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鳳凰,長途汽車站。
季荷伊從充斥著汽油味的大巴上跳了下來,她活動了下一酸麻腫脹的腳踝,幾個小時的車程讓她覺得疲憊不堪。同車的游客里,只有她一個人行裝輕便,只背一個隨身小包,唯一的一套衣服便是身上這洗得有些泛白的復古背帶褲裝,頭頂咖啡色的貝雷帽,卷曲的長松松地綁起,尾流瀉至腰間,腳下一雙粉色的中跟皮鞋,惺忪的睡眼和緋紅的臉龐,更顯貴族氣質的慵懶和年輕的嫵媚。
「鳳凰,這座古城已為你等待了千年……」。
季荷伊低下頭,看了隨意拾來的鳳凰旅游宣傳單,一句醒目的標語配上沱江泛舟的美景,的卻足夠吸引人。
只可惜,她只身而來,初涉此地,卻不是游客。
兩個月前,宇文鐸告別了他所生活的地方,告別了青梅竹馬的她,只身前往並消失在這座古城里,再沒有回來,再沒有出現過。
沒有任何預兆地,仿佛就這樣悄悄地從人間蒸了。
在他來到鳳凰的第十天,季荷伊收到他的信息,不明所以的七個字︰此情不過煙花碎。
當時並沒有很在意,現在想來,卻仿佛成了尋找他的全部線索和依據。
季荷伊緩步走出汽車站,來到馬路邊抬手攔下一輛的士,開門利落地矮身坐進後座,手腕上的一串銀鐲因為她的動作互相踫著,叮當作響。
「去沱江。」她報上目的地,便低頭沉思,無論健談的司機再怎麼搭話,都不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