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場怔楞在那里,就像是被雷擊中,久久無法動彈。
麒鞅陰謀得逞的看著我的變化,「好心」的上前規勸,「二弟,既然你想玩這些,大哥一定會滿足你,金錢隨你任意揮霍,哪怕最後落得吃粥就咸菜,只要你還在,大哥也不會嫌棄!」
一口一句「大哥,」一個「二弟」,叫得無不熱乎。
他到底在演哪出啊?
我心神不定,越來越感到慌亂,猛然站起身,「我可以選擇不要!」
「寶寶以為我說得是假話嗎?」手一揚,修長的手指指向門口站立的人,「他們可以作證,從今往後,我就跟著你,無論是家還是麒麟社,全部由你來主導!」聲音雲淡風輕,然而力度卻懾人于無形。
看到他這樣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心頭仿佛一把火窩在胸口,「既然一切都給了我,那我現在也有權利去還給你!」
「呵呵!」他低聲笑著,眼神充滿了興味,「別人對我的一所小公司都感到興趣不已,而你竟然寧願自由,連這樣龐大的財產也嗤之以鼻,該怎樣說你好呢?」
慢慢靠近我,用手臂輕輕環住我的腰身,將溫熱的氣息吐露在我的臉頰上,「可是,你越是這樣,我就偏要給你!」
仿佛一個孩子般的任性。
我听到這里,剛剛慌亂的心早已就平靜了下來。
我回轉過頭,無意間,自己的唇瓣輕輕刮過他的柔軟,一股電流激蕩在兩人之間,使得氣氛更加的詭異曖昧。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早就盼著這些了?」眼楮一瞟,「而剛剛的表現,有可能只是做戲,欲擒故縱!」
他的手稍緊了下,而臉上的表情卻依舊的溫柔和煦,雙眸緊迫的盯著我,深邃得似要將人溺入其中,探究最深層的思想。
「隨你愛怎樣玩,但是!」臉上警告意味十足,眼神帶著威脅,「你只要敢逃,我就依舊有能力將你追回來!哪怕天涯海角,世界各地!」
就知道,他肯定會為自己留有余地的,畢竟……全部財產,一生加上祖上的全部心血啊!
「大少爺,律師和會計已經到了!」一個女人無聲的走了過來,俯身報告道。
麒鞅點了點頭,拖起我的手,「二弟,開始了!」眼神變得 亮。
這是三天以來,我一次出來這個屋子。
眼前突然一片亮堂,徹底將這個「城堡」打量。
金碧輝煌不足以表達它的貴氣,寬敞偌大不能表現它的面積與空間,豪華高檔更加不能僅僅去描繪里面的家具擺設。
「這里是你在法國買的房子?」聲音在這所空曠的「場地」上回蕩著,在上空久久徘徊。
麒鞅輕輕掃了下,「隨便買了套,這里並不符合你的口味!」
「你知道?」有些驚訝。
我順階而下,一邊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一邊用力的扶著旁邊的梯把。
他笑了笑,似看到我如此的「努力」,有些于心不忍,俯身一把將我抱起,快的走去,嘴角笑的得意。
我挑聲問道,「你調查過?」
他的笑意更是深了幾分,沒有吱聲。
「什麼時候?是我自以為隱蔽得很好,還洋洋自得之時,還是我被你抓住之後!」有些咬牙切齒,幾乎覺得自己快要成為了一個小丑,每天都在為他演繹著小丑的戲碼,供他取樂。
「大家都來了!」麒鞅冷不丁的丟下這樣一句,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他所謂的「大家」指的是誰,所以只好收斂了氣焰,省得讓人以為是我在脅迫著麒鞅。
到時他再來個咸魚翻身,由萬眾畏懼之人變成了最受歡迎之人。
而我呢?恰恰相反……
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一回頭,看到後面早已整整齊齊的站立了不下五人,一個個恭敬的低垂著頭,不敢正視,手里捧著文件,一副听命待從的樣子。
麒鞅將我輕輕放到了沙上,他自己則落座在我的身旁,依偎著我。
「社長!」一個五十多左右的男人,戰戰兢兢的開了口,可剛一說,就現自己犯了個致命錯誤。
一抬頭,看到麒鞅逐漸變冷的眼神,渾身抖動得更加厲害。
「大……大少爺!」頭低垂得不能再低,「我……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所有資產清查,並進行了匯總,是不是……是要過目一下?」
麒鞅瞟了一眼我,似看我正興味的打量著四周,擺了下手,「不用了,讓二少爺直接簽了吧!」
「那……那就開始!」渾身哆嗦的遞上了一張文件。
抽出包里早已準備好的印章,以及麒鞅簽好的新條約,一一讓我過目。
我卻根本沒有晃過神,只是亂飄著眼。
麒鞅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寶寶,先把事情辦好了,想要看哪里,一會兒我帶你全部轉到!」用雙手托住我的臉頰,搬正,「讓你好好看看你所擁有的財產!」
我的目光直視,不得不看向面前的文件。
上面碩大的「條約」二字,讓我眉頭一皺,兀自接了過來。
條約︰甲方︰麒鞅,乙方︰麒寶寶。
我什麼時候改名字了?麒寶寶?
繼續下看︰甲方將所有財產及其名下的所有車子,房產全部過戶到麒寶寶名下,但麒寶寶必須履行如下條款。
一,不得具有不負責任態度,將麒鞅丟棄,否則麒鞅有權利解散公司,並將一切責任推究到麒寶寶身上。
二,麒寶寶在對外宣稱,只得是麒家二少爺,其他名字全部成為了過往,「寶寶」的稱呼只屬于兩人間所有。
三,麒寶寶的一生不允許結婚,其身體權屬于麒鞅所有。
四,麒寶寶在外面不許對男人女人無意或是故意拋媚眼,如有查實出,一律嚴懲不貸。
五……
我感到自己的臉色都隱約綠,手上握著的文件都開始不听話的抖動,出了「沙,沙,沙」之聲。
麒鞅在一旁,將頭輕搭在我的肩膀上,笑容溫柔可親,一雙美眸顧盼神飛,顯得無辜而單純。
我深呼吸了口氣,將一張文件向桌子上一放,聲音不重不輕,用著適度的嗓音問道,「那有關要求你的呢?不會是除了將財產都給我後,這些條約就只限制我了吧!」
他笑了笑,右手從我胸前插過,抻出最後一張。
我有些意外,心里稍感到平衡了下,但仔細一看。
一,麒鞅的身體從此將屬于麒寶寶一人所有,麒寶寶不結婚,麒鞅就陪伴身邊到底,並永遠追隨。
二,麒鞅的身體滿足只得尋找麒寶寶一人,念在麒鞅的感情專一下,麒寶寶要其所有**得以回應。
三,麒鞅與麒寶寶相伴到老,如中途另有人插入,其麒鞅帶來的後果全部由麒寶寶承擔!
五,麒鞅要廉潔自愛,對麒寶寶專一,要按時上床,等待麒寶寶。
六……
這哪一條對我是有利的阿?
答案是……麒鞅的笑臉!根本沒有!說白了,就是一個我的賣身契。
只是擁有了財產,卻沒有了自由,一生,都這樣完了!
我猛地站起身,氣急敗壞的將文件向桌子上一攤,「我現在仍舊人身自由,我的身體只屬于我自己,我對你的財產一點興趣也沒有!」身體些微打了打晃,卻仍舊強撐著,向門口走去。
「你認為你的話還能起作用嗎?」麒鞅也跟隨著站起身,眼神突地變冷,「你不敢簽,說明你的心根本還沒有認定一個事實!」
我不理不睬,只是一跌一撞得扶著向外走去。
「你只能有我!」他大聲向我的背影喊道。
手剛一開門,竟然意外的被一股沖力推倒在地。
門口處竟然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上上下下,密密實實的站立了近百個人,不論男女老少,一臉的哭喪,哀求。
「麒二少爺,求求你了,我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男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全家就指望著我這一份工作呢,我丈夫前幾天剛剛下了崗,現在重擔都落到我這里!上有母親,下有孩子,要是連眼前的工作也沒有了,這可叫我怎樣好啊!」
「小哥哥,哥哥……」一個大約八歲的小女孩可愛的扯著我睡褲腳,一雙大眼寫滿了恐慌,可愛的黃色頭向上卷曲著,「不要再讓媽媽哭泣了!」
這……這不是電視里老掉牙的戲碼嗎?
麒鞅竟然齷齪得到了極點!
「這些都是法國分公司的員工,如果你忍心看到他們落到了無家可歸,甚至過上了乞討生活,或者……干脆自殺!」麒鞅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我身後,聲音如同鬼魅一般,低聲湊到我耳邊,「雖然現在沒有責任歸咎,但是間接的,你都成為了一個殺手!」
我的心禁不住漏跳了半拍,臉色瞬間蒼白。
我相信,他絕對不是危言聳听,畢竟,他早已有了先例。
可……如果我真要撒手不管,就此離開,怕也昏天暗地,過著像曾經一樣的逃亡日子。
這時,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句有些蒼老的聲音,「二,就是徹底將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曾經的「不可能」,如今就在眼前。
但是到底應該抓住嗎?
「媽媽,不要哭了……」小女孩用自己的小袖子擦試著女人的淚痕。
我閉上眼楮,向緊緊靠著自己的那副微熱的身軀靠去,聲音變得無力,「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