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簾!」旋剎大喝一聲,扇動翅膀型的耳朵,將自己運送上天,一手施以水簾作防御,一手迅畫起咒符。
「旋剎,你的動作太慢了,果然是因為生疏吧。你根本沒有勝算,呵。」夜輕蔑地一笑,隨即低聲道,「地石煉獄。」
夜的面前,立刻出現了一朵黑雲。
剎那間,一陣轟鳴,牆上柱上的綠色礦物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紛紛聚集,在踫到夜面前的黑雲後,開始以極快的率旋轉至很高的地方,隨即像是導彈般地俯沖向旋剎。
站在另一邊不怎麼受影響的天離這才猛然意識到,旋剎,真的沒有什麼勝算可言。
瓖嵌著的礦物可以當武器,而望不到頂的宮殿構造又提升了礦物俯沖的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夜在這個結界中,是如魚得水。他的魔法能夠因為他所構造的世界而提升二成的威力,這確實是很容易辦到的事情……
而且,這個魔法需要使用咒符,應該,會很有殺傷力……
很是擔心旋剎,天離下意識地緊緊握住拳頭。
「卷襲!」旋剎迅完成了咒符,大聲一喝,頓時無數水波翻騰而起,伴隨著可怕的呼嘯聲,以猛虎之勢沖向夜。
強大的氣流,讓旋剎的紗狀長袍在身體上如同烏雲一般劇烈地翻滾,他藍色的長就像大海的波濤一樣一起一沉,被氣浪緊緊地束在腦後。
然而,與此同時,一塊塊礦物拼命撞向水簾。一些礦物被擋了下來,掉落在旋剎面前,但更多的礦物擊破了水簾,毫不留情地割開旋剎的紗狀長袍,劃開他晶瑩的肌膚,嵌入他的肌肉。
水簾的防御力量,沒辦法再繼續維持。于是礦物不斷襲來,不放過旋剎身體上的任何一處。
淺藍色的血液緩緩溢出,旋剎輕輕一咬牙,努力加強水簾的防御能力,那絕美的珍珠似的容顏,瓖嵌著無數的汗珠。
「旋剎,你們這些一直生活在水里的嬌貴之物,若是論容貌,可謂是天下獨絕;但是論力量,你們又怎可能打敗在6地上歷盡風沙摧殘的我們?別痴心妄想了!」大吼一聲,綠色的眸子一瞪,夜猛地一揚手,將撲上來的水波層層退去。
「回力!」緊接著,夜開口念道。
天離一驚,早聞回力是能讓攻擊力翻倍的強大魔法,真不知道,已經遍體鱗傷的旋剎如何支撐……
空中旋轉的礦物順應了召喚,以更快的度向旋剎沖去。
頓時,旋剎的身體血流如柱。
「啊……」旋剎低叫一聲,雖然聲音很輕,但那聲音,卻飽含著痛楚與忍耐。
膝蓋彎曲起來,可旋剎仍舊很堅強地站著,任憑礦物猛烈擊打著身體。
毫不猶豫,伸長了指甲,然後緊緊握起拳頭。指甲刺入掌心,血染滿了整只手。
「滄海里的幽怨,波濤里的怒吼,深入吾身的不悔之誓……吾用吾的血液作祭……請汝現身于光明……」旋剎閉上雙眼,用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念了一段咒語。他的聲音是那樣悲傷,就像傳說中人魚的歌喉。
他的長而卷曲的睫毛,深沉地顫抖著,飄逸,隨著一股變幻莫測的氣流來回扭動,他的臉上沒有悲痛,他的靈魂深處在吟誦著古老的頌歌。
手上的血液出了微弱的紅色光芒。很快的,一個閃著晶瑩之光的細長物體從旋剎沾滿血的手中穿透而出,延伸向前方一把火紅的劍闢開粘稠的血液,出現在他的手中。
「平時藏匿于身體內部……只有主人的血液才能召喚出的……這是……‘薄翼’族的至寶‘冰火晶凌’嗎……」夜驚愕片刻,又恢復了輕蔑的微笑,「可是,這種寶物在你的手里也不會起什麼作用吧?」
旋剎沒有理會夜的嘲諷,緊握著冰火晶凌向夜沖去。
夜鎮定地舉起右手,那右手立刻變得細長灰黑,宛如骨架,和念展開攻擊時一樣。
天離從剛才旋剎和夜的對話中得知,來者也是一個皇子沒錯……他是念的兄弟,所以他和念有些相似之處也不足為奇……只是……夜看起來,比念弱不了多少……這樣,旋剎會平安無事嗎?
天離幾次鼓起勇氣想叫他們別打下去了,可是仔細想想,自己並沒什麼資格也並沒什麼能力去勸架……無論結果怎樣,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她必須看到最後……
這很殘忍,也很溫柔,值得高興的是在這種危機時刻有旋剎在保護她。然而,這種保護,似又起不了什麼作用……
夜用手臂擋住了旋剎沖過來的猛烈攻擊,然後,將五指迅伸長。就如同樹杈一樣,五指伸長成枝干,枝干上又形成五個突起,五個突起再形成枝干……這樣不斷伸長,來回交錯,很快就把旋剎困在一個又骨頭織成的網中。
旋剎一驚,撲打著翅膀形的耳朵迅地在骨頭中穿梭,就像是一只在荊棘叢中逃竄的蝴蝶,靈巧而美麗。他一上一下地飛著,度快而富有節奏,輕盈嫻熟的技巧使他無數次躲開夜忽然刺向他的骨頭。旋身,俯沖,一次次,險象環生。
終于,他找準空隙,利落地舉起冰火晶凌,來回劈砍著面前的骨頭,于是夜暗紅色的血液噴灑而出,染紅了旋剎的鱗甲和頭。
血紅色,映襯著旋剎冰冷的眸子,那種景象,如同是生火災時的夜空,美得慘絕。
然而,旋剎因為受傷而逐漸體力不支,骨頭生長的度逐漸過了旋剎砍的度,已有一些微小的突起擦破了旋剎的臉頰,直直對準他的眼楮。
夜見勢忍不住大笑數聲道︰「旋剎,選擇近身攻擊怕是你有生以來最大的錯誤。」
猛然間,一根極為粗大的骨頭,刺向旋剎的胸膛,旋剎躲閃不急,一仰頭,美麗的面孔上映滿了驚愕。
藍色的血液,瘋狂地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