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石英鐘當當地敲了十下,水雲打著呵欠,站起來伸個懶腰,要上樓睡覺。蘭星打開房門,走下樓來。「火蘭?」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射向蘭星。水雲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女乃女乃,今天的事,或許真是我做的,下午睡覺時,惡夢一直糾纏我,然而,夢里的一切,好像真的生過。」火蘭坐在沙上,神情分外嚴肅,把夢境和當時的感覺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沒有絲毫隱瞞,並拿出飛鏢給他們傳看。祖孫三人臉上寫滿驚訝,蘭星帶給他們的驚奇已經不止這一次了。
「女乃女乃,我、我該怎麼辦?」蘭星嘆口氣,雙手插進頭,把臉埋進胳膊里。
老人沒吭聲,她在思索。房間里安靜極了,只有鐘表在不緊不慢地滴答響。
蘭星沒抬頭,繼續說︰「我有時候感覺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就中午的事來說,我還有一部分沒有印象。老人拍拍她的肩膀,手停在蘭星肩上很久,「這些事情,暫時別想了。我們還是靜觀其變,你可以算幫了警察的忙,他們應該不會把你怎麼樣。」
水林和水雲擔心地望著蘭星,她輕輕點頭。可是看得出,蘭星有點緊張,搭在膝上的雙手輕輕顫動。房外一條黑影瞬間消失。
電話鈴聲響起來,正反復看今天案件錄像帶的光明順手拿起電話,「喂!」
「爸,是我,雲星。」電話另一頭傳來雲星的聲音。
「哦,雲星啊,」光明坐正身子,「那人調查得怎麼樣了?」
雲星皺皺眉,沒有回答爸爸的問題,反問道︰「爸,為什麼要播報今天的事情?」
「那是局里的決定。」
「你們不怕引起人們的恐慌嗎?」雲星的聲音里夾雜著一絲不滿。
「局里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應該不會。」
「對于這個人……你們的態度怎樣?打算怎麼處置?」
「她幫了我們的忙,可是,她沒有權利置人于死地,所以……」光明神情嚴肅,眉頭一緊。
雲星急忙追問︰「要是當時她神智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呢?再者,那幾個人就是當初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呢?」
「這、什麼?」光明有點驚訝,「看來你已經知道不少信息了。」
「這個人現在的名字叫火蘭,一個月前遭人槍殺,險些喪命並且失憶了。」光明靜靜地听著。「這個火蘭是個很特別的人,最令人驚訝的是……」雲星故意頓了頓,「她的血型和我居然是相同的!」一句話猶如一聲驚雷,把光明震呆了。他愣在那里,錄像帶在蘭星模糊的身影上定格。光明半天沒說話,只是呆呆地立在那兒。
「爸!爸!」雲星在電話那端喊道。
好半天,光明才醒過神,「呃?噢,雲星,還有其它的調查結果嗎?」
「暫時就這些,你還打算立即逮捕她嗎?」
「情況特殊自然特殊處理,不過她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放心吧,暫時我們是不會對她怎麼樣的,爸爸心中有數。一切辛苦你了。」光明放下電話,拿起煙,點著了,猛抽幾口,「血型和雲星相同?真有這麼巧嗎?」煙霧在空中飄蕩,漸漸消失。光明背靠木椅,靜靜地思索著,眉宇間的皺紋更深了。
夜已經很深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