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龍騰 第四十一章 皇家典藏

作者 ︰ 德遠

在趙鼎的家中用過早餐後,二人按照昨晚的分工︰趙鼎負責找人、選擇作坊地址,張越先負責籌錢這樣的安排分頭行動了。

張越先回到吳府,直接到了後書房去拜見吳唯寬。前文忘記了交代,這個吳金奴的二伯父是杭州府有名的大珠寶商人,與吳金奴的父親吳秉寬同操一種行業,一個在南方,一個在北方,世人稱之為「京杭兩寬」,名頭甚是響亮。

當然了,二人在各自所在城市均是珠寶業行團的當然行老。

張越先向老人行禮後,便入坐與吳唯寬飲茶聊天。說了一會閑話,張越先把話題引到了珠寶行市上了。

吳唯寬見說到自己的老本行,立刻興奮了起來,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甚至起身走進書房後面的密室,拿出了其最為得意的幾件珍藏寶物。

張越先仔細撿看了吳唯寬拿出來的那些珍寶,不禁由衷出了感嘆,珠寶行的老板真不是蓋的,每件東西都堪稱絕代佳品。

吳唯寬洋洋得意地端坐在太師椅上,腆起肚腩,撇著嘴巴對張越先說︰「王爺適才已經看過了吧,我的那幾件小玩意,就連你的岳丈也是看著眼紅的,前些年他到杭州與阿拉伯商人定貨的時候,曾經到我家,一見那只翡翠蟈蟈,就眼珠子吧嗒掉進了蟈蟈肚子里去了,那哈喇子流的老長,非要我出個價錢,他要買了去。我就和他說了︰弟弟啊,如果你喜歡的話,為兄把這只破蟈蟈送你不就成了,還買什麼買的,不過……哥哥很是喜歡你那個八角湖鈴塔,那個塔你就送了哥哥吧!呵呵,你岳丈一听我要他那只塔,一下子就急了,連連擺手︰那塔是我鎮宅之物,別說你一個翡翠蟈蟈,就那幾十個珠寶行一並給了我,我也不會交換的!!!哈哈哈!你也岳丈多麼有意思啊!哈哈哈!!1

吳唯寬興高采烈地說著他的那些得意之事,張越先陪著笑臉,耐心傾听著。

張越先一邊听,一邊隨手模出了那只體溫計,捏在手里把玩著。

吳唯寬是越說越高興。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在意張越先手里把玩的東西,偶然的一側身,被體溫計折射的陽光刺了一下眼楮,這才仔細低頭向張越先手里拿的東西看了看。他並沒有看清楚。但珠寶商人的職業敏感讓他的精神一振,但依然不動聲色,端起茶盞飲茶,但眼珠子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那只晶瑩剔透的琉璃制品。

不會錯的!一定是王爺從宮中得到的琉璃制品!可是,如此純淨的琉璃,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吳唯寬心中一陣激動,他有種預感︰今天一定是遇見稀罕寶貝了!

其實呢,吳唯寬判斷的不錯,在那個年代,這只溫度計確是異常稀有的珍寶,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的!

「王爺,您喝茶,品品今天這茶的味道……這個……」吳唯寬有些按耐不住了,訕笑著看張越先手里的東西。

張越先隨手把體溫計放在桌子上,端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吧嗒吧嗒嘴,然後對著吳唯寬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他沒有看到吳唯寬的臉,只是看到了一個扎著青色絲綢頭扎的腦袋。

吳唯寬的臉都快要貼到桌子上放的那個東西了!

「伯丈,您在看什麼呢?您的茶盞……」張越先微笑著用手指了指吳唯寬身底下被壓的快要翻倒的茶盞。吳唯寬抬頭看了一下張越先,然後順著他指的方向斡著頭往身子底下看了看,現茶盞就要翻倒,嚇得渾身一顫,連忙扶正了茶盞,心中慶幸道︰我的乖乖!水要是沾染到那件寶物上,我的罪過可就大了啊!

吳唯寬咬牙切齒、擠眉弄眼地坐回了太師椅,順嘴吸鎦了一下快要流出嘴的哈喇子,用手顫抖著指著桌子上的體溫計︰「這個……這個……王爺!!!這個是什麼???」

張越先心中暗笑︰你早問我不就得了,非要轉彎抹角,非要我把這個東西雙手捧給你看才行?

「呵呵!這個啊,是我離開京城的時候,皇上送給我的體溫計……」張越先小小撒了個謊。他知道,對珍惜寶貝的貪婪,是這些商人的本性,如果把物品的出處說的太賤,那此物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的,如果說是皇上賜予的,那麼……嘿嘿!!!

「能不能讓老身親手撫摩一下皇上親賜之物呢?王爺1張越先見吳唯寬的眼楮里放射出貪婪的凶光,把他嚇了一跳︰沒那麼夸張吧?難道要吃了我?可別價,你要是要的話,我送給你不就得了!當然了,白送給你,你不好意思要,那就要你個成本價吧!呵呵……張越先呵呵笑著,順手拿起那個玻璃棒,遞給了吳唯寬。

「也不是什麼稀罕之物……拿著玩了……」吳唯寬听見張越先竟然說拿著這個東西玩,又是渾身一哆嗦。

「可不敢……拿著玩……」吳唯寬嘴里叨咕著,眼楮一刻也沒有離開那件在張越先看來是極其普通的體溫計。

「此等價值連城的寶物,可不敢……放在身邊……」吳唯寬抬眼看著張越先。張越先現眼前的這位叔丈竟然變得愁眉苦臉,滿臉的哭相,似乎稍稍一刺激就要號啕大哭了!

張越先知道他已經入甕,就嬉笑著伸手奪過體溫計︰「叔丈大人,待小佷與你細細演示一下……」

吳唯寬見東西突然離手,竟然奮不顧身撲了過來︰「小心!!1伸手摟住張越先的胳膊不放。

張越先哈哈大笑著,輕輕擺月兌了吳唯寬的束縛,拿著體溫計隨手甩了幾下。吳唯寬的腦袋隨著張越先上下甩動的手也是上下擺動著,心中著急,恨不得一下子再把寶貝奪回來。

「叔丈看著!水銀柱在這個位置……去拿一杯熱水來我用1張越先向外面侍侯的俾女喊了一聲,那俾女應聲跑出去拿水。一會,拿來一瓷碗的熱水放在了八仙桌子上。

「您看,水銀柱在這個位置……」張越先說著,把水銀柱的一頭放進熱水里浸泡了一小會。吳唯寬的心劇烈狂跳著,生怕張越先失手打壞了寶貝。

張越先把體溫計拿出來,放在眼前看了一下,看到水銀柱已經生高,指向刻度為41度的地方,就把玻璃棒舉到吳唯寬眼前︰「怎麼樣?叔丈!看到有什麼變化了嗎?」

吳唯寬當然見到變化了。他是個珠寶鑒定行家,物品上的每個細微變化,怎麼能夠逃出他的眼楮!

他默默點了點頭。

「天造地設之物,無愧皇家典藏1吳唯寬連連點著頭,深深嘆了口氣,「王爺,老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他咬著牙說著。

「叔丈見外了,有什麼指教小佷願意聆听1張越先把體溫計放在桌子上,吳唯寬不時用眼楮溜著桌子,「王爺,如此貴重之物,王爺還是不要隨身攜帶為好!如果信任老身的話,老身一定代為保管……」

「不瞞叔丈,此物在我身上也停留不了幾日了……」張越先假意嘆息著。

「此話怎麼講???」吳唯寬的神經有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嗯,事情是這樣滴!我呢,最近手頭有些緊……」張越先看著吳唯寬的臉色,「叔丈也知道,我這個人手腳比較的大了些,花錢比較的隨便了一些,康府的財政出現了一些問題。本來呢,我想在京城把這件事情解決掉,可是,皇上硬要我出來各地游歷,于是呢,沒有辦法,只好在杭州……您也知道,我出來的匆忙,沒有帶什麼值錢的東西,身上只有這個皇上親賜的物品……因此呢,我想……」他又看了一下吳唯寬的臉色,現吳唯寬的臉色變的十分蒼白,「我想把此物在杭州這個遠離京城的地方……」

「你要干什麼???」吳唯寬用虛弱的聲音問。

「變賣了此物籌集銀錢!!1張越先站起身,微笑著看著吳唯寬。

「**!!!不要!!1吳唯寬大聲咒罵了一句髒話,顯然,他的情緒已經失控。

張越先 了一下,沒想到他會說髒話。但張越先依然微笑著看吳唯寬。

「孩子啊!可不能那樣做啊,這是皇上親賜的物件,不能隨便出賣……」吳唯寬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隨口罵出的髒話,而是滿嘴白沫地勸說著張越先。

「可是,我很是缺錢啊!管不了那麼許多了1張越先依然微笑著,看著吳唯寬著急的樣子。

吳唯寬看著張越先,兩眼露出悲哀的神態,連連拍著自己的大腿︰「缺錢!缺錢!錢算什麼啊!!1

吳唯寬大聲喊叫了起來,顧不得自己長輩的身份,瞪著雙眼,一步一步走向張越先。

張越先依然微笑著,站在那里一動未動。

吳唯寬的鼻子尖差點就踫到了張越先的鼻子︰「你!!!到底缺多少錢?」

張越先後退了一步,走回座位,端茶喝了一口,繼續微笑著對吳唯寬說道︰「嗯,缺了不少錢呢,具體還沒有統計……」

「大概呢???」吳唯寬追問著。

「大概……」張越先抿著嘴看了看吳唯寬,沉吟了一下,「叔丈認為此物能夠賣的多少銀錢呢?」他竟然狡猾地把球踢給了對方。

吳唯寬楞了楞,他沒有想到,王爺竟然這樣問他,隨即他也就理解了王爺的苦衷,自己是珠寶行業的行家里手,王爺不問他定價,還能問誰呢?

「這個……」吳唯寬又走到八仙桌子旁,左看看,又看看,嘆了一口氣,「孩子啊,這種寶物的價值是無法估量的,就是拿一座城池來換,也是不為過的!!!這樣吧,你先把寶物放到我這里保管,你需要多少錢,我就給你多少錢,你什麼時候說行了,夠了,我再把這個還給你!你說怎麼樣?」

張越先心中很是過意不去,他現在是在明目張膽地欺騙一個長輩,這樣做確實有些卑鄙,但是,為了證明給趙鼎自己能夠制造這種貌似十分了得的東西,為了使趙鼎完全信賴自己,為了以後自己的出路,也只好逮住這個冤大頭欺騙欺騙了。

又一想,在自己能夠生產出來之前,這個溫度計在宋朝確實是獨一無二的,交給這個珠寶行家,也是物有所歸吧。

張越先假裝驚喜地鞠躬向吳唯寬行禮︰「此物能夠放在叔丈這里,小佷是一百二十分的放心呀,至于所需的銀錢麼……我不會為難叔父的,嘿嘿1張越先伸手模了模鼻子,顯得很是羞愧。

吳唯寬見張越先竟然非常爽快地答應把寶物存放在自己的手里,懸了半天的心終于啪嗒落回了肚子里,內心一陣狂喜,但表面依然是很平靜,情緒也不象剛才那樣緊張了。

交易完成,室內的氣氛一下子輕松了下來,吳唯寬搓著雙手,小心翼翼拿起那個所謂的寶物,轉身就向密室里走去,連頭也沒有回轉,生怕張越先臨時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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