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王文空六兄弟第一件事就是去墳前祭拜爹,六兄弟在爹墳前一齊跪下了,王文空長跪不起。他身為長子,也是家中的頂梁柱,如不是因他一失之下鑄成大錯,致使家中空虛,文龍家族不致于這樣,爹也不會慘死,這一切他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事後他又未能及時回來盡孝報仇,可以說他們六兄弟之中,他是最不孝的,因此長跪在爹墳前。直至跪了一天一夜後,他才在爹墳前磕了三個頭,起來離去了。他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就是那個曾被他**的姑娘——胡晶。
在爹墳前跪著的一天一夜中,王文空想了很多,當初他因嫌棄任茜的不貞不潔,才在新婚夜里酒後鑄聲大錯,如今他毀了人家清白,理應負起這個責,這是他當初的諾言,爹生前的遺願。此事過去已有近一年了,雖然他認真贖了罪,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此時想起心中依舊覺得愧疚,畢竟自己的不恥行為給她這一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不知她現在究竟能否接受已贖完罪的他?
他還清楚地記得一年前事後和爹去她家的情形,她躺在床上傷心哭泣的樣子,聲聲觸動著他的心,現在回想起心中依然覺得沉重,想著他的腳步也開始變得沉重起來。憑著當初的記憶,王文空找到了她的家。她的家還是那樣,有些破舊不堪,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窮人家,當王文空出現在她家門口時,她看著王文空僵住了,手中的菜也失手掉落在地。雖然她只在那晚見過王文空一次面,但就那一次,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王文空也看出她認出他了,不然看到他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他從未這樣愧疚地面對一個人,以至于有些不敢抬頭看她,但他最後還是對她說出了那句話︰「我贖完罪回來了,這次我是來負責的。」王文空抬頭看到,淚水已流滿了她的臉。就在王文空在心里猜測她會不會接受他時,幾聲嬰兒「哇哇」的啼哭聲傳了過來,這回輪到王文空僵住了,雙眼吃驚地睜得好大,待反應過來後,連忙朝著嬰兒的哭泣聲走了過去。堂內一角,一個嬰兒正躺在搖籃里啼哭,可能是剛睡醒,看頭和樣子應該剛出生不久,王文空連忙向她投去了探詢的目光,她再次淚流滿面後,哭泣著轉過了身去,一切不言自明。
王文空驚喜地抱起了這個孩子,認真看了一下,這個孩子還真像他,那個臉型、鼻子,與他如出一轍,他已經做爸爸了。王文空抱著孩子回過身來異常堅定地對她道︰「嫁給我吧,我會好好待你們母子的。」胡晶慢慢側過了身來,啜泣道︰「你文龍家族……會接受我嗎?他們不認為都是我害的?」她已知道了他們文龍家族的事,但就這一句話,更加堅定了王文空要娶她的決心。本是他害了她,她卻還能這樣想,多麼善良的一個姑娘,他王文空要是嫌棄辜負了她,那他還是人嗎?他哽咽起來,篤定地對她道︰「我王文空真心實意娶的女人,我文龍家族上下沒有一個敢不接受!是我王文空虧欠你,我文龍家族虧欠你!」胡晶沒再作聲了,她沒有當場給王文空答復,言下之意容她多想想。王文空沒有急著逼她,放下孩子默默地退出去了。
王文空退出去後並沒有離開,就在胡晶隔壁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一則等她回復,二則他擔心三大家族加害她們母子,他留在這里好保護。半夜的時候,胡晶急著來敲打王文空的門了,倒不是有人來加害她們母子,他王文空如此精明之人,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外面自天黑起就一直下著飄潑大雨, 啪啪打得響個不停,孩子燒了,哭得厲害,胡晶實在沒有辦法,這才想到來找他。
王文空早听孩子一晚在哭,這時連忙穿好衣服爬了起來,同她一道過到屋來。小家伙燒得厲害,得趕緊帶他去看醫生,王文空抱起孩子,胡晶找來雨傘,兩人撐著一起出了門,直奔醫院。此時是深夜,街上空無一人,兩人一人抱孩子,一人撐雨傘,深一腳淺一腳地急匆匆往醫院趕,突然,王文空現頭上沒有遮擋的了,雨點直接落到了他和孩子身上,他回頭一看,胡晶已倒在了地上。
她剛產不久,身體虛弱家里條件差,一時氣血不足,暈倒了過去。這一下可為難了王文空,懷里抱著剛出生不久正燒的孩子,地上是剛產不久暈倒在地的她,任何一個都不能舍棄,此時又下著飄潑大雨,醫院距此還有一段距離,等他將任意一個送到醫院再轉身回來救另一個時,相信都沒救了,怎麼辦呢?時間容不得他多想,雨水瞬間已將他全身淋濕,王文空一手將孩子緊抱在懷中用衣服包裹住,另一只手上去拉起胡晶背在了身上,快步向前走去。
可以想見,懷中抱一個,背上背一個,在飄潑大雨里行走是如何的艱難,盡管王文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依然步履緩慢,舉步維艱,不一會兒,他就感到全身都濕透了,有雨水,也有汗水。胡晶身上更是不住地在向下滴水,她在最上面,雨水都直接落到了她身上。懷中的孩子這會兒也漸漸氣息微弱了,而王文空離剛才的地方卻沒走出多遠。這樣下去不行,等他以這個度將她們母子送到醫院時,相信母子兩個都沒救了,無助、痛苦,令王文空這個一向堅強,流血不流淚的七尺男兒這時大聲叫哭了出來。
就在這時,王文空看到前面出現了一個電話亭,腦中立即閃現出一道亮光,他連忙朝之走了過去,拿起電話急拔通了兄弟文安的電話。另一邊,王文安接到電話後急忙起床下了樓,連衣服也來不及穿,邊跑下來邊披上外套鑽進了車,以最快的度直接趕來。此時大街空無一人,車子一路飛快,風馳電掣的度帶動著地上的雨水一路呼嘯而來。王文空在電話亭下已快堅持不住,一見到兄弟,忙大聲疾呼道︰「文安!」王文安急忙停下車,打開車門朝之跑了過來,抱起胡晶回身和大哥朝車跑去。車子並未熄火,人一上車就加而去了,這回是直奔醫院。
一路上,王文空的心在不住地擔心和顫抖,眼楮直直地盯著視鏡前方,期盼著能早點到達醫院,王文安知道事關兩條人命,已以最大的車在急趕,當他在車內後視鏡里看到大哥那副擔心焦急的樣子時,不禁將油門踩得更低了。終于,到達了醫院,王文空一早看到,不待車停穩已打開車門抱著孩子沖下了車,王文安抱起胡晶緊隨其後,兩人急跑著上了樓,大呼醫生。醫生聞迅趕來,立即將她們母子一起送到了急救室,進行緊急搶救。
在門外等待的時候,是王文空感到最漫長、最焦急的時候,之前他有過一次失去徐青的痛苦,因此異常害怕那種感覺,從心底希望悲劇不要再重演,同樣更深的痛苦不要再次降臨到自己身上,他在門口不住顫抖,焦慮不安。這時,兄弟文安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對他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就這簡短的一句話,讓他那顆焦慮不安的心平靜了下來,這個兄弟一直是他的福星,相信這次也是。
漫長的等待過後,醫生終于打開門走了出來,兩兄弟急忙迎了上去,醫生說出的第一句話是︰「母子平安。」兩兄弟終于長吁了一口氣,王文空喜笑顏開地看向兄弟,這個兄弟當真能給他帶來好運。醫生道︰「幸虧送得及時,如果再晚一步,母子倆恐怕就都沒命了。」王文空這才感到後怕,又感激地看向兄弟,王文安道︰「快進去看看她們吧。」王文空這才想起連忙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