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序
這個故事,交錯在現實與虛幻中。無可否認,它確實有著血與淚的痕跡。但或許這只是個童話,亦或許,只是個昨夜剛逝去的夢境。
我曾經把真愛埋葬在這里,它卻開出了淒美的花。
《吸血戀人》,獻給在愛的邊緣徘徊的男孩女孩們。
By延
凶猛的巨獸,將濃濃黑霧撥開。
滴血的雙瞳,照應著茫茫平川。
晶瑩的綠色,悲傷而欣慰,
濃密的森林呵,
在橋邊歡歌。
深幽的藍色,狂烈而寂靜,
那滔滔的江海呵,
在白雪中寧息。
希望的種子,是微濕的火把,
同悲的烈焰,將火把點燃。
玫瑰的禮堂,點點火光,
黑色的公主,萬業輝煌。
漆黑的前方,
一串腳印無數,
分不清方向,
只知就此安生。
再次的誓約,奪魄還心。
詛咒的血統永眠,
祝福的血統永延。
《大預言?念之章》
第一章序
童話說,鏡子那頭是另一個世界。
鏡中的少年(1)
龔天離從小就像個公主一樣,活在一大堆精美的玩具和純白的紗帳中。她每天都可以透過小小的閣樓窗子望向不遠處的小路。那條小路也是龔家的財產,在天離媽媽還沒離開這個家的時候,小路兩旁種著很嬌艷的玫瑰花。
然而後來,媽媽走了,花也沒了,可天離依舊會在無聊的時候抱著布女圭女圭,就這麼站著望著荒蕪的小路,那種自然而孤獨的力量誘惑著她。
天離是知道的,每天當總裁的爸爸都會拎著公文包走過那條小路,待星星月亮都出來,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而媽媽,曾消失在小路的那一端,沒再回來。
爸爸給了天離奢華的一生,卻奪走了她享受母愛的權利。當然她也並不知道母親為何要離開,好在,她並不介意生命中是否該有個母親。因為母親離開的時候,她太小了,所以母親是什麼樣的存在,她不知道。
她想她是真的不在意的,直到十八歲那年。
那天,因為學校舉行慶典而沒有像往常那樣上課,天離回家的時間比往常早了點。她背著書包,步過小路,急急地開了門,卻戲劇性地撞見自己的父親正和一個長相妖艷的女人相擁。那女人很乖巧地依偎在父親懷中,那種讓人憐愛的姿態,一瞬間勾起了天離對母親的思念。
是驚慌,也是恐懼,天離不知怎的,竟哆嗦起來。她絲毫沒有準備,她從不曾想過,自己的生命中,會再多出一個女人……
這就好像是……一場戲劇,像是,被什麼**了一樣……
父親看見了天離,預言又止,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似的低下頭去,于是天離莫名生起氣來,將背上的書包狠狠砸向父親,父親來不及躲閃,可那女人竟展開嬌小的身軀為他擋住了書包。書包砸中了女人的月復部,女人一陣輕哼,彎下腰去。
「月兒!」父親急了,剛想上前去扶,卻見那月兒一咬牙勉勉強強地立起,回頭一聲妖笑,道︰「不礙事。」
「不論你看見了什麼……真正不對的人是我……很抱歉要干擾你的生活了。」月兒用柔波般的聲音對天離說。她一抬頭,讓天離不由倒抽了一大口冷氣,這女人,確實擁有足以震懾任何一個男人的魅力。她美艷異常,皮膚光滑白皙,唇嬌艷欲滴,黑色的水眸大大的,半分柔媚,半分詭異,乍看之下,與天離年齡相仿,正值妙齡,但體態卻意外的豐盈。
她望著天離的眸子,雖飽含笑意,卻又暗含著某種勾人心魄的悲傷。
「我先走了。」月兒輕抿朱唇,玉手捂住月復部,半彎著腰慌張地踏出門去,臨走前,她還不忘再次瞥一眼天離,黑珍珠般的眸子波光流轉,又像是兩個黑洞,一下子吸走了天離所有的思緒。
那樣有神的眼楮……
天離忽然覺得,這個照著神秘面紗的女人可能並不屬于這個世界,當然這種荒唐的想法很快便消失了。
門被輕輕關上了。
碩大的一個房子頓時生冷下來,天離和父親一開始誰都沒有先說話。
天離的思維很混亂,她已無心去琢磨月兒和父親的關系,更困擾她的,是月兒的身份。明明什麼都不清楚就出手傷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天離想向父親道歉,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天離,我可能會結婚。」終于,父親開口了。
在清冷的屋子里,這句話起到的一鳴驚人的效果更加明顯。
天離愣了半天,終于把難以置信的目光從父親的臉上移開。她嘆了一口氣,道︰「是和那個月兒嗎?」
果然,她真正害怕恐懼的事情,生了。
終于有人,要去彌補十多年來那個空缺的位子。終于有人,要讓她不得不去面對那個寂寞而悲傷的泉源了。未來的繼母,會是怎樣的呢……
不過她是知道的,她可以沒有媽媽,但讓父親一直沒有女人那是很自私的做法。她可以理解父親的孤獨,即便有點不情願。更何況,父親那麼富有那麼仁慈,再婚也是無可避免的。
「對,是月兒沒錯。」父親深吸了一口氣,篤定地說道,「你可以接受她嗎?」
「當然。你根本無須過問我的意見……這是你個人的幸福。我一開始確實太沖動了,還希望你原諒。」如果自己短暫的迷惘可以換得父親永恆的幸福的話,天離也是願意的。
可是……月兒那個樣子……父親究竟是喜歡她的外表還是內在呢?應該是外表吧?那月兒呢,看起來比父親小二十多歲,是因為父親有錢才和父親在一起的吧?猛然覺得這樣的婚姻有點骯髒,于是天離沒再思考下去,轉而去擔憂另一個她很在意的問題。
「吶,月兒不介意你有孩子的事嗎?」她直視父親的雙眸。身為孩子,理所當然很在意後母的態度,她甚至覺得,父親這樣疼愛前妻的孩子是很不可思議的。
「你說什麼呢!」父親似听到了痴人痴語,輕聲笑了出來,「月兒很愛孩子的,而且,她也有個孩子。」
「是嗎?她的孩子多大?」天離有了小小的好奇心。
「不知道……月兒不肯說,她只告訴我那是個男孩子,叫做念。」父親越說越開心,似乎已在腦海里幻想起幸福的四人家庭。
望著父親的笑臉,天離的心中一股莫名的惆悵襲來。
明明應該恭喜父親找到幸福的……可是,她卻怎麼也沒辦法去恭喜……
那個月兒,究竟來自何方,又去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