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子弟 四十三 “當門子”

作者 ︰ 茉莉花香

門開了,齊新順站在門口。

「誰呀,在這大喊大叫。」當他看見馬容英的時候,,眉頭皺起來了。「你來干什麼了?」但是他隨即從馬容英的表情知道家里又出什麼事了。馬容英看著李楓跟著齊新順身後把門關上了,想問他干嗎關門啊,還沒等她問,齊新順說︰「你跟我來。」

他把馬容英帶到走廊盡頭的會議室,讓馬容英坐下。馬容英問他︰「你怎麼不讓我上你辦公室去啊?」「上什麼辦公室,一屋子人,正在開會,進去也說不成話。說吧,到底怎麼了?」馬容英定了定神,這才把怡娜的事對齊新順說了。她沒想到齊新順的反映那麼強烈。「讓她滾,丟人敗姓的東西。管都別管她,愛找誰就找誰去。」馬容英急得說︰「你先別說氣話,先想想怎麼辦。我剛才去了衛生隊,可去了也是白去,到那跟人家怎麼說啊,還不是等著叫人家看笑話。我可不敢說,說不出口,真說不出口,丟死人了。」

齊新順一**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不說。「你什麼事都讓我拿主意,我拿的出來嗎。這種事你說我怎麼辦?把她揍一頓?頂什麼用啊!」「還有個辦法。」「什麼?」「把她放到鄉下去,等到孩子一生下來就送人。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了。」「餿主意!往哪放?她要是去了,你還得找個人看著她,照顧她,還有好幾個月哪。」齊新順繃著臉問︰「你沒問她那孩子到底是誰的?」「我問她,她倒肯說啊。我估計那丫頭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你看她這陣子那個瘋勁,像個翹 的瘋母狗。」說完這話,馬容英也覺得罵得太難听,一時噤聲不說話,看著齊新順。

齊新順的牙齒咬得咯咯響。「報復!這是報復!」「你說是那個……?可是時間不對啊。我記得那會兒是冬天啊。這麼長時間了,可她現在還沒顯懷呢。」「那你能保證她再沒跟他來往?」「不會吧,好像那小子不理怡娜了。」齊新順說︰「要這些孩子干什麼,只能給人找麻煩,我現在殺了她的心思都有。」「那你就殺了她吧,然後把我們幾個都殺了,咱這日子不過了。」齊新順煩躁地擺擺手,說︰「你又在這添什麼亂?我殺得了嗎?我還得給她想辦法,還得把事包住。」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馬容英,手指著她說︰「都是你把她們慣的,個個都不省心,沒個人樣。」「我慣的?啊,到現在你倒賴開我了,人家不都說‘子不教父之過’嗎,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好的時候個個都是你的心肝寶貝,心疼的跟個啥似的,出了事就撒手不管,什麼都一推六二五往我身上推,就知道推卸責任。」「你趕緊回去吧,我還有個會呢。」「會會會,會個屁,你就知道開你那個破會,等到你女兒給你把野孩子養下來了,我看你還有沒有臉開會了。」「放屁!你別在這胡攪蠻纏,這里是辦公室,有事你回家說去行不行?」「我放屁?你們都活得自在,只要一出事全讓我攬著。你只要說你不當這個爹了,我再也不會來找你。」齊新順嘆了口氣,說︰「別鬧了,讓人家看著好看是怎麼著,什麼事等我下班再說吧。」說完,他丟下馬容英過去把門打開。他知道關起門來,馬容英撒潑耍橫什麼都干得出來,可是只要在辦公樓把門一打開,她立刻就會緘口不語。

果然,馬容英看見齊新順把門打開了,氣得鼻子里哼了一聲,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她已經換上一副面孔,但面部表情只是稍稍和緩一些,還是擠不出一絲笑容。

馬容英回到家,直接上了二樓。

她拉把椅子坐在怡娜對面。怡娜見母親這麼看著她,心里有點毛。「媽,您看什麼呢?」「死丫頭,告訴我,那人是誰?」「還有意義嗎?」「怎麼沒有意義。你告訴我是誰,我去找他算賬去!」「那我就更不能跟您說了。」「怡娜,我是你媽,你這種事能不告訴你媽嗎?你告訴我,咱們一起想想辦法。」「想什麼辦法啊?」怡娜睜大了眼楮問。「想什麼辦法?虧你還問得出來。晚一天危險就增加一分,而且月份越大就越麻煩。」「那怎麼辦?」「我有兩個辦法,怡娜,你听媽說。第一,就是吃中藥,把這孩子拿下來。中藥最管用的就是麝香,這東西我來找,你不用管。如果實在不行就只有第二套方案。」「什麼呀?」「那就用武力。」「媽,你說的什麼啊?」「你還不懂嗎?把這孩子打下來。」「怎麼打,用什麼打?」馬容英湊近怡娜,惡狠狠地說︰「拳打腳踢。」「啊?媽呀!」「你現在知道叫媽了,早干什麼去了。我告訴你啊,你要想不丟人,就別聲張。」她指指樓下,「要不保姆知道了,非把這事傳的全世界都知道了。」怡娜看著她媽神經緊張到這種地步,暗自好笑。可她又不敢笑。現在她有點後悔听小四的話,演這麼出戲怎麼收場啊。

接連幾天馬容英到處活動。

她又去了衛生隊。

在和錢隊長寒暄半天之後,她終于小心翼翼地打听哪里可以找到麝香。「您想要麝香?」錢隊長好奇地問。「啊,是啊,找點麝香治治我這風濕,多年的老毛病了。」「麝香跌打風濕膏就很不錯。不過治風濕有很多辦法,不一定非要找麝香,您每天過來拔拔罐子,烤電都可以。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們也可以到您家里去為您治療。」「那就不用了,又不是什麼急癥。那東西很難找嗎?」「咱們衛生隊沒有,得上醫院,如果您真的要,我可以幫您找到。」馬容英一听這話,心里一喜,可繃住臉裝作不在乎的樣子說︰「嗨,你還當真了,我不過就是那麼一說了,我那是慢性病,不著急,不著急。」

第二天,錢隊長就親自登門給馬容英送來了麝香。

他當著馬容英小心翼翼里三層外三層打開了一個紙包,里面包著一小疙瘩暗棕色毛茸茸的東西。當他掏出那包東西時,房間里立刻彌漫開一股奇異的沖鼻的香氣,不全是香氣,味道很怪。「這就是啦?」馬容英拿著那個紙包好奇地問。錢隊長興奮地搓搓手,說︰「這就是麝香里的‘當門子’,好東西啊,很難找的,主要是上品難找。這個沒問題,絕對是上等貨。」

保姆過來倒水,好奇地看看馬容英手里的東西。馬容英慌忙收起那包東西,隨即她現自己的舉動有點明顯的慌亂,就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把紙包放到鼻子跟前聞聞。

馬容英把錢隊長送到門口。「謝謝你啦,常來玩啊。」錢隊長躬著腰說︰「馬大姐,您太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不用謝了。不過,有點小事情,還得麻煩馬大姐您跟齊主任說一下。就是那個去干校的人已經基本定了,我愛人,就是我們衛生隊藥房的鄒小蘭,本來定的這一批要去的,可是我岳母上個月底胃出血就開始住院,到現在都沒出院。她家里只有她一個女兒,照顧丈母娘還非得她不可,所以您看,能不能讓她下批再去。我們絕沒有不去的意思,響應**的「五-七」指示是每個黨員應該做的,可是……」「啊,我明白了,錢隊長,你不用說了,你愛人的情況我會跟齊主任講的,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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