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岑風的失蹤,荊州府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波畢竟,在眾人的心目中岑風的位置是無人可取代的!
武照的貼身侍女雪寒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失落,這使得武照有點懷疑雪寒是不是對岑風有什麼意思。
武照重新又回到了孤寂和猜疑的深淵里,有時甚至有些後悔對岑風說過的話,為什麼要逼他去奮斗?不!自己並沒有逼他!他的選擇只是自己的決定!想到這里,她的心里有了一絲慰籍……
「照兒,老大叫我們去一趟。」武順過來道。
武照的心里又開始煩躁起來了,嘴里嘟噥著︰「叫我們準沒好事,是不是又要分家產啊?」
武順沒有搭話,自己默默地走了。
大廳上的氣氛十分緊張,武元慶武元爽高高坐在最顯眼的位子上而那個位子通常是留給父親武士?的。
武元爽瞥了一眼武氏姊妹︰「你們母親身子不好不能過來,現在這個家庭聚會就暫時由大哥我來主持了。」武元爽清了清嗓子,接著說︰「爹在世時我們武家一直享受朝廷俸祿,也算是個豪門大戶,現在爹爹不幸去世,這個家也就算垮了一半!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依據慣例,父親不在,我這個做長子的就要擔當起興家立業的責任了。唉!對于從來沒有什麼治家經驗的元爽來說,這可真是一項重任……」
武照接口道︰「既是如此,為何不請治家有方的母親來管理呢?如此大哥你也可少受些責任的重壓了。」
武元爽「嘿嘿」一笑對武照道︰「枉你飽讀詩書,竟好似一點也不懂禮儀這世上哪有女子掌權的?照兒你也算是個大家閨秀,總也該知道女子的三從四德吧?這‘三從’為‘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是‘德、容、言、工’,也就是說做女子的,第一要緊是品德,要正身立本;然後是相貌,出入要端莊穩重持禮,不可輕浮隨便;第三是言語,與人交談要會隨意附義,理解別人所言,並知自己該言與不該言之語;最後就是治家之道,要懂得相夫教子、尊老愛幼、勤儉節約等生活細節。看來你個小丫頭以後要學的東西多著呢!好了,父親不在了,家里的一切都需要節儉,佣人當然要辭退一些,以後你閑著就幫吳媽洗洗菜做些飯吧當然,也不一定就是這些活,有事再叫你。哦,父親在世時最大的願望就是讓我們兄妹能和睦共處,我想在父親尸骨未寒的時候,你也會用自己的行動來告慰他的靈魂吧?」
武照的心里在進行著劇烈的波動,但強忍住沒有反駁,這正是因為他最後的那句話。
但從此,武照尊貴的小姐生活已經結束,一場夢魘就要開始了。
這是一個陰雨連綿的季節,萬物都含了郁郁的紫憂郁地面對這人煙。武照一個人躺在青草地上出神。
她的衣衫已不如爹爹在世時那麼光鮮絢爛,但一股難以掩飾的青春魅力和凡月兌俗的高貴氣質從這略顯陳舊的衣衫下噴薄而出,使得她有一種鶴立雞群的美,這更應了那句老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此時她的嘴里含了一枝淡黃的野花,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使得武照更像一枝含苞的玫瑰神秘而蘊含著一種優雅的熱烈。
武照的姐姐武順已出嫁,夫婿是越王府法曹賀蘭越石。姐姐婚嫁前對自己的一席談話如在武照耳畔
「照兒,在想什麼心事?」
「姐姐,難道說我們就這樣生活下去任人踐踏任人宰割?」武照臉上顯示著與自己年齡極不相符的不屈與倔強。
武順吃驚道︰「不這樣又能怎樣?我們是女人啊!」她的臉上現出了少女嬌柔的紅暈,輕輕地說︰「照兒,姐姐就要跟賀蘭公子成親了,為我祝福吧。」
武照猛地抬起了眼,對武順道︰「已經定下了嗎?什麼時候?」
「會很快的,越快越好!這個家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武順的眼里噙著熱淚,拉住武照的手︰「照兒,姐姐現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啊!不如我向賀蘭公子提提,讓你也跟著過去吧……」
武照笑了︰「照兒過去算什麼?姊妹同侍一夫?」
武順道︰「那你又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武照的臉上染上了一朵紅暈。
「你還在想那個不知姓名的男子嗎?」武順的眼楮充滿著痛惜,握住妹妹的手道︰「照兒,你已經是個大姑娘,該認真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了!‘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女人這一生就是一直在圍繞著男人轉啊!其實姐姐和照兒一樣也是有過自己鐘情的男子的,但現在的形勢你又不是不知!唉!命運就是如此,我們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與天抗爭!」
「我們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與天抗爭!」這句話大大刺激了武照,使得她將嘴里的野菊狠狠地拔下撕成碎片,鼻子里「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