人。難道今後的生活會逼迫他在齊欣與沈晴之間作出選擇嗎?這簡直就是件不可思議的問題。
整個晚上都在心事翻騰中度過,以至于清晨時郭宇都懶得起身。的確是太累了,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等寢室里的哥們都去上課之後,郭宇想的只是忘記一切,安心的補睡上一點時間。可正當他把蓋子捂緊的時候,房間里的小喇叭里響起了有人來找的通知。小喇叭叫喚了好幾遍,很快停了下來。郭宇本想不予理睬,可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因為如果是齊欣,她會肆無忌憚的直接走入男生宿舍,如果是熟悉的同學,他們也大可不必勞煩傳達室的張老頭,如果是沈晴,難道昨晚剛剛想到她,她今天就上門來尋找了?不會,絕對不可能有如此神奇的事。那又會是誰呢?
對于生活,已經塞進了太多的煩悶與困惑,而現在又無故增添了一個迷團,不禁讓郭宇有些惶恐不安起來。他匆匆穿起衣服,忐忑不安的跑到了宿舍樓下。可是門外空蕩蕩的,除了遠處有幾個遲到的學生正在快步趕往教室之外,並沒有任何在等候的人。郭宇返回詢問了一下張老頭,他的回答更讓人不解,他說剛才有個人低著頭來過,說要找郭宇,然後就轉身去了門外,張老頭不要說沒看清那人長什麼樣,就連身材如何,也還沒來得及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