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風浪漸漸平息。五人經過一夜驚擾,神色憔悴。連小虎見陶玉文士巾月兌落,一頭長披散著,單薄的身子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什麼。他心里甚感愧疚,若非自己連累,人家姑娘怎會落難至此。
太陽升高,陽光照在身上,帶來暖意,幾人情緒才有些好轉。但隨之而來的饑餓和干渴,望著無涯無盡的海水不能喝,令人難以忍受。到了傍晚,連小虎好歹用小梅的劍刺了幾條銀白色的大魚,雖是腥味撲鼻,可濕潤的液體和魚肉總算讓饑腸嚕嚕,干渴的他大嚼起來。三個少女見他吃的滿臉血肉,幾欲作嘔。陶玉氣的呼之為「野人」,倒是明燕影勸她們也吃一些,不然不等踫上過往船只搭救,性命已經不保。幾女不得不學連小虎樣子,強掙著做回「野人」,但冷鳳兒只是濕濕嘴唇,讓她饕餮大嚼那是寧死不屈。
天幸風平浪靜,幾日下來沒有事故。夜里寒冷,連小虎將身上外衫月兌下披在冷鳳兒和小梅身上,他只著中衣,運功御寒,身子熱的像開鍋的水,直冒熱氣。幸虧有他這「火爐」,冷鳳兒和小梅偎在他身上,才將冰寒的長夜挺過去。但到了第五日的傍晚,幾個少女對生存的向往,就象消退去的陽光一樣,愈來愈微弱。明燕影耐心寬慰,可也知道再這般漂流下去,不出兩日,冷鳳兒和小梅就挺不住了。處身茫茫大海,叫天不應,呼地不靈,有什麼辦法。落難方舟就這麼漫無邊際地隨著洋流飄蕩。眼看太陽又將落下去,漫長冰冷的寒夜又要來臨。冷鳳兒遙望夕陽,道︰「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再見?」眾人心頭黯然,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連小虎尤其難過,他在渡口時若果斷出手搭救,何至于陷入絕境,若是因此都丟了命,真真是把陶玉和冷鳳兒給害了,心中萬分內疚,抬眼望過去,陶玉正望著夕陽出神,海風將她長吹起,一側雪白的臉頰涂上了晚霞的余輝,落日下顯得淒楚和美麗。
陶玉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頭扭轉過來,望著他笑了下,笑容自然恬淡,眼神清澈而明淨,沒有抱怨,沒有痛苦,沒有恐懼。
連小虎心頭愈愧疚。耳邊忽听驚聲︰「鯊魚鯊魚……」小梅手指著海面大叫。
金光竄動的海面,數十丈外,魚鰭林立。五人大驚,她們棲身傾覆的船底,哪怕一條大鯊攪動,幾人都可能落水。
鯊群漸漸靠近。一條大鯊身長足有數丈,呆滯的眼神在水下時隱時顯,晃晃悠悠過來。
陶玉緊張道︰「過來一條!」她不會水性,對水中的**充滿莫明的恐懼,不自覺地緊緊抓著連小虎的袖口。眾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小虎雙眼盯著大鯊,只盼這些海中霸王莫來****擾。
那大鯊游近,慢悠悠地繞著船身左右打量。幾人的心給它轉一圈,近嗓子眼一分。大鯊轉到第三圈,沒了耐性,一擺尾巴,推波逐浪沖著小船過來。幾女驚叫起來。連小虎一橫心,腳尖一點,沖天躍起,頭下腳上的俯沖過去。長劍陽光下一閃,為他內勁催逼,「噗」一聲,貫透大鯊頭骨,直沒入腦。大鯊驟然受襲,灰白的巨頭一甩,連小虎身子彈丸樣飛騰上空中。眾女又是一片驚呼。
大鯊受創,血液流出,群鯊嗅到血味,圍攏過來,上去撕咬,海面剎時攪起翻天的血浪。
明燕影道︰「兄弟小心!」
連小虎身子向下墜,若落到海里,是龍王也被大卸八塊。好在海面上涌動的鯊群蟻集,連小虎趁隙踏中一頭鯊背,身形又竄起,躍起之際,出劍如風,又將兩頭大鯊劃個肚腸大開。如此幾次,海面腥風血浪,氣息逼人作嘔。
船體給大鯊攪起的海浪劇烈晃動,眾女正緊張時,忽聞一聲「好!」起自身後。眾女大驚,不僅是奇怪身後來人,而是這聲撞天響的喝彩,仿佛是數百人同時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