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鐵成對趙遠翔道︰「你知道嗎？在宏我能夠絕對信任的除了上次我們開會的四個人以外就只有韓錦程與他的姐姐公司的會計師韓冰梅了。為什麼你以後就知道了現在既然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拒絕與張家聯合那我就從我當年起家的事情開始說起。」
雖然趙遠翔進入肖家已經有些日子了但對肖遠翔父親怎麼起家確實是一無所知以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多問現在肖鐵成願意說當然求之不得。
肖鐵成掏出一根香煙卻拒絕了韓錦程給他點火的舉動下意識搓*揉著煙嘴眼楮卻看著眼前的虛空好像又回到了那遙遠的過去。
趙遠翔與韓錦程見此也就不去打擾他的回憶只是耐心地等著。
許久肖鐵成微微眯起眼楮回憶道︰「你可能忘了我過去告訴你的我是靠走私起家的那是八十年代初期改革開放剛剛開始時由于過去的大革文化搞得國民經濟瀕臨崩潰所以當時國內物資奇缺所以沿海漁民就利用深圳與香港近的優勢搞起了走私。現在東大集團的董事長張國強也是我們一伙的。其實你不要以為這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當時這種情況很普遍的只要不是太出格政府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走私能賺錢。不過從現在看來也不是太多開始時一趟也就幾千到幾萬搞好了上十萬。當然因為暴利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都是越做越大越到後來越不得了上百萬上千萬都有了。
但是我與張國強與別人不同地是我們看清形勢這種事情也就小搞搞可以做了肯定不行的。即使你與官方勾結可是畢竟是上不了場面的所以最後哪怕你勢力再大。也有暴露一天那時你就會象一只破鞋一樣無情的被人拋棄。
所以我與張國強一起相繼離開了這個違法的行業、轉入正道展。
不過萬萬沒想到地是就在我們做最後一筆生意時我被張國強從背後捅了一刀損失慘重差點還坐了牢這件事情等以後再對你講吧。
原來張國強這個人很有心計當時深圳這個地方不過是個小漁村沒有什麼大鱷他認定我就是未來他最厲害的競爭對手。所以想方設法要把我搞掉。
「為實現這一目的他可是處心積慮無所不用其極！」肖鐵成悻悻地道。
肖鐵成說到這兒神情有點激動拿起杯子喝了幾口茶情緒才稍稍平息下來繼續往下說道︰「那件事情過去後我決定不再參加走私正正經經做生意。而利用走私剩下來的一點本錢先是做了小生意後來又辦廠。」
因為我也算有點頭腦又趕上了改革開放的第一波浪潮所以展很快沒幾年就有了五六個廠子也算小有名氣有了一點資本有一點時間相當順風順水就在這個時候張國強第二次找上了我。
我這個人當時也是很講情面張國強畢竟是我小時候的伙伴上次那件事情也許他也有不得已之處所以我又一次原諒了他。
當時我搞了幾個廠主要是加工服裝與電子于是他就把我介紹給一個香港的大老板我成了他地供貨商。
開始我也是比較謹慎都是小批量的產品後來逐漸做大也是貨到付款從不拖欠。
于是我也就放松警惕了。
于是有一次那大老板向我下了一下最大的訂單需要我所有的廠開足馬力兩個月才能完成。
人在利益面前往往會沖昏了頭變得盲目起來于是我向銀行貸了有史以來最大地一筆款日夜撲在廠里終于將貨趕了出來。
我的貨是完成一批走一批的但是款子卻要最後一起付不知為什麼我眼皮直跳有點不放心所以就決定跟著最後一批貨去香港走一趟。
到了香港是張國強與那個老板一起接待我的還把我請到當時香港最大地酒店洲際酒店招待滿口答應第二天結清貨款。
誰知道第二天一早第國強來陪我去大老板公司我還渾然不知還感謝他呢誰知到那里一看才傻了眼那家公司早已經人去樓空！
這批貨是我的全部身家性命！我頓時五雷轟頂。
我的廠我的貨款我的家庭——那時你三歲你妹妹還沒出生——這一切怎麼辦？
張國強自然假惺惺地表示吃驚我當時已經明白這一定是他布置的局瘋的揪住他然後張國強的隨從報了警最後張國強說明情況自己只是個介紹人所有生意都是我與那個大老板自行商討成交的而且並非一年的事情所以張國強說明情況後很快回了大6而我卻因傷人而被留置警局。
再以後我留在香港等待警方地調查結果這一等還是一星期自然不可能有結果等我回到深圳等著我的是會計卷款潛逃的噩耗與銀行的催款通知書。
原來張國強一回到大6。立刻放出風聲說我已經破產並因為經濟糾紛被香港警方扣留暫時不會回來了。
這麼一來銀行當然急了。立刻提前催討貨款而各個廠里都人心惶惶你媽挺著大肚子奔波不停結果你妹妹早產在路上這以後廠子就完全沒人管了工人拿不到工資又不見我人便哄搶財物這也難怪他們誰辛辛苦苦地血汗錢拿不到不急？
這時。我的會計見大勢已去便攜帶廠里最後一筆流動資金溜之大吉。
這時我事實上已經破產了還欠著一債。工人上訪討要工錢你媽生了雅晴都不敢在家呆著東躲西藏而你干脆寄托到了別人家不過你那時還小記不得了。
趙遠翔心道︰「豈止記不得根本就不知道。」
于是看著肖鐵成道︰「爸後來你是怎麼走出來的呢？」
肖鐵成看著前面的虛空好像回到了那遙遠的過去回憶道︰「天無絕人之路。幸好那時我踫上了蔡婉雲地父親他幫了很大的忙。」
「蔡婉雲的父親？」听到肖鐵成說起蔡婉雲父親趙遠翔猶如陷入雲霧之中。
「是啊」肖鐵成回憶道︰「當時他在福田區當副區長工人上訪正好他接待。」
當時我幾個廠子加起來也有一千多工人這事鬧得很大了我回來後他把我找去問清了情況。知道我已經山窮水盡根本沒有辦法還銀行貨款與工人工資了就連原來的訂單都沒有流動資金完成。
這事政府也可以不管不過我破產了銀行與工人的錢也就沒有了肯定對社會也是不利的後來他考慮再三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
就是將我的一個廠位于市中心地土地交由政府開然後政府出面先將工人工資支付了並向銀行擔保由銀行再提供一筆流動資金供我重新開始生產。
當然東山再起還是非常艱苦的不過到了一九八六年我已經還清了所有欠債工廠都走上了正軌……
「原來如此」趙遠翔這才知道原來肖鐵成還經過這麼難忘的經歷忠誠與背叛只有經過逆境的洗禮人才會變得成熟吧？
不過想起什麼又問道︰「那你怎麼會轉到做證券這一行上？」
肖鐵成感慨道︰「這就是命運了。長話短說一九八七年深圳市開始行深展股票當時因為人們對此沒有認識都是要攤派地黨員干部帶頭買就這樣還要擺地攤賣無人問津。
因為上次合作關系我常常要跑蔡婉雲父親那兒匯報情況畢竟他也擔了很大風險一來二去就熟了所以盡管後來我的債也還清了不過習慣了有時還是會去他那兒聊天這次正好踫上他在為股票攤派不出去愁那時人可與現在不一樣只知道買股票要跳樓的所以見著股票就躲。
趙遠翔笑笑。
肖鐵成又道︰「他見了我就道︰‘老肖快幫個忙幫我們買點股票去’。」
當時我手頭剛好有點流動資金大約七八十萬的樣子看他愁便道︰「好啊我就買一點。」
于是他道︰「買多少？最好多買點。」
我說行啊就買五十萬吧。
他一下子呆住了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說︰「什麼？五五十萬？」
當時每人攤派一張每張一百。
我說是啊怎麼了？
他說老肖你可要想清楚這股票是沒有還本的搞不好破產。
我哈哈大笑道︰「怕什麼不就是五十萬嗎？要沒你幫我我早完蛋了錢沒了可以再掙。」
就這樣我不顧才蔡婉雲父親地勸阻執意買了五十萬元一百元一股的深展股票共計五千股。
買了以後我就往家里一扔依然做我的生意後來股票上市了但是價格依然很低所以我也沒有注意。
但是就在一九九零年4月開始由深展帶頭老五家上市公司爭著分紅、擴股、派息。股價從當年夏季開始攀升連續七八個月居高不下。當時盡管每天報紙上的行情表都登有「政府忠告市民︰股票投資風險自擔入市抉擇務必慎重」的警示但廣大股民們就是筷信一條「真理」︰「專家不如炒家、炒家不如捂家」。誰都不肯把手里的股票賣出去即便賣了也要設法買回來到了年12月1o日拆成每股票一元面值的深展漲到了竟然漲到了將近八十元（79。95元）
當時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這一年我一直在國外去了美國西歐非洲等等考察出國辦廠的事情等我回來剛好十二月初就听人到處傳說深展股票漲得不得了我對人說我還有五十萬元深展人家都哈哈大笑誰也不相信。
于是我叫了一輛車從機場直奔證券公司一看確實如此深展股票已經漲到六十多元（當時已經拆細為一元一股）。
我心里算了一下我的五十萬股票深展現在已經漲到三千多萬！
當初我買深展地時候只是為了還蔡婉雲父親一個人情可沒想到賺這麼多錢這一下我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