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小春子幫我重新束好頭,換了套衣服,原來那樣子實在太狼狽,讓人看了笑話。
等我趕到東廠議事廳的時候,天色已經半暗。顯然另外三個一等太監總管已經等候多時,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曹正清坐在座,悠閑地品著茶,看不出情緒波動。我擠出笑容,沖那三個公公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這笑容啊,就像,想要擠總是會有的,縱然我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我也能把它擠出來。
「主公,您喝的這是浙江巡撫周銘普孝敬的上等毛尖,听說這上等毛尖,要趁第一道霞光將照未照之際,采摘那些剛剛冒芽,微微掛著露珠的第一把春茶。主公,你喝著可好?」一個面色蒼白,眼楮卻炯炯有神的男人一本正經地上前說道。
「肖副總管,主公交代你的打探紅楓山莊那些反賊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別搞到最後,反賊的情況沒搞清楚,茶葉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你倒樣樣很精通啊!」另一個公公冷嘲熱諷道。這人我見過,尖細男崔新旺,什麼時候看到他,都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崔副總管此言差矣!品茶乃是養生之道,難道你的意思是,主公品茶也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了?紅楓山莊的事當然重要,屬下時刻謹記主公的交代,不敢有絲毫怠慢。」那個肖副總管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句話就堵的崔新旺說不出話來,又听他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主公,紅楓山莊少莊主易劍今天又去蓮花寺了,每個坐蓮度化之日他都會去,今天也不例外!我想,今天的事,哲副總管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啊,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這個肖初平真是殺人不見血,把球踢到我這兒來了!肯定是有探子看到我跟易劍在一起。他想扣一頂勾結反賊的罪名,致我于死地,這人真是陰險啊!
怎麼辦,一頂碩大的屎盆子就要扣到我頭上了。承認還是不承認我腦子里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到底押大還是押小?押大?押小?
押大!豁出去了!
我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彎腰,沖曹正清說道,「承蒙主公厚愛,讓不才小哲子擔任一等太監副總管之職。擔此大任,小哲子誠惶誠恐,夜不能寐,時刻想著怎麼報答主公的大恩大德!」
說完,頓了頓,用余光瞟了瞟其他三人的反應,三人均是不屑的撇撇嘴。崔興旺甚至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屑看我一眼。
嘿嘿,要的就是這種反應。
我繼續恭恭敬敬地說道,「這次我去蓮花寺,主要目的是去調查一下坐蓮成佛事件,不想,踫到了東廠的死對頭紅楓山莊少莊主易劍。我巧妙掩飾身份,向易劍打听情況,這絲毫沒有引起易劍的懷疑!主公機務繁忙,我等做奴才的理應為主公分憂,像蓮花寺這種小事,交給奴才去做就行,順便可以調查一下紅楓山莊的情況!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回頭一看那三人,嘿嘿,我那個得意啊!崔新旺氣的吹胡子瞪眼,不過,太監沒有胡子,糾正一下,是氣的吹下巴瞪眼,那個肖初平也微微皺眉,葉雨卿眯著眼楮,打量著我,想看出我走的那一招。
嘿嘿,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我氣死你們!姐姐我過誓了,在現代被男人騙,來到了這個「新時代」,既然重新做人,就絕對不能再被男人玩的團團轉。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肖初平,既然你想玩,姐姐就陪你玩,不過得按照我的套路來。
曹正清抿了一口茶,放下,眯著眼楮看著我,說道,「真看不出,你竟然這麼忠心耿耿!看來我東廠又多了一個可造之材!」
「謝主公抬舉!」我也毫不客氣應道。看來押大,押對了。
「既然你有心為我分憂,本宮又如何能讓你失望!」曹正清微微一笑,突然正色道,「你們四人听著!」
另外三人連忙齊齊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作揖道,「請主公吩咐!奴才誓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媽的,說的比唱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