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夜幕初降昱都會獨自翹著腿坐在窗台上依在窗戶呆。
從二十三樓往外望去北京的天空和重慶並沒有兩樣照舊是漫天的星星墜到了地上向上頂著漫無邊際的空虛下面卻是燈火閃耀刺激人眼的繁華光暈。
為什麼愛我?
伶曾經這樣問過他掩著嘴滿臉輕蔑的笑兩道淡淡的眉微微上翹像正在品評一道廚師燒壞的菜。
沒有理由就是一種欺騙哦!
伶咯咯的笑著下達了最後的通牒。
如果真的需要一個理由那麼必定是第八日上帝說你應該有愛于是我的面前就出現了你!
那麼說我是你身上的骨頭!
伶瞪了他一眼笑得眉眼如絲。
說不定是排骨你瞧瞧思念已把我折磨得只剩下排骨了。
我想我明白這一切謊言全是謊言!
伶微笑的扶著他的頭臉上泛起一朵紅雲。
你這麼看?
那當然語言本來就是人們為掩飾內心而明的而眼楮卻去出賣他們!
伶得意的把他的頭掰正他對著她那張清秀的臉那上面沒有一點表情只有嘴角時隱時現的浮出一個旋兒像是旋渦將一切在平靜中吞噬。
我或許是那麼的愛著她!
昱的笑容像滿在杯里的清茶平靜卻猶帶著苦澀。
哎年輕的愛情就像四月的天氣剛才還是艷陽當空轉眼卻已布上了厚厚的一層黑雲。
但是你需要這樣不是嗎?
風悄悄的經過他的身旁作為昱的室友在某種時刻他是絕對有任何人不曾擁有的權利的所以此刻他可以打趣的拍他的肩帶著滿面嘲笑的神情。
哦可不是我需要嗎?
哎年輕的愛情就像這十一月北京該死的天氣風吹得刺骨卻偏偏要掛著太陽。
哎喲喲哥們我的兄弟你不會酒喝得太多讓人覺得你神經?
生活本來就是酒精偶性神經質不是嗎?
昱昂起頭看著自己這位朋友狡猾的眼神一閃而過兩人注視片刻都笑了笑得像兩個醉漢歪歪扭扭的走在北京街頭不經意間現了地上的一個圓子兒。
兩個人正笑得有些肆無忌憚了門「啞」的開了先進來一塊雪白的綢遮著一半玉脂般的腿接著是一雙粉紅的拖鞋輕輕的踏在地板上像只生怕驚動獵物的豹湊著門縫露出一對閃閃亮的玻璃珠。
風尷尬的瞥了自己兄弟一眼聳了聳肩昱卻更肆無忌憚的笑了。
一個男人傻笑指不定還能保住純潔但兩個男人在一起傻笑呢?她似笑非笑的盯著風努了努了嘴沖昱眨了眨眼楮。
男人在一起談的自然是哲學!
哲學?哎喲喲男人的哲學究竟是什麼?她似乎看透一切的輕蔑笑著推開門闖了進去活生生的一個檢察官的樣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昱的床沿邊待著面前人犯的應訴。
需要!
風有些震怒的瞪著她下意識的瞥了昱一眼。
我們剛才說到他的需要!
那麼你需要什麼?
她從寬松的睡袍里伸手庸懶的打了個哈欠慣有的似笑非笑的看著昱。
我想他最近需要一位小姐!
就這麼簡單?
終于她笑了是一種成竹在胸的笑暢快而且嘲意十足。
不是一位漂亮的小姐!
還有附加要求嗎?
她掩著嘴就像現了別人隱秘的孩子般偷笑。
當然最起碼沒有傳染性感冒的你知道那東西從上個世紀起一直流行至今。
哎哎果然再怎樣的男人心中都滋養著罪惡的源泉。
她突然抱住風的雙腿臉貼著風腿上厚實的肌肉眨眼間仿佛是個孩子般撒嬌。
我不會的!
你?她抬起頭理了理有些零亂的輕蔑的笑著。
誰知道呢?可是別人都說不經過思考的誓言都是沖動而沖動是不付代價最好的理由難道不是麼?
我肯定不會的!
風尷尬的臉上隱隱的浮出一片蒼白。
那麼你需要什麼?
有你我什麼都不需要!
風斬釘截鐵的回應著。
看吧!你總是裝好了一大筐甜言蜜語隨時拿出來哄我開心的!
她扶了扶肩上的漆黑得如瀑她笑了笑得很幸福嘴上還不認還說自己是幼稚的!
可是你答應我買的法拉利呢?
猛然間她抬起頭眼楮「撲哧撲哧」的眨著就像街頭那忽閃的燈!
寶貝我已經在存錢了不信你去看客廳里桌子上放著的那個盒子!不就是輛法拉利嗎?多大的事!
真的?
她疑惑的瞅了風一眼瞬間跳了起來活月兌月兌的一只白兔蹦跳著沖向了她的夢想!
我想要一輛紅色的!
轉眼間她轉了回來沉著臉盯著眼前那男人懷里抱著一個褐色塑料盒子斜斜的躺著露出里面幾個可憐巴巴的銀子兒。
我知道又被你騙了!
她呵呵的笑著眯著眼像是一場游戲的失敗者慢悠悠的在床沿邊坐下翹著腿哼著一支古怪的小調!
積少成多法拉利總會有的!
風勝利似的沖昱擠了擠眼楮。
是的是的我被你騙了太多習慣得麻木了!
她翹著腿懶洋洋的回道。
除了法拉利你還有什麼需要看看能否馬上滿足你!
我的需要?
一個正常女人的需要!風強調的裂著嘴笑。
給我一支煙我要上廁所!
她眼皮懶懶的搭著有些無視眼前兩個男人驚訝的表情伸出一只雪白的手。
風嘴角微微顫抖了兩下模了模自己的褲兜。
又是雲煙!
她皺了皺眉依舊是懶懶的爬了起來踩著「啪嗒!啪嗒!」的步子去了接著听見廁所門被粗暴的緊鎖。
我想我也有需要了。
找個機會把她一腳踹出去!
沒想到你也是個空想主義者!
昱幸災樂禍的望著眼前即將暴走的朋友。
別人可都夸她挺實在的!
哥們這年頭的女人就沒有不實在的。
風望了昱一眼笑了。
我不是沒想過猛然一天醒來我可能一腳把她踹出去。當然這並不是所謂的兩個人呆一起久了那種自然積累的厭倦只是偶爾我骨子里的夢想在驅使著我。但是她走後又會有她她和她究竟有什麼區別呢?所以我是沒得選擇的說真的我感覺到了——害怕!
那麼就讓他害怕吧即使恐懼那也有恐懼的理由不像這北京的天氣明明冷冰冰的卻打心眼里隱約見著些許的火苗點不著卻能見仿佛是種折磨。
你似乎不是很喜歡北京的樣子?
風眨了眨眼楮揣摩著朋友話中的含義。
談不上不喜歡但說喜歡未免也太牽強了點。
昱神色淡然的應著。
原本我以為自己生在重慶像許多青梅竹馬的戀人應該義無返顧的愛著她後來到了四川自由戀愛讓我拋棄了初戀這本已成了罪而現在又到了北京如果再與愛聯系到一起就只能算是偷情了。
昱微微的笑著像是耶酥十字架下懺悔的修士。
哦哦濫情並不是男人的罪過!
風微笑的舌忝了舌忝嘴唇
喝咖啡嗎?越是在這個時代男人就越要學會享受自己的生活。
酒精偶性神經質!
他故意強調的笑著去取咖啡壺放上三個杯子咖啡是融的屬于那種嚴重缺乏內涵的品種經水一泡浮起劇烈的褐色泡沫像個得了腦震蕩的病人毫無規律的暈頭轉向的上升。
懶人啊!
風嘲笑的看著那病態的翻滾有些得意。
至少我沒有那種令人厭惡的做作不是嗎?
風和昱都笑了心照不喧配合得天衣無縫。
哪天介紹你的小姐妹給我哥們認識!
女人的嘴輕輕的吻在咖啡杯沿上猛然間停頓了熱情似乎听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荒唐得離譜先是震驚得呆接著咯咯的笑著。
憑什麼?
哎喲喲我一個人上當受騙足夠了何苦要拉上別人!
她邊笑著邊輕輕的吹氣黑色的眼珠頑皮的轉著讓人聯想到了狐狸。
你有房嗎?你有車嗎?
她像個資產評估員似的一絲不苟的詢問著。
有的!
她笑了盯著自己玉一般光潤的手指。
房子是租的車是公司的!
昱配合著她笑。
哎喲喲我說什麼來著男人都是天生的騙子!
她笑得很賊嘴藏在咖啡杯沿上頑皮的吻著這是她骨子里保有的樂趣就像她所謂的男人善于欺騙女人風卻更覺得女人善于折磨男人所以只是耐心的忍受抵抗內心魔鬼趨勢的暴虐一言不的呆著。
周末他們約好一起去余信共進晚餐同去的還有她在某家外企上班的一個小姐妹。
那天她仔細的裝扮著自己出門時摟著風的脖子問今天我漂亮嗎?
比陳慧琳還美!
她笑了笑得如同這十一月北京的陽光嘴上卻說我知道你又騙了我!
人人都能看出來她有多麼的幸福。
哎喲喲愛情究竟是什麼?
風樓著她輕輕嗅著她灑滿香水的模仿著她的口吻笑著。
但是意外的是那天昱卻姍姍的來遲面無表情的坐在那位初識的女人旁邊。
遇見前幾天認識的一位小姐耽擱了!
他如此的解釋風驚訝的盯著他的臉那上面是一偏蒼白的紙偶爾神經質的顫抖。
他自顧自的喝著扎啤。
晚上他開車送那位女士回家一路上他沉默著仿佛北京擁堵的交通一路上都閃爍著紅燈四周充斥著濃重的霧氣夾著郁悶的低鳴。
他很紳士的道了晚安頭也不回的走了就好像一個恐懼得過份的逃兵。
我愛你!
他伏在駕駛坐上對著手機重復著那段已經熟悉得過份的對白。
為什麼愛我?
如果真的需要一個理由那麼必定是第八日上帝說你應該有愛于是我的面前就出現了你!
我知道你是騙我的!
我愛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愛我!
伶輕輕的笑著。
就這麼簡單?
他也笑了靠在駕駛座上斜斜的歪著。
就這麼簡單你養不起我的!
昱笑了像個從假想演算出結論的學者般輕松。
他約伶明天見面伶說好的。
掛了電話他匆匆的開車回家洗了澡照例的坐在窗台上依著窗稜呆。
猛然間他現在北京即使是入了夜每一根線條街竟然也被勾畫得如此的清晰。
在今夜他有足夠的理由失落的。
但是他卻莫明的感到興奮。
不知不覺中他愛上了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