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給老子站住!」
「張協領,今天總算遇到點兒稀奇事兒,我守城這麼多年,像這樣標致的道姑還是頭一次看見!」
林晚榮和肖青璇正在城門樓不遠處吃飯,感覺不遠處官軍說話,腔調,都有些古怪,緊忙回頭觀瞧。
「瞎了你們的狗眼!敢這麼和我師姐說話,都不想活了?!還攔我們的路,趕快閃開!」
城門下。
除了正常通關的販夫走卒,那協領,帶著幾名親兵,橫在道中間,正與前面三個身穿道服,一副道姑模樣打扮的女子對峙。
一位身材瘦小的女道士,素手握著長劍,盈目怒視。
她身旁道姑,身材勻稱,一襲道袍掩飾不住婀娜身姿,林晚榮他們倆坐在斜側,看不清正臉,只感到清秀俏麗,不過此時倒有些冷峻,手中擎著把五彩拂塵。
「閃開??」
張協領微微訕笑。
「自從三日之前,京都,全城封禁,出入都得憑著順天府放的通關文碟,以及居住證明,遇有可疑人員,先拿再審!你們,又不是順天府老百姓,況且手里還握有利刃,不但不能閃開,還得跟老子們走一趟,說明來京都的緣由。」
他說著。
不由得上下打量眼前三位道姑,尤其是居中高挑,模樣出眾的女道士。
「可惜,可惜,這麼好看的娘們,做了道士,要是跟了我,從我這一天過去八十回都行!」
「無恥之徒,敢這麼與我師姐說話!」小道姑杏眼圓睜,舉長劍欲要砍殺。
居中,被稱作師姐的道姑,柳眉緊皺,五彩拂塵,素手輕輕揚起。
坐在酒肆涼棚底下的林晚榮和肖青璇,也沒見此女道士怎樣用力,五彩拂塵猶如一道天際之虹,正午陽光映襯之中,反射出來耀眼青芒。
「噗!」
「咕咚!」
拂塵柔軟的羽絲,覆蓋在張協領頭上,出酸牙般的聲音,他隨即,哼也沒哼,仰面,張大了嘴,倒在地上。
林晚榮,肖青璇,吃驚的相互望望。
守城衛兵,怔怔了會兒,緊接著啊的大叫,「媽呀!殺人啦!張協領被反賊殺死了!」
如夢初醒的門口處,數十衛兵,一擁而上,將三名道姑團團圍住,樸刀,長槍,同時招呼她們。
「呯!」
「嗙!」
「咚當!」
「哎呦!」
兵刃磕踫聲,夾雜著衛兵被那幾位女道士,長劍,五彩拂塵,傷及之後出的慘叫,傳遍城牆內外。
「嘩……」
城門口,突然涌出數百官軍,城門樓上,一將官斷喝︰「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朝廷官軍也敢在光天化日被殺,弓箭手,瞄準那三個不知死活的女道士,射死她們!」
「嗖嗖嗖!」
頓時箭如雨下。
那三個年輕道姑,雖然自負武藝群,一時之間也弄得手忙腳亂。
林晚榮和肖小姐本來就是找京都晦氣的,見官軍仗勢欺人,又見女道士有些勢微,兩人使了個眼色,肖青璇將一些碎銀放在桌上,與他飛身形躍到城門口,戰團之中。
肖青璇抽出寶劍,內力貫通劍身,寶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劍氣瞬間將高處,射過來的翎箭,彈射四面八方。
林晚榮沒甚招式,東踹一腳,西打一拳,依仗著內力充盈,招呼衛兵。
眾道姑見有人相助,雖稍感詫異,士氣大振,與他們倆一起奮力痛擊蜂擁而上的兵卒。
「呼!」
俊俏,高挑女道士,猛地揮動五彩拂塵,內力自絲絲拂塵頂端,排山倒海般拍向一隊衛兵,轟的聲,十數條身軀高高拋向空中,地面官軍那頓時露出一方缺口。
林晚榮以及高挑道姑,肖小姐他們,旋即由缺口,沖了出去。
眾人施展輕功,一路狂奔,約莫半個多時辰,在一處村落口,土丘上停頓腳步。
幾位女道士,臉上有些潮紅,稍稍調息吞吐,肖青璇同樣輕輕嬌喘,只有林晚榮內力最弱,大口大口的不斷吸氣。
「二位,多謝出手相救,貧道等沒齒難忘!」
那女道士舞動拂塵,欣然躬身施禮,臉上燦然微笑。
身旁看模樣,比她小上幾歲的小道姑緊跟著施禮。
林晚榮和肖青璇見這說話的道姑,果然一如死于非命的城防協領所講,樣子端正婉約,五官工整生瑩,看著極是舒服。
「沒什麼,正所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最見不得女孩子被欺負!」林晚榮喘著粗氣,忿忿的說道。
群美咯咯大笑,尤其那高挑道姑,樂得前仰後合,肖青璇瞥了他眼,「行了,林大哥,這里,武功最低微的,就是你,保護好自己吧。」
林晚榮癟氣。
助人為樂,也得經受千錘百煉。
高挑道姑抿嘴沉吟會兒,拂塵飄動,起手說︰「貧道玉宸,這是我的兩位師妹,玉攸,玉馨,我們來京都有急事要辦,沒成想,欲則不達,反而連城門都沒進去!」
玉宸說著,顯得極為懊惱。
「不知二位姓甚名誰,可否方便相告,玉宸他日定當報答!」
他們倆聞言怔了怔,不知怎樣回復,真實身份是萬萬不能吐露。
那玉宸冰雪聰明,當即明白這一對青紗遮面之人另有苦衷,笑笑,緩緩說道︰「不妨事,大華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總有相見的時候,我們後會有期!」
她說完話,三位小道姑,莞爾著起手,隨後扭身形,飄然離去。
肖青璇瞅了瞅她們的背影,思忖,這幾個道姑武功好生了得。
側頭時,卻見林晚榮呆呆的,仰面眺望,嘟嘴嗔道︰「好啦,人家走的都已經影子不見,還在一個勁兒的看!」
「你想哪去了,青璇!?我剛才出神,是在思考她們這些年輕道姑,來京都又為何事?正好咱們也有要緊事情,真是很巧。」
肖小姐听著,仍舊嘟嘴,情意綿綿的看著他。
深夜十分,兩人輕輕打開窗子,躍身,靜靜到了留宿的農戶家院中站定。
此時。
夜空中月如銀鉤,萬籟靜謐。
林晚榮和肖青璇嗖的騰空,飄落在樹丫之上,輕點一排排參天大樹的樹枝,悄無聲息的朝城門那疾奔。
順天府城門。
大門緊閉,城樓上星星點點,甬道上有數位兵勇,巡邏值班。
兩人到了城根兒底下,肖青璇取出來數枚暗器,朝上面燈亮處射過去,噗,噗,聲響,城上城下一片漆黑,他們倆默默輕笑,趁著城門樓上衛兵大叫大嚷,怪叫著說無端端風怎麼突然大了的時候,閃電般,瞬間穿行過城牆。
真的是全城封禁。
他們二人,輕輕的,走在京都大街上,黑漆漆,四周空無一人,肅寂的有些毛骨悚然。
低風徐吹。
「晚榮哥,咱們先上哪?是去皇宮麼?」肖青璇蓮步緩邁在釉亮烏潔一般的路面上,凝神守望夜空。
朦朦朧朧,迷迷戚戚。
「皇宮??」
林晚榮淡定笑笑。
「你想想,經咱們在大華國邊境,各處的人馬調動,一番折騰,皇宮那,必然戒備的如鐵桶一般,還有那,只是傳說,素未謀面的護國**師,法蘭西佬,咱們對他一無所知,我對他倒是挺好奇,很想查探查探這位聖殿騎士的底細。」
「聖殿騎士?」肖小姐疑惑的看了看他,「三哥,你好像很知道聖殿騎士意思的,指的是什麼能?」
「其實很簡單的。」林晚榮悠然說道,「就像子爵,伯爵那樣的爵位,是一種榮譽的象征,只不過,像聖殿騎士這樣的榮譽,不是一般人能夠獲得,得是西洋教廷,極有背景的人才能擔當。」
「哦,西洋教廷,我倒是听說過,很奇特的,與咱們大華國道教,佛教,完全不一樣。」
他點點頭。
兩人不知不覺到了一處十字路口。
「先去胡不歸在京都的府邸看看,听說,他不是和杜修元,許震他們一道,在翰林院鑽研文化知識麼?這些日子,一定夠他受的。」
竄到屋頂。
依稀辨別著方向,二人飛快的朝胡不歸府邸前行。
半盞茶之後,他們倆的腳步,停在了一處偌大院落高牆上。
「如果沒記錯,這里就應該是老胡的家。」
林晚榮沉吟道。
肖青璇輕輕側頭,「雖是到了他家,可,你看,各個房間黑寂寂,沒有一絲光亮,想是都睡了,這麼晚打攪他,總有些不好。」
「事有從權,我也不想這樣,相信老胡他,不會介意。」
胡不歸府邸內宅門口。
「砰砰砰!」
「砰砰砰!」
林晚榮用力拍門。
過了會兒,里面問︰「誰呀?是福伯麼?這麼晚了,家里能出何事如此著急?!」
「是我!」
他一下就听出來是胡不歸在房間里問話。
「你,你是誰?莫不是……」
里面驚呼。
「老天,不會是林元帥吧!我難道是在做夢??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林晚榮猛耷拉腦袋。
肖小姐噗嗤嬉笑。
「乖乖,老胡,我做孤魂野鬼很沒勁,來找你嘮嗑來了,快開門!」
里面疾跑聲傳出不久,屋里,瞬間亮了起來,隨後房門吱的聲,打開。
「真的是你們,屬下參見……」
「行了行了,別客套這些,進屋再說。」
林晚榮和肖青璇,與開門的胡不歸照面,現他很是憔悴,與早幾年的生龍活虎截然不同。
兩人進到屋里,胡不歸慌慌張張,房門關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