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財寶今年五十歲,從北伐時期就在報社干記者和編輯,也算是個資深的老新聞人了。其實他能在報界干這麼久和他的圓滑有著很大的關系。
他是那種那邊實力強,他的筆桿子就會倒向那里的投機分子。由于他貪財,外界對他的口碑並不是很好,他也因此一直干不上去,原因就是上面的不欣賞他的性格和為人。
那段時間他認為延安方面將來會在中國有所作為,所以常常表示去想找機會去延安看看的意思。被同事歐陽佳慧知道後,認為他是個正義的人,所以接近了他,經過他三寸不爛之舌的鼓噪,夸夸其談,竟然迷惑住了歐陽佳慧識別能力,展他成了地下黨員。
滿財寶出了廁所,溜到後台轉悠了一圈,現很多形跡可疑的人把守著後台的各個出口,知道根本無法靠近,就退回了座位上,想歐陽佳慧匯報了情況。
雲水話劇社的演職人員也結束了演出,被胡胖子和王黑子等特務押解回了利園弄堂。
謝長林叫演員們各自洗梳後,回各自的房間,其實也就是臨時牢房里休息。
謝長林巡視了一番,看到從警察局弄來了手銬腳鐐、老虎凳等各樣的刑具都已就位。于是,他們決定審訊連夜開始。
先被帶到審訊室的正是許軍。
謝長林拍了拍許軍的肩膀道︰「許大編劇,咱們也算是老同事了,事情不要我來說了。你是自己老實招供那,還是非要我給你吃點苦頭那?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杰,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人,自己還年輕,太太也那麼年輕漂亮有氣質。不想自己和于小姐受罪的話你就自己選擇吧。」
許軍義正詞嚴的說︰「社長,我不知道你原來是黨國的要員,我也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我是個搞文化的人,只知道編話劇,不懂你說的其它事。」
「是嗎,你要知道我盯你很久了,我知道你是新四軍的奸細,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自己說。」
其實謝長林自己也明白,他心里並不能確定許軍就是代號「雄獅」的人。
「新四軍?怎麼可能啊,我和軍人歷來無緣的,更不會做什麼奸細。」
「呵呵,看來你許編劇還真要敬酒不吃罰酒了,那就試試你的骨頭吧。」
老虎凳,皮鞭,烙鐵。幾次酷刑後,許軍慘叫著幾次死去活來。看著他毫無招供的跡象。人也昏迷著,謝長林喊特務給他釘上腳鐐,拖回了他的房間。
「媽的,這個雄獅到底是誰那,難道真不是這小子?」
謝長林很是郁悶,換了下一個演員過來接著審。
由于審訊室在地下室里,隔音,所以關押在二樓的女士們都沒听到所生的一切。
看到許軍被拷打的路都走不穩了,同監室的黃曉河正扶許軍躺上鋪,被特務狠命踢了一腳。
「該輪到你了,走。」
黃曉河被帶進了審訊室。
這次審他的是金大牙,而謝長林卻悠閑的抽著煙,翹著的二郎腿蹬在桌子上。他要看看金大牙有什麼特殊的本事審訊犯人。
因為金大牙在來上海前也是國民黨中統里搞情報出身的,對付政治犯他算得上是個魔頭,所以謝長林啟用他接替審訊。
審訊室里燒著大鐵爐子,顯得十分悶熱。金大牙光著膀子,只穿一條黃色的短褲衩,胡胖子也和他差不多,肥胖的身體上露著一身的胸毛。
金大牙推了黃曉河一把道︰「黃先生,你也看到許軍的下場了吧?這才是開始啊。你是不是要學學他的樣子?」
黃曉河還不是地下黨的正式人員,自然無從知曉什麼,說︰「你們要我說什麼那?你們應該可以調查清楚我是不是地下黨的啊,這點謝社長可以證明我不是的!」
「誰給你證明,還是你自己說實話的好。即使你不是真的地下黨,你也知道誰是,對吧?小黃啊,還是說出來吧,我這可都是為你好,白白吃那些苦頭值得嗎?」
謝長林噴了一口煙圈,慢聲說道。
「社長,你不能這樣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黃曉河看著老虎凳和特爐子上燒的通條,不免有些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