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龍騰 第八十五章 杭州重逢

作者 ︰ 德遠

「有賣就有買,人家走私了嗎?你抓住人家走私了嗎?有人家走私的證據嗎?」趙鼎見這個官員問的冒失,就反問了幾句,然後正色說道,「為今之計,要想遏止這種搶購之風,只能是盡快建立更大規模的制造作坊……」大家一听,一起嬉笑起來︰這根本就等于白說。但趙鼎又繼續說了另一個辦法,「另外,就是盡快把產品的代理權放給有實力的商家,擺月兌我們目前面對的困境,讓商家自己去制定合理的價格往外銷售,至于有沒有向別國走私行為,那就是市舶司管轄的範圍了,我們不必操那個閑心!」

張越先見大家再也說不出更好的處理辦法,只好按照趙鼎所建議的,盡快召開拍賣大會,把洗滌用品的代理銷售權拍賣給商家。

而今天,也就是靖康元年七月二十七日,正是拍賣大會召開的日子,早晨吃過早餐,張越先就出門想去位于集市中心的行團會館,參加洗滌品代理權的拍賣大會。

林衡太牽著青騅和自己的那匹黃驃,先于王爺走出了吳府大門。門口兩旁站立的家丁陪著笑臉對林衡太打著招呼︰「林大人早啊!這是去哪里呀?看來是陪著王爺一同出去啊,瞧那寶馬,簡直是俊俏極了!身上一根雜毛也沒有!都是您老侍弄的好啊!!!」

林衡太听著家丁的恭維話,心里十分受用,伸手從懷里掏出一把銅板拍到栓馬樁的石鼓上面︰「你就不能把你那鳥嘴閉上啊?一大清早就嘰里呱啦,誰也不會把你當啞巴賣了!中午下班喝點去吧,好閉上你的鳥嘴!」

那兩個家丁見林衡太賞了酒錢,連忙跑過來從石鼓一枚一枚揀著,邊揀邊笑嘻嘻地說︰「林大人說小人嘰里呱啦,你還沒看見真正的嘰里呱啦呢!三更半夜就在這里騷鴰,弄得我們連睡覺都睡不好,攆走了又回來,攆走了又回來,一直折騰到這大清早才消停!」

林衡太見家丁叨叨咕咕說了一通,有些糊涂了,就問︰「誰攆走了又回來啊?你說明白點!」

那兩個家丁指著不遠處靠樹端坐的一個和尚說︰「就是那和尚啊!」

林衡太順著家丁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棵高大的合歡樹長的十分茂盛,肥厚的綠油油的葉片上掛著早晨的露珠,樹的低下果真端坐著一個身型魁梧的出家人。

林衡太看了幾眼,並沒有看出那和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伸手撫摩著馬的後背,邊往大門里張望邊對家丁說道︰「一個出家人,雲游四方的本來就不容易,你們不但不好好招待人家,還把人家攆走,也不怕佛祖遷怒于你們啊!!!」

家丁見林衡太這樣說,心里仔細想了想,果真害怕佛祖生氣降罪下來,就嚇得閉上了嘴巴不敢吱聲了。

林衡太見那兩個家丁被自己的幾句話嚇得象老鼠一樣委委瑣瑣,就哈哈大笑著用手指點他們,剛想奚落他們幾句,突然身後有人說「什麼事情讓林侍衛如此高興」,知道王爺已經出來,連忙停止說笑,轉身拉著韁繩讓青騅稍微矮腰好讓王爺上去。

張越先今天早晨的心情也是不錯,就追問了一句︰「什麼事情那麼高興?」

林衡太見王爺又問了一句,顯見是也想高興一下子,就原原本本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張越先一邊上馬一邊听著,听到最後,也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此時,馬兒正好走到合歡樹前,張越先就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僧人。由于居高臨下,看不清楚那人的臉面。張越先猛然感覺心中一動,不自覺就從馬上跳了下來,徑直向那僧人走了過去。而此時,那僧人也起身站了起來,兩個人正好打了一個照面。

張越先仔細看了看這個人。見此人身穿灰色袈裟,腳蹬一雙麻鞋,背上斜挎著一個白色的包袱,似乎,袈裟的左袖隨風晃蕩著,似乎,袖子里面是空的。

張越先一看此人,猛地心中一顫,月兌口叫了出來︰「拉圖漢!!!怎麼是你!!!」

那和尚打扮的人連忙對著張越先打了個輯︰「施主說的沒錯,小僧就是拉圖漢,虛竹師傅一直以來過的可好?我家二太子向您問安呢!!!」

這個拉圖漢是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的弟弟完顏斡離不的親兵衛隊長,曾經舍身救過張越先的性命,他失去的左胳膊就是在營救張越先的時候,與宋軍搏斗時被宋軍砍掉的。因此,張越先對此人的印象是異常的深刻。他在金軍大營呆著的那些日子,多數時間就是與這個拉圖漢一起度過的。

拋開一些民族的恩怨情仇,單講個人情誼,拉圖漢也算是張越先比較親近的一個好朋友了。因此,張越先一見到這個人,真的是又驚又喜,伸手拉住拉圖漢的胳膊,歡快地大聲叫到︰「哈哈!終于見到你了啊!!!拉圖漢!!!我的好朋友!!!」並不顧一切伸胳膊抱住了拉圖漢那魁梧的身體,連連搖動著。

拉圖漢見張越先對自己如此的親近,也大受感動。其實呢,拉圖漢的性命也算是張越先給救過來的。當時,斡離不和拉圖漢因為傷口受到感染而全身著高燒,傷口已經嚴重化膿感染,如果不用一些特別的抗生素的話,兩個人就會有生命危險的。是張越先長途奔襲了一千多里,從汴梁城下趕到了燕山府,找到了遺留在胡老實家的背包,取到了背包里面的幾瓶青霉素藥丸,給斡離不和拉圖漢服用以後,二人的病情被控制,逐漸好轉,因此,拉圖漢一直就把張越先當成自己的再生父母一樣對待的。今天見張越先當了大宋王爺後對自己依然這樣的親熱、依然這樣的友好,絲毫沒在意自己是敵對國家的軍人而橫眉冷對自己,于是,大受感動,一直壓抑著的情感終于爆,撲通跪在張越先的腳下大聲哭了起來。女真人大多心無城府,性情梗直,愛憎分明,尤其是對待自己的朋友以及自己異常看好的人,那是寧願自己粉身碎骨也要盡量滿足對方要求的。

拉圖漢的舉動把張越先給鬧楞住了。連忙伸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說道︰「拉圖漢我的好兄弟,你為什麼如此呢?不要折殺小弟了!」

拉圖漢慢慢站起身來,依然流著淚嗚咽道︰「虛竹先生,小人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先生了,誰承想,老天開眼啊,又讓小人見到了救命大恩人……嗚嗚……」這個高大魁梧的和尚竟然如孩童般嗚嗚大哭,惹得周圍行人不禁駐足觀瞧,但拉圖漢卻全然不顧,依然我行我素地哭泣著。

這回該著張越先覺得好笑了,連忙呵呵笑著勸阻道︰「老兄千萬別那那點小事情放在心上了,在當時的情況之下,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對了,拉圖漢兄弟,我的大哥斡離不現在身體可好?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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