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局座大人,偏偏這個時候來添亂。這樣吧,請黃上尉給局長回電,就說我們馬上執行。」
送謝長林上車的預審科長滿財寶道︰「站座,你真準備放人啊,那許軍和成山乘機跑了怎麼辦?」
「老滿,人是肯定要放的,毛局長和鄭介民之間有矛盾,肯定是鄭介民和宣傳部的朱家驊串起來搞的事,內戰已經開始了,老頭子這個時候希望籠絡民心,肯定支持他們的意見。」
「那您準備什麼時候放人那?」
「等我下午從湯司令那里回來後再說吧,再怎麼著也得等到明天了,老滿,你準備一個妥善的監視居住的方案吧,不能讓被釋放的人員真跑的沒影了。」
「成,站座。對了,你這是到湯公館去嗎?」
「不是啊,我去司令部,大白天的我去公館找誰啊,怎麼你問這干嗎?」
「我是想知道歐陽佳慧還在湯凱湯公子的監視中嗎?那個女人很狡猾,我怕湯公子一不留神讓她給溜了。」
叛徒滿財寶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歐陽佳慧一次,可惜他在徐州失手,早先謝長林允諾的條件自然也就無法兌現了,但是他還是時時的關注著歐陽記者的動向。
「哦,那就不關你的事了。」
謝長林並沒去細想滿財寶問話的動機,低頭跨進了汽車,車子馬上動向警備司令部方向而去。
其實歐陽佳慧自從被釋放後,就回了《新民晚報》社上班了。根據郭長濤的指令,讓她近階段別和任何關系聯系,因為她被憲兵三團湯凱的情報處跟蹤監視著那。
這天,歐陽佳慧剛進辦公室就被總編黃新叫到了總編室里。
「歐陽記者,雲水話劇社你熟悉吧?」
總編問道。
「熟悉啊,以前他們演出的事都是我跟蹤報道的。怎麼,他們不是都被特務機關關押起來了嗎。」
「是啊,但是前天他們全被釋放了,因為國府宣傳部要讓他們繼續公演話劇《不死鳥的終生遺憾》,軍統方面也和無奈,只好釋放了所有人員。」
「哦,總編,那是好事啊。」
「的確是好事,不過听說他們這次被釋放是有條件的,就是得在特務的監視下演出和居住,好象是搬回利園弄堂十六號的老地址去了。」
「哦,那您的意思?」
「我還是想讓你跟蹤采訪這次被釋放的內幕和他們具體重新公演的時間和地點。」
「這個不大好吧,上次我就是和雲水劇社的人多接觸了一點,就被他們無端的關了一個多月,要不是您還是找其他記者去采訪吧。」
「呵呵,歐陽記者,不必擔心。據我了解你是被安徽蚌埠保安三旅的余基太非法綁架了二十多天,而上海軍統方面也僅僅關了你十天,後來不是也放了你了嗎。再說你雲水劇社以前一直是你跟蹤的,突然換人,人家反倒會懷疑你做賊心虛了對吧。」
「那好吧,既然黃總你這麼說,那就還是我去吧。不過那些特務對我很推阻的,未必能采訪到有價值的東西。」
「呵呵,怎麼會那。你的老搭檔滿財寶現在不是當了軍統保密局上海站的預審科長了嗎,還有,我佷女黃艷也在里面做機要秘書,這兩人你都可以找啊。」
黃新覺得采訪一個演出團體算不上什麼不得了的事。
「哦,黃艷是您的佷女啊?」
「是啊,親佷女。怎麼,你也認識?」
「呵呵,我那里認識啊,黃艷上尉號稱南京第一大美人,**的軍花,才從南京軍部調到上海軍統站的,我還沒機會認識她那。」
「那好啊,這次利用采訪的機會你們多認識認識,交個朋友好了。」
「那自然好,就是不知道這位**的軍花小姐肯不肯下交我一個小記者了。」
「不會的,我佷女不是那樣傲慢的人,只是性子特別剛烈,不會輕易向誰低頭而已。
「好,我喜歡這樣的性格的人,方便的話,我采訪劇社前可否請黃總請黃小姐出來坐一坐,先行溝通一下。」
「行,那我試試吧。」
《不死鳥的終生遺憾》一周後即將公演。
消息很快被傳泛了起來,市民們紛紛排隊購買上海大劇院的票,一下子連續三天的門票都被搶購告磬
為此,還繼續兼著劇社社長一職的謝長林在利園弄堂十六號的排練場上召開了新聞布會。
涌動而來的各報社電台的記者把個小小的排練場站的滿滿的,其實這個排練場也就是利園弄堂十六號廳堂前的院子,只是院子很大而已。
歐陽佳慧不想過于讓人矚目,就坐在了中排的椅子上。
坐在她傍邊的就是《申報》的席記者顧燕。
郭書記早告訴了歐陽佳慧,顧燕現在已經是我黨的重要人物了,肩負著協助指揮「美人魚」行動的任務,讓歐陽佳慧要盡全力完成對顧燕的協助。
「佳慧記者,你要設法帶領我們的武裝人員,盡快的利用這次雲水劇社公演的時機,把許軍和劇社人員秘密**上海和江南大隊匯合。」
顧燕趁著人聲嘈雜,悄悄的對歐陽佳慧說。
歐陽佳慧現在心里很有點崇拜江南大隊的副政委梁晴了,自己當時做顧燕的工作近一年,都沒能說動了顧燕參加革命,而人家梁晴也就是一、二十天的光景,就把顧燕弄進了解放軍,並且還成了我軍正營級干部。
歐陽想,干嗎顧燕自己不出面暗中營救許軍他們那?自己是在被監視中,而顧燕身前身後都是干干淨淨的,行動起來應該更自如點。
顧燕仿佛是看出歐陽佳慧的想法似的,她說︰「佳慧,我這兩天得回蘇北一趟,總部有急事找我,我去去就來,不會耽誤很多時間的。我希望在我回來之前,先完成對雲水劇社我們的同志的解救。」
原來,當延安方面知道國民黨的名牌大記者顧燕投身革命,參加了人民解放軍後,大為欣喜。由總政治部對華東野戰軍下了調令,調任顧燕去新華社擔任副總編,或者是延安人民廣播電台的台長,讓華東野戰軍方面即刻把顧燕護送到延安去。
陳毅軍長知道後,很是惱火,他對饒漱石道︰「總部這不動搶了嗎,有個人才就要往延安調,這叫什麼事啊。」
饒政委說︰「老陳,別激動,咱們再跟總政任弼時同志商量商量,看是不是能換人去。」
「那怎麼可能啊,那該說我們華野是本位主義了。」
「咱們得告訴總政,顧燕同志目前正執行極為重要的任務,暫緩些時,我想這應該沒問題的。」
「那也不行,我看這事得顧燕同志本人同意,人家要是不樂意回總部工作那。」
「可她已經是黨員了,還是解放軍軍官,應該知道從組織安排的。」
「老饒,你說的也是啊,要不請顧燕回來一趟,听听他的意見?」
「恩,可以的,我讓杜新宇辦吧。」
這就是顧燕接到命令後急著回蘇北的原因。
不過這些內情是來不及和歐陽佳慧解釋的,再說歐陽的黨齡比顧燕要長,如何服從組織她更清楚,所以她馬上答應了顧燕的指令。
她告訴顧燕,她目前的麻煩是湯凱的憲兵三團情報處監視她很緊,希望上級能做掉這些情報處的人。
「怎麼軍統不盯你,反叫憲兵團來看著你那?」
顧燕肯定不理解其中的原因。
「是這樣的,那個湯凱是個公子,看見漂亮女人就想往他的床上弄。以前他就盯上我了,但是出于我父親的聲望,不敢輕易對我下手。這次我被軍統關押,謝長林竟然無恥的把我許了他,幸好我父親找了湯恩伯保我出來了,不然我就得象雲水話劇社的其他女演員一樣被特務們輪流糟蹋了。」
「是啊,以前你要說這些我都不會相信的,現在通過對國民黨特務機關的了解,明白了這些黑暗的事全是真的。不過你和孫雁一樣都算是幸運的,有個有資本的父親撐著那。我想既然湯凱在打你的主意,倒也不妨反過來利用一下他。」
顧燕動腦子的度很快。
「哦?如何利用那,難道我還給他送上門去不成?」
「恩,送是肯定要送上門去的,但不是讓你和他上床,而是利用他想**你的念頭,讓他在不自覺中幫我們辦事。」
「這事我該怎麼做那?」
歐陽佳慧心里沒底兒。
「你看,佳慧,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