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跟你們說過,天坑的底部是個沸騰的大湖!」山德喘著粗氣說道,「湖里全是開水,不斷地冒著水蒸氣,不斷地蒸化周圍的冰層,使它越來越大!湖水為什麼沸騰?我們用衛星遙感現地下有不明熱源,然後我們的科學家開始對它進行了細致的觀察,接下來的現更令我們吃驚,冰架下面壓著的小島是一個史無前例的火山島,方圓三百多平方公里的火山湖只是整個火山口的四分之一!更可怕的是,地下的火山活動最近變得異常頻繁,地底的磁場紊亂已經波及到了西海岸的大部分地區,許多科考站都在秘密地調查此事。總之,種種跡象表明,它很有可能會在日落之前噴!一旦噴的話,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概念嗎?」
眾人驚呆了,山德那激動的話語使他們深感不安,這麼大的一座火山一旦噴的話,將是個什麼狀況呢?
「如果真有那麼大的火山噴的話,」安吉拉在一旁冷冷說道,「那就可以稱做世界末日了!地球會因此回到冰河時代!」
不會吧,白駿傻了,沒想到這後果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
「所以,我們才這麼急于下來!」山德不屑地說道。
「危言聳听!」杰克憤憤說道,「這里根本就不在俯沖帶上,根本就***沒有板塊運動!」
「那你怎麼解釋沸騰的湖水,彌漫的毒氣?時不時的地震?劇烈的磁場紊亂?」山德連珠炮似的說道。
「好吧,我來問你,」杰克慍怒道,「你說,一早你們就現這下面有叢林,那為什麼一早沒有現這里有人?」
「動動你的腦子!杰、杰克,」他故意結巴道,「如果我們的無人探測飛機能飛到里面來,那我們現在不就可以打電話回家嘍?這里的磁場干擾非常強烈,我們的遙控飛機只能飛過瀑布十幾米遠,再想遠一些的話便有去無回!」
「所以,我們需要走到離瀑布十幾米遠的地方才能出信號?」白駿附和道。
隊長沉默不語。山德的回答雖然不是令他十分滿意,但基本上沒有什麼破綻。也許,他真的只是一個美國飛行員,來進行科學考察然後遇到災難的。
「我們換個話題吧!」許久未說話的大個子霍林這時突然開了口,「山德,有個問題需要你老實回答!」
山德沉默不語,似乎在做著無語的抗爭。
「我先前並沒有遇到你的兄弟!」霍林問道,「我的對講機突然收到了你們的信號,使我從對講機中听到了你受傷兄弟的申吟聲。然後,又有一個紅光為我指路,使我順利地找到了你的兄弟,然後他便給了我兩顆聲波雷。那麼,我認為,那個對講機中神秘的信號是被你們的射器給頻率佔用了,而那個紅光也是有人故意那麼做的,你的兄弟已經受了重傷,他根本無法做到。那麼告訴我山德,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
「什麼?」山德一臉的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對講機,我們一直使用飛機上的通訊器,但一過瀑布便沒有訊號了!我們的東西你們也都看見過了,我用什麼東西出紅光呢?再說,如果真的和我有關,我為什麼要故弄玄虛費這麼大的力氣去安排這毫無意義的事情呢?」
「那麼,告訴我,在與我們相遇之前你去了哪里?」隊長問道。
「我踫到了一個水果園!」山德很快答道,「還摘了點兒香蕉!」
「你在撒謊,山德!」隊長大聲說道,「你的兄弟已經傷成那樣了,你還忍心離開他,你們有食物有水,你為什麼還要離開他?」
不知為何,隊長的言語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我是去尋找出路,我哪知道有什麼果園?」山德也變得激動起來,「我只想盡快救他!你以為我願意離開他?我甚至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山德的眼楮變得濕潤。
「你在果園就沒看見什麼東西嗎?」白駿問道。
「怎麼沒有,不知從哪兒冒出了許多大蟲子!」山德說道,「蟲子肚子里還有硫酸,這不,」他示意他的胳膊受了傷,「還被它們燙了一下!」
這就對上了,眾人不覺想到,情況屬實,與他們的遭遇完全吻合︰當霍林接到莫名信號時,山德還在果園里摘香蕉,那麼這便與他完全無關了。
「說到你的兄弟!」隊長凝神注視著山德問道,「他臨死之前說了一句話,但那不是英語,對此,你有何解釋?」
「他說什麼了?」山德急切地問道。
「!」隊長略一停頓後,將死者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白駿突然注意到,山德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絲不安。怎麼?難道,他是在擔心什麼?
周圍一下變得安靜起來,他們只能听見山德嘴里呼出的粗氣聲。山德一動不動地望著隊長,眼珠不停地轉動著,似乎在快地思考著什麼問題。
隊長斯科特冷冷地盯著他,也在猜測著對方的心理。
「我和我的弟弟波羅,出生在貝爾格萊德(塞爾維亞都)。」終于,山德慢慢開口說道,「在我15歲的時候,全家移居美國。後來,我和弟弟都參加了美國海軍。波羅是個天主教徒,他臨死之前的那句話是塞爾維亞語,意思是求主饒恕他的罪過!」
「罪過?」杰克問道。
「主啊,」山德激動地流下眼淚,「請饒恕他吧!」
美國人所敘述故事越來越令人迷惑。
「科索沃戰爭的時候,我們駕著美國人的飛機,」山德抽泣著說道,「我們開著飛機親手炸死了數以百計的同胞!波羅為此一直耿耿于懷,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認為公正的天主早晚會找到他,會使他萬劫不復。所以他非常地懼怕死亡!」
「美國人怎會做如此蠢事?」杰克仍然保持警惕地問道,「他們不知道你們從哪里來嗎?」
「他們當然知道,但他們別無選擇,因為我們兩個是最棒的!」山德嘆道,「我們對那里的地形再熟悉不過了,只有我們帶隊,他們才能更順利地完成低空任務!」
「你不覺得慚愧嗎,山德?」白駿問道,「背叛了自己的祖國!」
「是我的祖國背叛了我。中國人,你不會理解的!」山德激動地說道,「如果你深信不疑的偉大祖國,只是因為懷疑你的父親參加了游擊隊,只是懷疑!便把他的頭割下來懸掛在旗桿上整整一個月,你會作何感想?你還會為她感到自豪嗎?」
白駿閉上了嘴,他沒想到山德的遭遇竟如此坎坷。
「我對自己的行為一點兒也不後悔!物競天擇,他們都死了,而我還活著,」山德喘著粗氣說道,「這就足夠了!」
周圍又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思考著山德的話,而多數人不再懷疑他的身份了。
杰克緊緊夾住剪刀的手指也慢慢松了開來。
「最後一個問題,山德!」隊長稍作思索,又開口問道,「請原諒我們的無理,但你必須得回答完最後一個問題你說,你曾經在南極東海岸工作了四年,那麼你一定對麥多(麥克默多的簡稱)站有所了解了?」
山德狐疑地點了點頭,不知隊長又要賣什麼關子。
「既然那樣,你一定認識麥多站站長斯科菲爾德先生了?」隊長臉上顯露出了詢問的微笑。
山德再一次瞪大了眼楮望向了令他捉模不透的斯科特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