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的一個早上,陽光溫煦,微風拂面。
我跟許揚兩人來到小區旁邊的一家小飯館里喝豆漿,適逢焦女敕的油條剛好出鍋,所以很幸運的買到了幾根。這家飯館里的豆漿純而不澀,油條焦而不膩,再加之老板經營有方,因此舉街聞名,甚至揚名街外,平時需排很長時間的隊才能購得,因此今天實屬幸運。
我正嚼得有滋有味,吃的汗流浹背時,許揚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二小,你看那兒!
我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孩兒正蹲馬路邊上,抱著棵樹在拉屎。很不幸的是他的**正對著我們倆,這的確很掃興。許揚走過去,說︰小孩兒,屎不是這樣拉的!
小孩兒的目光很詫異,這句話無疑挑戰了他的人生觀,讓他以為自己幾年來蹲著拉屎的的方式是個錯誤,于是趕緊站起來听從許揚指點。
小孩兒這一舉動無疑也挑戰了許揚的人生觀,在他有限的人生經歷中還沒有過類似的經驗。在措手不及之下,許揚慌忙說︰快蹲下,**扭那邊去!
小孩兒松了口氣,乖乖的照話去做了,許揚也松了口氣,訥訥的回到了桌子旁。等我們吃完的飯後,看見那個小孩兒還在馬路邊上蹲著。
許揚感嘆道︰拉的真慢啊,比我們吃的還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于是改口說︰真能拉!
走過小孩兒旁邊時,我們才現小家伙早就拉完了,蹲在地上不起來是因為正拿著一根小木棍搗自己拉的屎玩呢。可能是由于涉世尚淺,豁的四周屎花飛濺,一片狼藉。
許揚停下來說︰小孩兒,屎不是這樣搗的!
小家伙抬起頭一看,又是剛才那位高人,就「忽騰」一下站起來興奮的把小木棍遞給許揚,渴望著「拉」師的再次指點。許揚實乃性情中人,豪爽的沒話說,所以沒說話接過小木棍就蹲下了。
許揚把木棍往那堆冒著熱氣的屎坨里一戳,緩緩攪動了一陣,又輕輕一挑,那坨屎就像糨糊般黏在了木棍上,站起來往樹上一摁,又瀟灑的揮動了兩下手臂,一個龍飛鳳舞的「人」字就赫然現于樹上。
小孩兒雙眼滿是崇拜的看著許揚,他激動地雙唇顫抖,以至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許揚也充滿愛憐的看著他,一時間四目交匯,溫暖的火花燃起。
許揚仿佛在說︰努力吧,孩子,你一定會在「搗」壇有所作為的。
小孩兒仿佛在說︰謝謝「搗」師栽培,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我仿佛看到了小孩兒燦爛的未來,他在許揚的教誨下,利用閑暇時間苦練搗技,歷經酷暑嚴寒絲毫不敢松懈,終于將「搗屎」這一門深奧的學問完全掌握,並在此後舉辦的一系列「搗屎」大賽中月兌穎而出,一舉奪魁,成為了一代「搗王」,名垂千古。
許揚竟在不經意間鑄造了一個英雄,這實在令我感到吃驚。
再看許揚時,我的雙眼已是充滿敬佩。
中午,我趴在課桌上睡得正香,忽然有人揪我耳朵,頓時心生惱意,張嘴朝那人的手咬去,又想這可是姑娘的手咬不得,便放在手里撫模。撫著撫著我感覺不太對勁,林琳又沒干什麼粗活,也就平時幫我洗洗衣服,手怎麼變得粗糙了。睜眼一瞧,許揚正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我。
我抹了一把口水,連聲說︰失誤,失誤,我還以為是
許揚笑說︰變態,兄弟的手被你模了,你要對我負責。
我說︰那咱們就去領結婚證,只要你媽能接受我嫁到你們家去。
許揚笑說︰去你的吧,林琳在外面等你。
我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林琳站在教室外面,身穿白色的絨毛外套,手里提著兩個小飯盒,黑色的長在太陽下灼灼耀眼。她看見我出去了,微微一笑,眼楮就彎成了月芽。
走近了,她說︰為什麼你一直盯著我看?
我說︰看你好看。
她說︰真沒出息啊。
我說︰最有出息的事就是認識了你。
她微微一笑,說︰別逗了,我餓了,去吃飯吧。
我牽著林琳的手往樓下走去,那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只有戀愛中的人才能體會的到。我常常想,如果兩個人是在一起的,無論走到哪里都是浪漫,只有分開的時候,才會覺得那其實是一種浪費。所以,我很願意和她就這樣一直走下去,雖然大人們常常告訴我們︰過山車才是人生的經歷,踫踫車不過是童年的游戲。
吃完飯後,按照慣例我們用「劃拳」(石頭,剪子,布)的方式決定誰去刷飯盒。我先出了個「石頭」虛晃一槍,等她上當了出「布」的同一時間,我又把拳頭變成了「剪刀」。結果,她又輸了。
她撅起嘴,很不服氣的說︰哼,你耍賴!
我說︰這就要怪你太年輕,禁不起誘惑,什麼都別說了,洗碗去吧。
說完我就點了根煙,樂滋滋的看著她。她伸手擰了擰我的鼻子,拿起飯盒向水龍頭走去。我悄悄觀察著她走路時的背影,覺得像極了個小媳婦。我邊看邊陷入憧憬,心想以後若是娶了她,日子過得一定不會乏味。
這時,我一個同學走過來說︰郭二小,剛才汪旭模了林琳的臉。
我回過神來,細細回味著同學說的話。
片刻之後,林琳回來了,神色黯然,滿臉不悅的樣子。
我說︰怎麼了?
林琳說︰沒事。
說完,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頓時,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