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住在樓下的雲水劇社的人開始收拾東西,陳五趕緊跑上樓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打了一夜麻將的金大牙。
睡眼朦朧的金大牙被陳五喊醒,正一臉的不高興那。一听是劇社的人要搬走,他的瞌睡一下全沒了,翻身就坐了起來。
他沒想到,這幫演話劇的文人居然會不買他的帳,決定就是不交房租搬走。自己連一點竹杠也沒敲詐到,實在是有點氣急敗壞。
金大牙匆匆披上了衣服,對陳五道︰「老五,走,跟我下樓看看去。」
「老爺,您還是先洗洗臉,刮刮胡子吧,不然您在你喜歡的張小姐眼里整個就是個爺爺輩的人了。」
「好,說的有理,那你等我一下。」
金大牙匆匆忙忙的洗梳過後,整理了一下他那身少將西服,往身上噴了點法國香水,帶著陳五下了樓。
樓下,成山和另外兩個劇社的演員已經出門去買日用品了,只有黃曉河夫妻的房間里還有人影在晃動著。
金大牙生怕黃曉河年輕漂亮的妻子張晨曦也走了,趕緊推開了小夫妻的房間門。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驚動了在房間整理東西,準備離開的黃曉河夫婦。
金大牙見他們真的要搬走了,很是惱羞成怒。他本來是想利用收房租,逼迫張晨曦來和他談判,然後趁機奸污了張晨曦,誰知道卻是弄巧成拙,人家干脆要一走了之了。
金大牙進門一步後,斜依著門框說道︰「好啊,你們這幫臭文人,真是翻臉無情啊,我不過就是讓我太太適當的收點房租嘛,有何不可啊,也不是沒商量余地那?干嗎一點面子不給,這說搬就搬啊,那明天也不來我這辦公了?」
黃曉河道︰「哦,金處長,我們付不起你的房租,暫時不在這里居住了,辦公和排演還是過來的。你不是和我們社長沒商量成嗎,所以我們就先搬到徐家匯去再說了。」
金大牙知道他們一走,那他**張晨曦的計劃也就基本泡湯了,將來他們劇社都是集體行動,想那麼接近張晨曦幾乎沒有多少機會。
他心里想道︰「不行,今天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不然想了一個多月的張晨曦的歪心思都付之東流了。一定要要硬的,好在今天是星期天,劇社的人都不過來,自己屋子里有陳五、陳六等四個打手保鏢,對付幾個文人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里,金大牙說︰「好吧,既然你們無情一定要走,那我也不攔你們了,但是你們總得把上個月的房租給我付清了再走吧。」
黃曉河說︰「對不起,金處長,這不是我們私人租你的房子,是劇社租的,你要房租的話,等謝社長明天過來上班再說。」
「等不等你們頭兒是你們的事,我不管公家私人的,既然是你們住我這的,我就找你們住的人要,今天你們必須付清了房租才能離開,不然我馬上報警,送你們去警察局坐牢。」
黃曉河夫婦見這個金大牙耍上無賴了,再看到陳五凶神般的瞪著眼珠子,把手指關節掰的「 」作響,不由緊張了起來。
畢竟自己這一男一女不是金大牙和他爪牙的對手。黃曉河心生一計說︰「那好吧,我讓晨曦去她表哥家去籌錢回來給你,我在這等她吧。」
張晨曦明白丈夫的意思,是想叫自己先月兌了身,去請援軍,便說︰「那也好,那我就先去借錢把房租交了,曉河,你等著我啊,大概中午飯前我就能趕回來了。」
說罷,張晨曦拎起了她的挎包,起身就要走。
站在金大牙身後的陳五擋住了她的去路。
「不行,這好象不妥當吧,我看你不能走,要借錢還是請黃先生出去借吧。」
黃曉河看見金大牙說著話,對著妻子的身體上上下下的來回看,那神情就象要把張晨曦吃了似的。
「不好,這個不要臉的老家伙盯上晨曦了。」黃曉河想道。
他上前一步問道︰「為什麼不讓我太太去借錢,你不是要房租嗎?」
「為什麼?你說那。」金大牙叼著雪茄煙擋在了他們夫妻中間,而陳五生怕張晨曦跑了似的,伸手拉住了張晨曦的胳膊。
金大牙說︰「你小子還真刁,和我玩緩兵之計啊,萬一一會你太太她不回來了那?我扣著你在這里有個屁用。要是扣著你的美人太太那就不一樣了,你就是不回來,我也有辦法啊,我可以把張小姐賣到妓院去頂債還我的房租啊。」
「不要臉,你真無恥!虧你還是黨國的大員那。」
張晨曦甩月兌了陳五拉著她胳膊的手氣憤的說道。
「什麼,你這小娘們敢罵我,真是不識抬舉了啊!」
金大牙轉身用雙手把住了張晨曦穿著藍色旗袍的雙肩,然後一伸手,竟然捏住了張丹晨細膩的下巴。
「多俊美的小娘們啊,還是個大學的洋學生出身的,我估計賣到妓院去,那還不把男人們都招惹瘋了啊。不說多的,一個人干你的男人付的銀子就夠我2個月的房租了,哈哈哈哈哈…」
黃曉河見苗頭不好,擔心在僵持下去張晨曦會受到金大牙的進一步傷害,于是上前把張晨曦從金大牙手里拉了過來說︰「那好,請你放開晨曦,就讓她先留下。但我警告你們不許踫晨曦一根毫毛,我這就去借錢,一會回來。」
張晨曦還沒見過這個場面,嚇的有點抖。
金大牙笑了,道︰「哎呀,你看你把我看成是什麼人,怎麼會踫張小姐那。你快去吧,還是文人明事理不是,你這麼做這就對了,快去拿錢吧,我在這兒等著你。」
黃曉河還是不放心的,喊來了劉媽,叫她陪著張晨曦。看著金大牙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張晨曦又有劉媽陪著,黃曉河覺得應該不會出問題,所以趕緊出了院子,奔百貨商場的方向而去,他要先找到成山和另外的兩個男演員來支援自己和張晨曦。
但黃曉河還是低估了金大牙的卑劣,他終于忍不住要對張晨曦下手了。
其實張丹晨也覺得這件事情里金大牙可能有陰謀,所以黃曉河走的時候,她叮囑黃曉河快去快回。
就在黃曉河離開半小時後,金大牙叫手下把正陪著張晨曦在房間里聊天的劉媽叫了出來。
「劉媽,你馬上去趟菜場,多買些好菜,畢竟和這些演話劇的處了一個多月,今天晚上我要做點好菜給人家送送行,你就快去吧。」
劉媽知道這是金大牙對孤身留在房子里的張晨曦不懷好意了,但她也不敢違抗,只好提著籃子出了門。
見劉媽也走了,張丹晨感覺空蕩的大廳和房間顯得陰森森的,便回到房間里,想回身把房門栓上。但卻現昨天還好好的門閂不見了。
張晨曦正納悶,四處正查找怎麼回事時,房門被人推開了,金大牙領著陳五闖了進來。
張丹晨冷冷的問道︰「你們進來干什麼?我請你們出去,有事等我愛人他們回來再說。」
「哈哈,到底是文化人,說話都是那麼文明,一般人都說丈夫,到張小姐嘴里就是愛人了,真的感覺很美妙。」
金大牙說罷又接著說︰「張小姐,我們是來檢查一下房間的,你們這不是要搬走了嘛,怕你們不在意把我的東西也給帶走了。請不要介意哦,陳五,你快看看房子原來咱們的物件都還在嗎。」
「是!」
保鏢陳五在房間里裝模做樣的四處張望起來。
他裝著看東西,還不時的翻動一下房里的物品。沒一會兒,他拉開了櫃子低層的櫃門,里面擺放著幾雙鞋子,陳五順手拿起張晨曦常穿的那雙黑色高跟皮鞋。
「老爺,這鞋是誰的啊?會不會是三太太的啊。」
「胡說!「
張晨曦看到後說︰「請你放下,這是我的鞋。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家太太的東西怎麼會放在這里那。」
陳五並沒有放下張晨曦的高跟鞋,卻遞給伸手來接的金大牙。
金大牙接過張晨曦的皮鞋,用手細細的捏模著,「真是雙性感的美人鞋啊,一看這皮子的質地就知道是意大利進口的,多軟多亮啊。人家外國人做皮鞋就是講究,鞋都穿到這個份上了,連鞋面上的皺紋都顯得那麼騷,張小姐,你的這雙鞋是那個商場買的啊?能借我做個樣子,我照樣給我太太也去買上一雙好嘛。」
張晨曦見金大牙不時的用手撫摩著自己鞋子的鞋面,感覺一陣惡心。但張晨曦勢單力薄,一個人不敢和這些男人沖突起來。
所以她還是保持著冷靜道︰「你一個大男人借我一個女子的皮鞋干嗎,你家金太太不是有很多雙高級皮鞋了嗎,我的是很普通的,你還是把鞋放下吧。」
「哈哈,對對對,我家三太太的確是有不少雙高檔皮鞋了。但是實話說,她穿什麼鞋子都沒你穿的好看。」
金大牙說著直往張晨曦的腳上看。
金大牙看著心里想「媽的,真是雙美腳啊,雖說比不于潔的那雙腳秀氣,但是也足夠迷死男人的了。」
金大牙把張晨曦的鞋子放在了桌子上欣賞了起來,這讓本就緊張萬分的張晨曦如同吃了蒼蠅般的惡心,她心里祈禱著︰「千萬別出事啊,黃曉河你們怎麼還不回來啊。」
張晨曦知道利園弄堂十六號是個深宅大院,萬一出事,無論自己怎麼呼喊,外面馬路上都是很難听到的。
金大牙非常奸猾,知道張晨曦此刻在想什麼。
他說︰「我告訴你張小姐,你大概還不知道我這個三太太原來是婊子出身的,是我把她贖出來的。那是我來上海不久,去妓院嫖她的時候,就是她穿高跟鞋的小模樣吸引了我,所以我才贖了她出來,做了三姨太太。」
張晨曦說︰「那又怎樣那?你和我說這些干嗎。」
「呵呵,隨意聊聊而已嘛。你看她一個婊子出身的我都對她那麼好,哎呀,要是我有你這樣的一個大家閨秀出身的老婆,那我還不得疼死你啊,呵呵。」
張晨曦實在听不下去了,說︰「姓金的,請你放尊重點。我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你和我說這些無聊的話不覺得毫無意義嗎。」
「哈哈,有家了又怎麼樣那,你可以和姓黃的那個小白臉離婚再嫁給我啊,這不是也很正常嘛。關鍵是你自己願意不願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