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才沒有馬上說下去,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而陷入了沉思,過了許久,才看看陶仁,繼續把話題往下延續。
「哎,這可真難為了他媽媽,嚴玲費盡了心思,把他安排到了浠洲中學,她反復的告誡童童,一定要吸取教訓,爭取考上另一所重點高校。童童的成績一直很出色的,只要他安份守已,今年考一個高分,換一所學校去念應該沒什麼大的問題。可沒想到現在,快高考了,居然進了派出所。真不知道這次犯的又是什麼事?」
「張科!我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你和童童他媽,叫嚴玲吧!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呀?」
陶仁冷不丁嘻皮笑臉的問了一句,張有才倒也不在乎,轉頭看看陶仁,說了三個字。
「咖啡戀!」
「咖啡戀?新名詞呀!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嚴玲說的,可能真還有那麼點咖啡的意思在吧!不過我才懶的去琢磨。人這東西呀,還是跟著感覺走好,如果凡事都想搞清楚,會因為看得太透而痛苦的。」
「哇!好浪漫。思念的滋味,就像這杯苦咖啡,雖然可以加點糖,依然叫人心憔悴。哈哈!」
「浪漫個屁!你別取笑我了,都是過來人了,不像你們年青人呀!」
陶仁正想把張有才的老婆也扯出來聊聊,這時手機響了。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陶仁給打過電話的,在浠洲城關派出所工作的同學。這次,陶仁的同學換了個固定電話,並把聲音壓的很低。原來,剛才說話有些不方便,于是他特意在有空的時候,找了個沒人的辦公室,想和陶仁說一下嚴勤童具體的情況。一開始,陶仁的同學試探性的問了一下他和童童的關系,陶仁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只能編個謊,稱自己的科長張有才是童童的叔叔。在這種情況下,陶仁的同學才開始像說書一樣,把事情的經過原委全道了出來。的確,生在童童身上的事有些復雜,還有點荒謬,等陶仁的同學說完的時候,陶仁早已听得目瞪口呆。
掛斷了手機,陶仁呆呆的看著車窗外面。正是夏天的日落時分,遠處的東寧江靜靜的在夕陽下流淌,連綿的青山一片金黃,這是太陽在一天中的最後一次輝煌,當余輝散盡後,大地即將沉入深深的黑夜之中。是的,夜色已經從地底下升透出來,張有才打開了車燈,雙手輕握著方向盤,哼著那些年代已經久遠的小調。他不知道童童到底犯的是什麼事,或許,他還以為童童僅僅是同學間的一般打架。而此時的陶仁也猶豫著,他考慮著應該以怎樣的方式來告訴張有才。也許,這樣的事並不算什麼,但誰踫到了,都會有種難以啟齒的為難。
「張科,童童沒住學校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