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恐怖黑暗的妹妹,在有一段時期里,根本就沒有誰去疼惜。最主要是因為我迷戀上了婀娜而遺忘了她。現在想來,真的很後悔。那段時間她自己究竟是怎樣熬過去的呢,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這樣一個,不住抖的女子。
我那時是用全身心去照顧婀娜的,顯然照顧婀娜比照顧妹妹要難上許多。許多事情反復對婀娜講上很多遍婀娜都不清楚,于是我听從那宮女的,對婀娜實行生拉硬拽政策。強行拉她穿喜袍,強行拉她進洞房,連喂她喝交杯酒也是生拉硬拽似的。不過不論我對婀娜做什麼,即使在過分,她依舊會對我很開心地笑,似乎對一切都不在意。
婀娜總喜歡跟在我身後,不論我去哪里。我叫她不要跟,她也听不懂,依舊跟。有時候我生起氣來,會故意把她引到一個宮殿的小角落,讓她在那兒困著,我獨自離開。不過之後,我又總會現,婀娜不知何時又跟在我身後,只不過她雪白的腳上血跡斑斑。
「你倒是穿雙鞋子啊。」我無奈。
婀娜依舊痴痴地笑,不回答。
總體來說,我很滿意她的順從,只是偶爾,會因為她的沒情趣而失意罷了。婀娜就像當年的我,只會順著,不懂得創新。可創新這種東西,去要求智力有缺陷的婀娜,我想也太困難了。
我不停地教婀娜念我的名字,可是婀娜總會忘記,但我依舊不厭其煩地教,就像給鳥兒喂食那樣。
「婀娜,我叫什麼?」有一天,我像往常那樣問她。
婀娜眼珠不停地轉,想了好一會兒。
「想不出來?」我半沮喪,半惱怒。
「倫……倫……」她忽然想到,結結巴巴道。
于是我獎勵性地模模她的腦袋,她便歡喜地粘到我的胸膛上,小臉不停地磨蹭,如同一只小貓。
後來,婀娜懷孕了。
我們魔界的女性,一旦懷孕,十年後才能生出孩子來。時間對于我們來說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婀娜孕吐得厲害,還總是頭痛,整天只得倒在床上,由宮女們看管。
于是我便又覺得無聊起來。被婀娜跟慣了,離開她,我真的很不習慣。可有什麼辦法呢,懷孕這道坎,誰都得過。
閑來無事,我又坐到回廊里,傾听波濤的聲響。
已經幾百年了,我無心面對這樣無聊的休憩。可現在听來,卻也覺得格外的親切。
然而有一天,我覺波濤的聲響很奇特,它們似乎,在傳達著某種悲傷,還有隱約地哭泣聲。
我開始覺得好奇了。
魔界的妖魔因為不具備愛這種東西,所以通常不怎麼會掉眼淚。于是我站了起來,決定離開宮殿,去尋找那哭聲的根源。
雖然有明文規定,王若不是遇到特殊情況不得出宮,但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哭聲的來源,于是我便輕輕扇動我的耳朵,順著波濤離開了我長久以來佇足的宮殿。
就算回來後會被大臣們責怪,可我當時還是那樣義無返顧。對眼淚的好奇以及王宮生活的無聊,驅使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