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龍騰 第八十八章 亡國之臣

作者 ︰ 德遠

張越先默默點了點頭,覺得趙鼎說的很有道理。

「王爺同意我的建議了?那就暫時派人嚴密監視那個人吧。對了……」趙鼎猛地想起來,拍賣的事情還沒向王爺報告,「王爺,產品代理權共有兩家行團中標,一個是吳唯寬的珠寶行,一個是魏良棟的綢緞行……」

張越先笑了笑,心想,叔伯不是想壟斷洗滌劑的銷售權嗎?這次怎麼會失手呢?把一塊大大的肥肉分了一半給別人!

趙鼎看出來王爺笑的緣故了,就也是笑著說︰「吳老板這次好象故意放了水,拍賣到關鍵時刻,竟然把4o%的份額出讓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樣也好,如果他把杭州地面上最賺錢的兩件東西都囊括到自己手里,一定會遭人嫉妒的,說不定會有什麼閃失……」

張越先的心里還在惦記著館邑里的拉圖漢,既然已經知曉拍賣的結果,再在這里停留也沒什麼意思,就與趙鼎告辭,急急忙忙出了官衙趕往拉圖漢休息的館邑。

到了館邑,現拉圖漢已經走了。張越先有些著急了。這個人怎麼沒和自己打招呼就走了呢?他到底要干什麼呢?問負責照看客房的伙計。那伙計說此間睡覺的高大和尚被另外幾個身穿袈裟的和尚叫走了。並且,他們還在房間里激烈爭吵了好一陣子,好象有什麼問題沒有達成一致,最後,幾個和尚氣呼呼把睡覺的和尚帶著走了。

張越先呆呆站在客房門口,心里想著,帶走拉圖漢的另外一些人是干什麼的?難道拉圖漢不是一個人從金國來杭州的嗎?他還有別的同伙嗎?那些人一定也是金國人吧?能夠與拉圖漢面對面爭吵,說明這些人的職位並不比拉圖漢低,那麼,金國來此地的人當中,一定還有更大的角色沒有露面啊!!!他們難道真要作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嗎?

從館邑出來,走在大街上,盡管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但是,街道上依然熱鬧非凡,行人依舊,熙熙攘攘,一些店鋪門前懸掛的照明燈籠已經點亮,隨著微風搖曳的點點亮光如天上的繁星。

張越先內心惶恐不安,一路走著,一路回頭張望,總覺得要有什麼危險降臨到自己的身邊。

他有些後悔。後悔做事情太過張揚,已經處于亂世之間,行事盡可能保持低調,隱蔽自己的身形,伺機而動。可是,自己卻大張旗鼓,賣弄身段,搞什麼玻璃和火槍!盡管現在還不能斷定那些在陰暗角落里的人要對自己采取什麼行動,但是,已經有人找上門了,並開出了條件,等著自己去討價還價,如果「生意」談不攏,後果會是什麼,大概,連傻子都應該清楚吧。

中午喝的那些酒,現在都變成了冷汗,淋淋灕灕流淌了周身,恐懼籠罩著四周的每個角落,猶如暗夜的陰霾迷迷茫茫,掩蓋著前行的道路。

七月二十七日,真是很特殊的一天。

是啊,今天真的很特殊!!!

張越先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今天真的很特殊,真的很特殊!!!

張越先一直向前走著,慢慢消失在暗夜的洶涌的人潮之中。

這個時候,大金國燕山府,右副元帥斡離不的軍帳中,燈火通明。

斡離不多年軍旅生涯已經養成了習慣,不住在永久的建築物之中。他異常討厭那些華麗的宮殿、乖巧的四合小院以及貫通的成行的感覺有沉重壓力的磚瓦堂舍。他喜歡住在用牛皮織縫的寬大帳篷之中。這種隨便用十幾根大樹干支撐起來的簡便住所,讓他有一種隨時投入戰斗的沖動,有些時候,即使是在半夜三更,他也會突然被噩夢驚醒,猛地從虎皮褥子里竄出來,大聲命令親兵拆掉帳篷準備出。

于是,那些親兵就七手八腳把諾大的牛皮帳篷瞬間拆散,整理成幾個大包裹裝載在戰馬上,準備出迎擊敵人。

于是,斡離不異常滿意地看著整裝待的親兵衛隊,然後騰身上馬,在周圍其他軍兵疑惑的目光中,沖出中軍大營,狂奔幾十里,跑得渾身大汗之後,迎著東方的朝陽佇立,靜靜看著紅日慢慢升起。

他的內心一直盈滿撕殺的渴望,東方的血陽就是敵人的恐懼涂抹而成的,他喜歡站在漫山遍野的尸體之中呼吸濃郁的血腥氣味。

這種氣息猶如美味佳肴般令他向往。多日的和平生活,已經讓他體內的活力慢慢萎縮,他渴望再一次面對血腥,讓血的味道激起內心的活力。

而現在,這種多日等待的時機終于就要到來了。

此時,斡離不就坐在牛皮大帳的帥椅之中,手捧著一張紙箋,看得津津有味。

蕭仲恭、趙倫站在下面,靜靜等待著大帥的指令。

之前,斡離不在圍困東京汴梁的時候,讓宋廷更換親王往金軍中作為人質。宋廷無奈,只好派遣肅王趙樞前去金營,換回了康王趙構。當然了,此時的趙構已經變成了張越先,這是斡離不耍的一個小花招而已,至于斡離不有什麼用意,那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而宋廷見斡離不回撤北歸以後,並沒有釋放肅王趙樞,而是把趙樞押回了燕山府。于是,宋庭也就把金國前來討要割讓三鎮的金國使節蕭仲恭、趙倫拘禁在館邑中,也作為人質軟禁起來。

兩個月之前,斡離不派人與蕭仲恭、趙倫接觸,並布置給兩個人一個任務。

這蕭仲恭和趙倫都是原來大遼國的舊臣,因為投降了金國,得到官職。這一點,宋朝廷的官員是了解的。

蕭仲恭和趙倫接到斡離不的任務以後,一直等待時機。就在十幾天之前,趙倫听說宋朝廷要派兵前往太原,進行第二次解救太原的軍事行動。于是,趙倫就與日夜陪伴他們的宋國官員邢倞放話,實施他們的計策。

這一天,趙倫在館邑與邢倞飲酒閑聊,談到了目前他們的處境,顯得很是傷感。

邢倞問趙倫為何傷心,趙倫就嘆著氣說︰「亡國之臣,每每思念故國,無不痛心疾!」

邢倞也知道這些遼國降將的心態,加意解勸了幾句,表達了同情的意思。

趙倫猛的喝了一大口酒,問道︰「邢大人可否知曉耶律伊都這個人?」

邢倞有些微醉,隨口答道︰「不就是斡離不帳下的元帥右都監?怎麼不知!」

趙倫接著又說︰「這個耶律伊都手里握有契丹精兵兩萬,知道他的來歷嗎?」

邢倞搖了搖頭,心中暗想,我要是說知道他是個遼國降金的,你的臉是不是要臊的通紅?

可是,邢倞卻判斷錯了。那趙倫毫不在意地說了耶律伊都的一些事情,並把他如何降金、如何受到金主重用而內心卻一直思想恢復故國的心理狀態向邢倞說的一清二楚。

邢倞聞听此言,頓時了無醉意,精神一振。

那趙倫趴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我等不得已降金,意中恰深恨金人,倘有機會可圖,也極思恢復故土。若貴國肯少助臂力,我當回去,聯絡耶律伊都,除去斡離不、粘沒喝兩人。那時貴國可安枕無憂,即我等也可興滅繼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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