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爽在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武照鼻息上探了一下,嚇得跳了開去對武元慶道︰「不好……她好像沒氣了……」
「啊!」武元慶听了這句話頓時也嚇得手足無措。雖說這姐妹二人是他們繼母楊氏所生,但父親一向特別珍愛這個小女兒,擔任豫州、荊州、並州、利州官職時一直帶在身邊,假使父親知道這件事可不會饒了自己!
他頓時呆在了那里。
武元慶對武元爽道︰「爹爹那里不是正要我們去嗎?快走,別耽誤時間!」二人不再看躺在地上面色蒼白的妹妹一眼,就匆匆離去。
就在武順欲哭無淚,忽听得背後有說話聲︰「大小姐,照兒怎麼了?」
武順回頭一看,只見面前站著一位牽著馬的身著鴉青色衣衫的青年男子,但見他身材高大挺拔,英姿颯颯,腦後披拂的並不甚直的長下一雙敏銳的雙目灼灼放光。武順認出他就是荊州府的武官岑風。
岑風是個孤兒,自幼流浪在外,一日舍命救了被歹徒追殺的荊州府都督武士?,武士?見他有勇有謀,對自己也很衷心,就將他收留下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武官。那年,他才八歲。岑風大約從小受了許多苦,為人處世都比同齡人要成熟得多,府上男女老少都很信任喜歡他,武照武順姐妹更是將他當大哥哥般看待。但武順是看出來了,雖說老爺待岑風不薄,但身為熱血男兒的他終究感到是寄人籬下,心里難免有些低落。武順知道像岑風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子終究有一天是要離開荊州府,到外面去闖蕩出一片天地的,而且,他也一定會有所作為!但他為何就甘願屈身于小小的荊州府做個默默無聞的武官呢?難道僅僅是因為老爺待他很好嗎?
不及武順細想,只見黑影一閃,岑風迅上來單膝跪在地上,將武照抱過來俯臥于自己大腿之上,稍稍用力……只見一灘污水從武照口鼻間不斷淌了出來,不一會兒,只听得「咳咳」的咳嗽聲,武照緩緩睜開了眼。
「二小姐……」岑風驚喜道。
「岑大哥,是你救了我嗎?」
岑風慌忙那武照扶起來,問道︰「是不是大少爺二少爺干的?」
武照點了點頭。
岑風怒道︰「這兩個活寶身為武家少爺,卻從來不知道守家立業,每日公子般東游西逛,要把老爺數年心血都賠光了心里才痛快嗎?我這就去將他倆惡跡告知老爺……」
武照慌忙攔住岑風,道︰「爹爹剛回來,此等小事就不要煩擾他老人家了吧。」
「小事?哼!」岑風憤憤不平,忽而又問︰「雪寒呢?這種時候她怎能不在你身邊?」
「她嫂嫂今日過來,我想她父母都不在,雖說嫂嫂待她一向不好,但她在這世上也只這一個哥哥,就讓她過去了。」武照說著,見岑風面色還是不甚平靜,知道他是為自己難過,就沖武順笑了一笑︰「姐姐,听說今天是荊州城里最大的集市了,你敢不敢和照兒出去逛一天?」
武順听了這話,張了嘴半天沒有說出話。
武照朝岑風斜飛了一眼,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道︰「岑大哥……」
岑風道︰「讓我猜一猜,你是不是又該要向我借馬呀?」
武照笑道︰「知我者,岑大哥也。」
岑風問︰「你要去哪里?夫人知道嗎?」
武照沒有回答站起身就去牽馬。
「哎!這是我的馬啊,你不回答主人的話就要騎?」岑風喊道。
武照扒開岑風的手縱身跳上馬背道︰「干什麼?這難道不是荊州府里的東西嗎?」說完這句話,她又在臉上綻放出笑容來,對岑風嫣然一笑道︰「好哥哥,就一會兒。放心吧!照兒保證平平安安的回來,平平安安的把追風交到你的手上。」說著一拉武順,二人就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岑風哭笑不得。
轉眼間馬兒就行到了荊州城最繁華中心,只見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地好不熱鬧。
武順擔心著回去又要受武元爽兄弟責罵,就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而武照看了卻是滿心歡喜。
隨著一陣凌亂的馬蹄聲傳來,街道上緩緩駛過一輛中等大小的馬車,雖然馬車本身並不顯得華麗富貴,但駕車的馬夫以及車後緊跟的侍衛和馬隊,使得路人暗暗好奇。
「姐姐,看起來這馬隊的主人可不是泛泛之輩啊!」武照好奇地說︰「姐姐,走!我們跟著去看一看那里面坐的究竟是何方神聖!」不由分說拉了武順就緊隨而去。
正午時分,這一行人馬停在了荊州城最富盛名的天香閣酒樓外,而一向不將客人放在眼里的店掌櫃似乎早就準備好了迎接的儀式。
只見從馬隊前跳下一名侍衛,在馬車車簾下道︰「三爺,已經到了天香酒樓,是不是用些飯再走?」
車簾被撩了開來,從里面走出一位翩翩少年來。
武照一見到他,頓時就呆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