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開國功臣向床上還在沉睡的小萱望去然後相互對視一眼轉身走到門前打開門正看見門口一直站著的明珠!
鰲拜與遏必隆見到明珠站在門口都是一驚一怒。鰲拜心道︰原以為這小子早走了怎麼也在門外守了一夜。鰲拜瞪了眼明珠抬腳欲踏出門口怎知明珠竟用身子擋住了門!
「讓開!」鰲拜說。
明珠沒有讓卻說道︰「兩位大人該早朝了。」
鰲拜怒道︰「明珠你膽子好大!敢擋我的路你信不信我鰲拜將你的頭摘下來。」
「我信!不過我想提醒兩位大人格格年紀尚小不要再害格格了。」明珠面無表情地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害過她?」鰲拜不解遏必隆則冷冷地盯著明珠眼里盡是紅紅的血絲。
「兩位大人這一出去不就是害了格格嗎?昨夜好不容易將欲行刺皇上的罪責給化解了現在兩位大人去鬧不是讓更多的人知道昨夜格格的所作所為嘛?不論是誰膽敢行刺必誅九族。這次皇上不追究將大事化小兩位大人怎麼還不明白皇上的苦心還是兩位大人……真的要……造反!如果兩位大人甘願舍棄一代忠良、開國功臣的榮耀堅持要做的話明珠馬上讓路由的兩位大人去折騰管他會死多少人。」明珠話說完了剛毅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鰲拜與遏必隆聞言不由都重重地「唉!」了一聲。
明珠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挺身走進房間說道︰「兩位大人早朝的時間就要到了還是趕快準備準備吧。明珠奉旨今兒個要查謀反之事有很多事情還要請教格格。明珠身為格格的老師自當看護好教導好格格還請兩位大人放心。」
鰲拜听明珠這麼一說冷「哼」一聲走出房門。遏必隆則轉身走回床榻前用顫抖的雙手輕輕撫模著小萱的臉喃喃說道︰「東珠、東珠……」
明珠聞言不由一驚不明白遏必隆何出此言這東珠究竟是誰不由拉過張椅子說道︰「遏大人格格鴻福齊天不會有事的大人不如先坐下歇歇。」遏必隆自覺一夜蒼老萬念俱灰本來一心一意只想保住這份用血換來的榮華富貴可這祥和的生活昨夜差點就被小萱給毀掉。他來到鰲拜府里本來是要痛罵這不孝女的當她看見這個不孝女卻被牢頭、獄卒給用了私刑心里就再沒有氣只有疼了。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椅子前緩緩坐下眼里躺下兩行淚。仿佛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明珠說道︰「她是來討債的她是來要我命的。」
明珠聞言氣道︰「大人何出此言昨夜格格的確有錯可是卻情有可原。她是因為一群本來為參加慶演現在卻被落入獄中的孩子才犯此大錯。咱們皇上都已經原諒她了怎地大人卻說出這種話。」
遏必隆似乎沒有听見明珠的話語自顧自地說道︰「昭萱生下來時叫作東珠她生下來連著折騰了七日七夜眼見就沒有命了卻有個化緣的和尚硬是闖進府里說能救這孩子。那和尚對我和她額涅說這孩子不好養活命不長久。我心中惱怒就要叫人將他毒打一頓趕出府去。那和尚卻從懷里掏出一根萱草逗弄東珠東珠當即就停下了哭聲還很乖巧地吃女乃。那和尚還說東珠命薄必倚身于萱草求個造化。還說我殺人太多積怨太深這孩子是追債而來我的命就握在她手中。那和尚說完自顧自地走了我卻怎麼也不相信他的話但又不能無視于總是重病纏身的東珠。與她額涅商量後便私下里叫她昭萱意為招來萱草哪知這麼一叫她的身體卻漸有好轉也很少再鬧騰了。從那以後就命府里所有人喚她昭萱這東珠的本名到很少再被提及。」遏必隆說到這里長嘆一口氣說道︰「那和尚當真說的很準她卻為追債而來她身為滿人卻與府里的漢人好得很對滿文不習對漢文喜好。每次看見我打獵帶著獵物回來都哭得昏天黑地。這些年來我沉默寡言對諸多爭執一概退避只想求得一個祥和一個安穩半輩子的拼殺過去了能活下來已經不容易了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全家人的平安……這陣子因為秀選的事我沒少在家里接聖旨一會說讓選一會又不讓選我被折騰得精疲力盡可這還不算完」遏必隆老淚縱橫道︰「昨夜听聞她行刺皇上我覺得天都塌了下來鈕鈷祿一門就要毀在我手里……」說到這里支吾著再也說不出話。明珠靜靜地听著腦海里回憶著昨夜小萱的一舉一動那種時刻那種情景能怪她嗎?第一次看見被強暴的崔雲她用鐵條幾乎將兩個施奸者活活打死那種性情在昨夜那種情況下又怎能不失控。
「遏大人和尚的話願意相信就信不願意信就當是個笑話不用那麼刻意的在乎放在心中。格格還小做錯事那是難免的明珠不才已受皇命身為她的老師我會盡力教導格格的。眼下……最要緊的是遏大人再不走的話就要耽誤了早朝。」明珠說道。
「唉。」遏必隆長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昭萱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間。
屋子里就剩下明珠與昏睡的小萱。
多久了沒這麼仔細地看她了。明珠站在床前看著雙眼緊閉的小萱心道︰我才不要去相信什麼和尚的鬼話我只要你活著只要能見到你。
他走到桌前倒了碗茶水端起來走到床前一手輕輕扶起小萱的頭一手慢慢地給她喂下去。
躺在床上的小萱昏昏沉沉的耳邊不時地傳來爭吵聲說話聲。覺得喉嚨干干的就像是干涸的田地一塊塊地裂開忽然間有道清泉流入便盡力吸入喉腔頓覺舒服之極遂將眼楮慢慢睜開看到了眼前的明珠。
火大!很大!非常大!
她掙扎著坐起身說道︰「你走不要你管!」說出的話沙啞無比喉嚨也格外的疼。
照著她的腦袋輕敲一下明珠說道︰「你怎麼總不長記性?就不能等你的嗓子說出來的話不讓別人覺得難听再嘮叨?」
「你!」小萱說出一個字嗓子又緊又疼她皺著眉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見明珠從懷里掏出個小紙包拿過茶碗將紙包里的東西倒入茶碗又續滿水端到小萱面前說︰「喝!」
「我才不喝你是被派來拿毒藥毒死我的?哼」小萱狠狠地說轉眼卻又哭道︰「不喝行不行啊?我還不想死呢我還太年輕我死了可怎麼回家啊……我死了會地震的……總之我不能死我死了還會鬧饑荒流行瘟疫你們得讓我長命百歲才行。」
听著她異常嘶啞難听的聲音明珠直皺眉頭說道︰「是你自己不喝的不是我不給你喝的我這兩天嗓子也正上火這御醫開的潤喉瀉火的藥你不用我用!」說完就往嘴邊送去。
「等下!」小萱喊道。
將茶碗舉到嘴邊明珠看著小萱問道︰「什麼事?」
「這是什麼藥?」小萱抿著小嘴問道。
「清喉潤喉清火敗火的藥。」明珠回道。
「拿來!」小萱用袖子擦把剛流過淚的臉向明珠伸手。
明珠搖搖頭說道︰「不!是你自己不要的不是我不給你的。說到就要做到。」
「我什麼時候說我不要了你拿證據出來」小萱接口嚷道听到那是御醫給開的藥也顧不得嗓子疼痛了先弄到手再說︰「你這麼大個人跟我搶虧你還是刑部尚書大人!」
聞言明珠將茶碗送到小萱眼前小萱接過碗就要喝卻忽然停下來說道︰「你先喝第一口只許你喝一小口!」
明珠一听這話那叫個氣不打一處來他仔細瞧了瞧眼前的小萱沒錯是昨晚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死不怕的昭萱沒錯啊不由心里暗叫︰你不是不怕死的嘛!接過碗放在嘴邊喝了一口就听耳邊又是一聲難听的嘶啞叫聲︰「好了給我。」用眼看著那委屈又倔強的小臉明珠將碗遞給小萱。
小萱將茶碗接過來一飲而盡一股涼絲絲、滑溜溜、輕飄飄的感覺隨著喝入的藥水從喉嚨直到小月復。好舒服。她喝下了藥頓覺喉嚨好受些不由瞪大眼楮看著明珠說道︰「剛才便宜了你!」
明珠一听氣道︰「是誰叫我喝第一口的?」
「我哪知道你問我這個病人我怎麼會知道!」小萱狡辯道。
行!你行!我叫你裝!明珠把茶碗從小萱手里奪回擱置一邊問道︰「說跟你在一起的方姓少年現在何處?」
「呀!頭疼頭好疼!」小萱邊說邊鑽回被子中。
行!有本事你別出來。
「唉!和春班的這些孩子也真是可憐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明珠自言自語道。
小萱聞言從被中一骨碌鑽出說道︰「放了呀!」
不理會小萱明珠坐到床邊說道︰「唉當真頭疼的很啊!」
小萱二話沒說起身照著明珠的後肩一陣輕捶說道︰「你想得多當然就疼啦你把人都放了自然沒那麼多的事情了就不會頭疼了。」
不愧是拍馬行家你還真會見風使舵明珠說道︰「放了?行和春班的孩子多就用那個方姓少年來換這一班孩子這個交易怎麼樣?你可賺多了一個換幾十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