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新人類
我離開財務部的時候還是莫名其妙的，湯姆這麼匆匆忙忙下逐客令是做什麼？阿達漢給他打眼色又是什麼意思？教廷總是這麼亂七八糟的啊。財務部是公開部門，隨便一個至高神祭司都可以隨便進的，教宗或者湯姆都不可能在財務部搞什麼秘密工作。杰瑞的反應又是什麼意思？我正在思考的時候，杰瑞已經把我拖到紅衣會辦公室了。
「武大人！武大人！」阿達漢在後面追得氣喘吁吁，「要先去軍務部登記……」
「軍務部等一等再說。」杰瑞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的要求，「紅衣會的事情比較重要。」
「但是……」阿達漢還想說什麼，杰瑞就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我現在要給武看紅衣會的秘密文件，你不是紅衣會的成員，請回避一下。」杰瑞說。
「那些文件……」阿達漢沒說完就停了下來，搖了搖頭出去了。
紅衣會的辦公室很大，包括50個小辦公室和一個大的會議廳，幾個小會議廳。不過里面沒有人——紅衣會的成員都另外有職務，除了開會以外很少有成員在。杰瑞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走到他自己的辦公室里面，打開了保險箱，拿出一疊文件給我，「這些是這九年紅衣會的會議紀要，你看看哪些需要詳細記錄的，再調出來給你。」
我翻了翻，里面基本都是一些例行公事，討論教廷的年度預算啊，特別開支啊，傳教結果啊什麼的。基本就是年度預算年年在加，收入年年也在加——主要的征收來源是加稅和教廷壟斷公司的收益。看到這里我搖搖頭，這樣不是把信徒都趕走了嗎，怪不得至高神信徒的比例下降了。然後我看了看落款，我明白阿達漢想說什麼了——上面寫著︰整理員阿達漢。紅龍。
杰瑞看到我留意了名字，臉上一紅，強辯道︰「雖然這文件是阿達漢整理的，可是被我們紅衣會歸檔了以後，他就不能看了。」杰瑞也知道這話服不了人，連忙扯開話題，「對了，這個是你的紅衣會制服。」說著他遞過來一件衣服。
我接過那件衣服，就愣了一下，「這是祭司服啊。」準確地說，是一件瓖了紅邊的大祭司服。
「是的，因為紅衣會主要是祭司，我們前幾個月通過了決議，把紅邊祭司袍作為紅衣會制服了。」杰瑞說。
「可我是一個聖騎士啊。」我說，「還有神官戰士的代表，世俗信徒的代表呢？」
「這個只是制服而已。」杰瑞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他翻開那本會議紀要，指著倒數第二頁，「你看，就是這個會議，阿曼（神官戰士代表），亨特公爵（世俗信徒代表）都同意了的。」他們當然會同意，這兩人恨不得做祭司呢，就算做不了祭司，披一件祭祀服他們也很高興。但是我可是聖騎士，我一點都不羨慕祭司。
我隨手把紅衣會制服批了上去，頓時覺得精神一振，腦袋精明，渾身充滿了力氣，吃嘛嘛香，喝嘛嘛甜，「這個是……」
「哦，這是一件魔法制品，」杰瑞說。
哎，雖然魔法制品是很好用，可是我們聖騎士體內都有聖光的啊，強烈的聖光會殺滅魔法元素，結果就是魔法制品損壞——還不是那種只要補充魔法元素就能修補的損壞，是連魔法陣一起壞掉的徹底損壞啊！金屬物品還好一點，這種布的，要是我一直穿著的話，只怕一兩個星期就會徹底損壞了。上幾個星期彭尼給我的戒指什麼的就壞了不少，不過那些反正也不是我的，壞了也不心疼。這件衣服既然是制服，那當然就是給了我的，那當然要好好保存。
「魔法制品啊，那我還是先月兌了吧。」我把衣服月兌了下來，等有什麼重大典禮再穿。
「不用月兌啊。」杰瑞說，「這是制服！能報銷的，一個星期發一套。」
「一個星期一套？」我說，「這也太浪費了吧，衣服起碼幾千金幣一套吧。」
「什麼幾千，一萬五，」杰瑞說，「還不打折呢。」
「一萬五！」我把那衣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樣吧，7千枚金幣一套承包給我，10套以上9折。」
「口胡！」杰瑞說，「能包的話我早就包了！這是後勤裝備部的生意，誰去搶的話那個騷娘們就上門罵街……」
「現在後勤裝備部是誰在管啊？」我問。
「還是辛迪那個騷娘們啊。」杰瑞說。
「原來是她啊。」辛迪的父母，丈夫，兒子，兄弟全都為教廷獻出了生命——有打仗死的，有過勞死的，有治傳染病自己得了的——她自己功勞也大，專業知識強，在後勤裝備部從研發員開始做了差不多30年，親信眾多根深蒂固。除了教宗以外，誰也不敢得罪她。誰得罪了她，以後領衣服鞋襪毛毯裝備武器的時候可就受罪了，寫申請表都寫死你。辛迪丈夫死的時候她才20多歲，當了這麼10幾年的寡婦，又是後勤裝備部這種實權部門，她自己又不避忌，流言風語當然就很多。不過即使是杰瑞，也只敢背後叫她騷娘們。當面是絕對不敢說的。
「誰再說我壞話啊？」辦公室的門忽然打開了，辛迪走了進來，後面跟著阿達漢。
「誰叫你進來的？」杰瑞裝傻，對著阿達漢發脾氣。
「是我叫他進來的。」辛迪說。
「這是紅衣會的辦公室！」杰瑞對辛迪說，「我有些秘密文件要給武看，阿達漢又不是我們紅衣會的人，不能看的。」
「有什麼機密啊？」辛迪嘲笑他，「我們每次開會還不是阿漢達做的記錄？」
「記錄是一回事，記錄存檔是一回事。」杰瑞說，「這是規章制度……」
「阿武，好久不見了！」辛迪不理他，轉頭對我打招呼。
「很久不見。」我向她行了騎士禮。
以前我和辛迪的關系並不算很好，因為我年輕氣盛，受教宗的寵愛，打仗的時候又是當時教廷最重要的戰爭。要是後勤裝備部扣押我的糧草武器，或者質量達不到要求，我立即就會打報告痛罵後勤裝備部，當時和她頗打了不少官司。
「這次你主持遠征，需要一些什麼裝備呢？」辛迪倒是和顏悅色的，「盡快給我清單，我好進行準備。」
後勤裝備部從來都是踢一腳動一下，從來沒听說過後勤裝備部還會主動問別人需要什麼裝備。這算是什麼意思啊？
「我要等財務部那邊估算我帶來的寶物價值，然後才可以根據數額列出清單。」我說。那一船東西我看也就值個2，3千萬的，平時看著很多，拿去打仗是屁用都不頂。別的不說，1萬人一個月的軍餉就得好幾十萬，加上糧草消耗就一百多萬了，2千萬就夠20個月，兩年不到。這場仗可不是兩年能打得完的，更不是一萬人就能搞定的。到時候進入了魔界還得四處刮地皮呢。要是一下子把錢都用光了，以後該怎麼辦。
「教宗已經吩咐了，」阿達漢說，「全部裝備都按最優價格算。」
「最優價格啊。」我點點頭，努力不讓笑容冒出來。後勤裝備部也是有幾個不同價格的，最優價格是指原料價，連人工和機器損耗都不算的。下一個價格是出廠價，算了原料價格和人工。再下一個是成本價，算原料，人工和機器損耗。以前我在邊境的時候通常都是拿成本價，偶爾能拿到出廠價，只拿過一次最優價格——那一次我把繳獲的惡魔權杖交了給後勤裝備部讓他們研究。要是能拿到最優價格，我肯定把所有能買的東西全買下來，用得著的拿去遠征，用不著的拿去賣。
「要不這樣吧。」辛迪打了一下響指，就有幾個後勤裝備部的人扛著一大堆書冊跑了進來，「這個是我們後勤裝備部的裝備清單，你看上了什麼就記下來吧。」
「喂喂！」杰瑞不滿意了，「你當我們紅衣會是菜市場啊，隨便誰都能進來的嗎！對了，後勤部長大人！嚴格來說你也不是紅衣會的成員！你只是一個紅衣會候補！」
「那又怎麼樣？」辛迪也提高了聲音，「你要把我趕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