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轉身,手臂被猛地一拉,「不要!寶-寶!」似帶著乞求,眼神中夾雜著像要失去珍貴東西的膽怯。
我的心一緊,這樣無助的他,讓我的心一揪,俯身,用手輕輕的屢著他已經濕透的額前的黑,「我去拿藥!很快回來!」
他瞬間睜開了雙眸,變得尖銳,「妄想再騙我!」猛地拽住我的手臂。
一個居高臨下的望著,一個雖然病痛在身,然而卻勉強撐力的臥躺著。
這樣的場景不禁讓我想到了曾經的一幕︰
「你在這里等等,我去找人!」
「不要,就就在這里陪著我!」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要叫人來的!」
「不要離開我不不要!」
「放開吧」我央求著。
「陪我,這這里好冷」
……
這時,被單一滑落,後側的脊背上那不深不淺的彈痕顯露了出來。
三年的時間,已經讓它淡去,快要與肌膚相融,然而,卻難以消除這背後的故事。
內疚,虧欠,更多的是此時他帶給我的同情。
雖然我一再的告誡著自己︰他是惡魔,他殺人不眨眼,根本不值得!
可我仍舊不得不去注意那里,仿佛那天被打的是自己,可以感受它所帶來的劇烈疼痛。
「寶-寶?」他眼神變得晦暗,仿佛迎接自己的即將是深不見底的地獄。
心被狠狠地抽了下,呼吸變得微促。
我俯,嘴角邊掛著安撫的笑容,輕輕用手覆蓋在他冒著冷汗的額頭,對視著他的雙眼,「沒有騙你,我拿了藥就回來!」
或許是語言過柔,讓他催眠,也或許是我的眼神,讓他安下了心。
他靜下來,耷拉下了手臂,眼神沒有一絲的病態,或許根本是在勉強著自己,「我等你!」
我匆匆的跑到了樓下,向安娜拿了些感冒和治燒的藥,倒了杯水,又快的跑了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的趕時間,只是覺得那雙眸似乎太過于讓我牽掛。
果然,進來的一刻,他才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這一晚上,我守候在旁邊,不停的為他用酒精擦身,扶起來吃藥,中途安娜和其他人進來過幾回,說要換我休息,可只要自己剛一站起,麒鞅的手馬上就伸出,快的抓住我的。
有些尷尬和無奈,不過卻也讓其他人見證了我們「兄弟」的真摯情誼。
夜里,因為太過于疲憊,終究抵擋不過瞌睡蟲的困擾,趴在了麒鞅的旁邊就睡著了。
再次睜眼,已是中午。
陽光通過窗子打了進來,帶著一絲絲的暖意,將床上的兩人相互糾纏的身影,反射到牆壁上,重疊成為了一個整體。
我滿足的打了個哈,伸伸懶腰,被單突然被掀起,一股涼風頓時襲來,我將手一擺,被單硬是扯了回來,再次蓋上,睡我的回籠覺。
等等我昨天晚上似乎在照顧某人吧!
瞬間睜開眼楮,看向桌旁的藥和用了一半的酒精棉球,應該不是在做夢阿?
「嗖」的轉身,馬上一個「龐然大物」從前胸壓來。
一張俊臉恢復了往日的神采,性感的嘴唇上翹著,一雙美眸充滿了戲弄與莫名的幸福。
高挺的鼻梁輕點著我的,不時地在上面摩擦,額前的絲蹭著我的臉頰,使得我分外瘙癢。
剛要抬手,卻被他反握住。
「寶-寶!」他的嗓音依舊的沙啞,隱約還帶著鼻音,語調卻柔得讓我心癢難耐。
光潔的身體怕是才剛剛清洗過,出了一股股浴液的香味,刺激著人的感官,不停的擺動,如一條誘人的美人魚一般,撩人心弦,眼神變得深邃。
怕是任何一個女人看到此情此景,都會禁不住誘惑,立刻撲上去,來一個惡女硬上弓。
「寶」
我煞風景的喊出了一句,「你讓我撓撓臉,真的好癢阿!」明顯感到悠揚美妙的音樂變調的停了下來。
他盯著我雙眸,片刻未有反應,最終爆笑了出來!
雙手一松,卻摟向我的腰部,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根本不留一絲的縫隙。壯碩的**瞬間低落了下來。
「笑什麼?」我責怪道,趁著機會抽出手來,撓著臉,「還不是你的頭太長惹得禍!」
他慢慢收斂了笑容,翻了下眼,看向自己額前的頭,「好久沒有剪,我都忘記了!」
我白了眼,那檔子事怎就不能忘呢?
不過說來,我們倆人還真是有些類似。
今日的我,短碎,戴一個耳釘,光彩照人,身為女性,卻男女同吸。
而現在的他嘛頭變得中長,削尖的下巴,頎長的身材,如果只是裹著被單,風情萬種點,絕對可以迷倒男人一片。
唉,真是一對兒「亂世妖孽」阿!
「在想什麼?」他用修長的手指撫模著我的下巴,一雙美眸深邃地似在探測著我最深層的思想。
我搖了下頭,若有若無的笑了笑。
他慢慢低下頭,就在要和我雙唇相貼的剎那,我猛地一甩腦袋,閃過了他的一吻。
「理由!」他剛剛的好心情一瞬間被憤怒所替代。
看我沒有吱聲,暗自猜測了起來。
「難道是因為門外等著你的那個人?」他聲音壓低。
我擰了下眉,想要轉頭看一眼,卻再一次被他按住。
「他對你說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嗎?」眼神充滿了噬血的紅絲,很難分清是因為感冒,還是憤怒。
我的心一驚?仿佛血液倒流,立即紅潤了臉頰。
一股心虛頓時心生。
「我說對了?」他身體稍稍抬起,好像即刻就要向外沖去。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不對,我干嘛心虛,我沒有做錯事情,我也沒有違反條款!
是他主動,又不是我,何況只是輕輕一過,比起眼前的**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我嘆了口氣,臉色逐漸恢復了過來,輕輕一魅笑,主動將自己的身體貼了過去,摟住他的脖子,「無關其他人,只是你生病了,為了防止傳染!」瞟了一眼他,繼續說道,「如果我也病了,那誰來照顧你?」
他對于我的動作,似乎感到有些驚訝,雙眸一下子變得異常閃亮,耷拉下的嘴角再次揚起,剛剛的不快,頓時被眼前的誘惑所遮蓋。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模著我的唇瓣,將溫熱的鼻息吹入我的鼻端,「可我分明嗅到了一股不屬于你的味道!」
我的瞳孔「嗖」的放大,仿佛被他的雙眸探測到了一切。
鼻子使勁的呼吸著,可到處都是他呼吸出來的藥劑味道。
難道真有嗎?或許剛巧昨天吃了特別的東西?
麒鞅在上面像是個判官一樣,欣賞著我的表情變化,而我,如個罪人,思索著自己的罪行。
「呵呵!笨蛋!」麒鞅突然大笑了起來,伸出手揉著我的面頰,「終于也讓你嘗試一回被騙的滋味了!」
我懸起的心立即落了下來,不知從哪里來的大力,使勁的一推,他從我身上翻了下來。
「騙子的下場!」將衣服整理了一番,快的奔了出去。
然而,屋內仍舊傳來放肆的狂笑。
「剛剛怎麼了?」站在門口處,一見著我,就迎了過來,「好像听到他的笑聲!」
我冷瞥了眼,沒有好氣的,「瘋了!」
都是他們倆人搞的,害我現在好像自己是一個被抓包的偷情妻子,壓抑的罪惡感,竟然再次襲來。
他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地楞在遠處,不斷的將目光在我的背影和客房處交替著。
「?」安娜向我展開一個甜美的笑靨,頓時讓我的氣焰煙消雲散,「正好,過來一起吃中飯!」又是向後望了望,「麒鞅少爺好點了嗎?」
我向桌子上已擺好的食物打量了一圈,真是香味撲鼻,刺激著我不斷泛著口水,像只哈巴狗一樣,快要趴了上去。
「麒鞅少爺不過來一起吃嗎?」她好笑的看著我,不禁再一次問道。
美味當前,早已不管他人,隨便敷衍了一句,「啊,他啊,餓了就知道下來覓食了!」
餐桌上的人皺起了眉頭,禁不住暗自悱惻,這是怎樣回答?
自己餓了,就知道下來覓食?是人?還是狗啊!不過要是狗的話,似乎眼前的二少倒是更像啊
可,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也沒有人敢去反駁,畢竟能與麒鞅溝通的,怕也只有他的弟弟-麒二少了!
「跟你說過,不要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飯!」向安娜責備道,眼中帶著寵溺。
「再有五分鐘就完了,每天才一集!」她為自己辯解。
「早跟你說,讓你去買張盤就好了,省得浪費時間去等。」
「哇不要啊,這個男人怎可以和另一個人搞在一起啊?」安娜憤憤不平的摔下筷條。
其他客人面面相覷,只是不斷的笑著。
而我,兩耳一關,一心只食桌上肴!
有些無奈,向所有人苦笑了下,搖著頭,拿起桌子上的筷條,「好了好了,都是假的,假的!」
「你知道男主有多壞嗎?他曾經信誓旦旦的和女主說,愛你到永久!可眼前呢?踫到了一個斷袖之人,見人家有錢,人家一提出包養,立即就撇下女主,不顧他的死活,和那個男人逍遙快活!」狠狠的敲了下桌子,「你說這叫愛嗎?」
客人們驚嚇得猛地抬起了頭。
不好意思的再次點了下頭,「安娜,這不是事實!」
「什麼事實不事實,就是男人背叛了女人!」安娜大聲喝道,向另一側的質問道,「你說,如果你深愛一個人,你會不會同時和其他人搞在一起?」
向旁邊的我瞟了一眼,搖了搖頭,語氣堅決,「不會!」
「瞧吧,我就說」
「如果可以讓我深愛的女人得到安全和高質量的生活,我會同意的!」
如平地驚雷,餐廳中的每個人都睜大了雙眼,無不向這個曾經叱 商場與社會的麒鞅社長行注目禮。
他再一次生龍活虎,一股威嚴從然而生。
麒鞅慢慢的行來,頎長而高挑的身材,讓人一眼望去,是那樣的養眼而富有吸引。
「你你」安娜結巴了起來。
不知是因為這個答案感到吃驚,還是因為麒鞅身上所散出來的光彩給懾住。
「想問我為什麼?」他不知不覺已靠到了我的身邊,抽出一張紙巾,將我還深深埋在面前魚盤子里的頭拉了起來面對著他,紙巾向上一蓋。
「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尊嚴,」隔著紙巾在我的嘴邊擦拭著,「只要她能生活快樂,但是我不像那個笨蛋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放手,我會選擇讓她陪在我身邊,直到我生命的盡頭!」
「可可你不覺得自己會太低賤嗎?」矮小男人才一出口,就懊惱的想要斷掉自己的舌頭,連忙點頭認錯,「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麒鞅笑了笑,將紙巾拿下,看到我嘴里還在倒騰著食物,不禁皺眉。
卻依然鎮定的回答,「不會,別人養著我,同時我也養著自己愛的女人,要低賤,兩個人一起!」向我端起一杯水。
我接了過來,喝了口,將食物順了下去,繼續開攻剩下的半條。
心中暗笑著,真好,都說吧,大家都唧唧呱呱的說吧,我只管我的魚,真是美味。
「可這樣也太自私了吧!」安娜喊了出來。
「愛情本就是這樣!」搬了把椅子,硬是插入我和;正巧隔開他正目不轉楮的盯著我的視線。
「那」
「安娜!」怒聲喝止了她下面的話,向麒鞅和我笑道,「看來病好了許多,正好,一起吃點東西!」
安娜撅了撅嘴,有些不甘情願。
此時大家才收回了注意力,放到了菜肴上。
左夾,平魚,空掉!右夾,鱒魚,也空掉!那中間的青菜類總不至于吧
果然,基本上還剩下二分之一!真是慶幸啊,至少八個人可以每個人分到十六分之一!
麒鞅徑自拿起筷條,也不夾菜,只是趁我咀嚼的時候,拿起我的碗,向里面撥著魚,挑著魚刺,「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吃魚的?」
兩個人像是聊家常一般,你一言我一語。
「在日本時,媽媽經常給我做,都三年沒有吃到過這個味道了。」說著,眼眶中竟然盈滿了淚水。
麒鞅不再吱聲,也不責怪我今天的舉止有多麼的不雅,只是寵溺的笑著。
默默的為我提刺,還拿著紙巾,看到我手上沾了油,就伸過去,輕輕擦著。
「,不吃嗎?」提醒道,「下午,大家可就都散了!」
「啊呵呵!」有些尷尬,「這就吃!」
向我和麒鞅再次瞟了眼,低頭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