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回到學校,郭宇如釋重負。他把沈清開出的欠條夾在《莊子》一書中《齊物論》一章里,然後坦然的去找齊欣。失蹤了大半天,齊欣自然有些怨氣,但听聞郭宇是獨自去書店買書,她在嬌嗔的斥責幾句後也並未心生疑慮。
好像什麼也沒有生,而且最好是什麼也不要生,在平靜的歲月里,郭宇與齊欣繼續著這份快樂的校園生活,那份大禍臨頭的恐懼在平平安安也中逐漸的消淡。很快,他們盼來了寒假。在離開北京之前,郭宇本想去飯店看看,畢竟表哥被抓走了一個多月,居然一點消息也沒有,但他很快打消了這份念頭。同時,郭宇也曾考慮過向沈晴要回那筆錢,不過在仔細想了一番之後,他決定還是遲遲為好。
火車開動了,緩緩的向南方而去。華平大平原的冬季里,有點蕭條,更顯得有點寂清。如果一個人行走在這一望無垠的曠野上,或許心中會因為滿袖的冷風而憑添無數孤獨的愁愴。郭宇看著窗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爸爸媽媽,他心中很清楚,父母為了自己的學業,依然在辛苦的奔波勞碌著。作為兒子,似乎一點都不能理解目前家中的艱辛,這樣的男人,怎麼能問心無愧的繼續著自己的快樂呢?郭宇的鼻子酸酸的,感到心有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可懷里的女孩卻睡得正香,她喜歡把郭宇的胳膊當自己的枕頭,她喜歡解下郭宇的外套,然後緊緊的裹在自己的身上。她什麼也不知道,也許,她天生就應該擁有拒絕知道他人不幸的權利。郭宇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一邊是快樂,一邊是艱險,仿佛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而郭宇卻被兩邊緊拽著,他的氣力就快用完了,如果不放開一邊,他或許會被撕成兩半。
「怎麼辦?怎麼辦?」
不要說年輕的郭宇,面對這樣的情形,想必誰都會痛心疾。
「還是告訴她吧!如果她不能理解,那分手也算是一種無奈!」
郭宇拍了拍齊欣的肩,可齊欣僅蠕動了一體。她睡的太美了,喚醒熟睡中的女孩子恐怕是一種罪惡。郭宇想想後收起了手,不拍了,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繼續著他的心事訴說。
「齊欣呀!齊欣,難道我們在一起真的就有那麼難嗎?如果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你一定與我同甘共苦,那又該怎麼辦?還是不要理解的好,真的。努力會把這份虛偽繼續下去,然後再回到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