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一輩子幸福的約定。
——題記
一
依寒︰
有時候我會想我在這所學校的意義是什麼想著便覺得一片茫然。于是我就爬過那道長長長長的階梯登上那個少有人去的天台。任高空呼嘯而過的風穿過我的身體涼透我的心情浮躁的感覺便沉潛下來被凍結在風里不再起一絲波瀾。
在這個學校里我沒什麼朋友因為我不愛笑不愛說話不愛與人接觸。我總是沉靜的坐在屬于我的角落默默的看身邊生的一切。快樂、悲傷、歡笑、痛哭種種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只是看客。
有的同學試圖打進我的世界他們試著和我說話講生的趣事詢問我的一切。而我只是不一語的看著一直看一直看直到把和我講話的人看得跑掉。
一次又一次我的身邊不再有人出現。無論多頑固的人最終還是受不了我的沉默從我身邊狼狽的逃開。這樣也好我也不需要朋友我只要一個人一直一直寂寞的走下去。
向陽︰
我是一個很活躍的人籃球、足球、排球、羽毛球等等球類沒有我不愛玩的經由這些我也就交了很多的朋友。男生、女生我都混得來。
曾有一個男生說我︰「兄弟你球類精通學習一把罩人長得也快無怒人怨女生第一束目光總是投向你你說我們還要不要活了？」
其實我沒他說的優秀只是做每件事總是要做到好再加上老爸老媽給的一幅好相貌也就不小心被一些無聊人士評為校草接一大把一大把的情書了。
兄弟們聚在一起總會調侃我的女生緣說全校除了依寒一個女生之外沒有不在我面前陣亡的了。
我總是听他們提起依寒說她的月兌俗說她的才華說她的——冷。一點一滴我對她的好奇已經漲得滿滿的。到底是什麼樣的背景才造就出那樣性格的女孩子呢？
畫中畫︰
「你為什麼還活著呢？你怎麼不去死？因為你的來到你媽難產死了你爸也追隨你媽抑郁而終。你讓我失去兒媳現在又讓我失去兒子你這個掃把星怎麼不去死？」一個滿臉悲痛欲絕的婦人指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不留情的罵著。
那個婦人可以看得出來教養良好幾十年的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刻下多少痕跡。可是她臉上的悲痛讓她顯得蒼老她眼中的怨恨破壞她的氣質。
那個小女孩看起來好小。四歲的年紀本應天真無邪的雙眸此刻卻盈滿了恐懼和不知所措。未經世事的她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慈藹的女乃女乃會那樣的罵她那樣的嚇人。她年幼的心底還不知什麼叫怨什麼叫恨她卻知道了正在罵她的女乃女乃不再是疼愛她的女乃女乃了。
「女乃女乃您別再這樣說妹妹了她沒做錯什麼她還小根本什麼都不懂。」十二歲卻顯得成熟的男孩站在妹妹面前無懼的迎視女乃女乃悲怒的容顏保護幼小的妹妹。
小女孩悄悄的伸手拉住哥哥的手心頭悄悄的安定下來。
二
依寒︰
每到年節都是同學們最開心的日子因為可以回家與家人團聚。我不一樣我討厭逢年過節的熱鬧日子。因為我無家可歸。
那個空空的房子只是房子不是我的家。那里迎接我的只是一室的冷清和空寂。如果家中沒有自己牽掛和牽掛自己的人那就不是家。我不想回那個房子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我總是住在學校找一份工作讓忙碌把時間填充的滿滿的。那樣我就不再有時間胡思亂想了。可是我還是有大把的空閑閑到幾乎要把我逼瘋。
我登上天台張開雙臂任風把自己吹得從心底向外泛出冰冷。眼淚未曾流出心底就被徹底冰凍。這樣最好我怕我一流淚心頭的脆弱就控制不住再也無法堅強的走下去。
站在高高的台階上頭我俯望地面有種想要一躍而下的沖動。可是不行的我的生命不屬于我自己有人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我的肩上。
我涼涼的憂傷的微笑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向陽︰
那個假日我沒有回家呆在學校練球為校籃球聯賽進行熱身。一個不穩球從球場一路向邊緣滾去並在一陣強風吹動下像自有意識一樣一直滾到那個長長的階梯前才停下。
我微感納悶的揀起球下意識的抬頭望了下台梯目光一下子就被定住了。
一個女孩子穿著一身白裙。風輕輕的吹起她的裙裾有一種遺世而立的感覺。她緩緩地走下來一步一步躍在我的心上她像一個從天而降的驚喜深深的撼動我的心弦。
一點一點她從高處走到我的面前。我看到她臉上涼涼的憂傷的微笑心毫無防備的狠狠的痛起來。她烏黑的瞳眸迷離的看著遠方目光沒有焦距。我很想搖走她的恍惚讓她的眼中印上我的痕跡。
在她身上我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的氣息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那樣一個清靈的女子卻像沒有生命的女圭女圭。我心中涌上不知名的哀傷為她的茫然深深的心痛。
就那樣一瞬間心中忽然涌起了守護一生的渴望。
畫中畫︰
短短幾年期間原來風韻猶存的婦人變成了一個蒼白的老人臉上深切的皺紋是喪子之痛的印記。孫子孫女的乖巧抵消不了年老喪子的悲痛慈藹的女乃女乃變成了暴戾的巫婆狠狠的傷害至親的孫女。
小女孩已經一點點長大從懵懂無知的懼怕***怒視和咒罵到現在了解女乃女乃目光和話語里深切的怨恨。本應歡快的童年染上無法抹除的黑色。其他十歲的女孩還躲在父母懷里撒嬌享受長輩的寵愛她卻過早的知道了呆在家里要悄無聲息的盡量將自己隱藏不然隨時都有可能招來一頓怒罵甚至暴打。
只有在哥哥的面前她才會少少的流露一點十歲孩子應有的至純和天真。只是她從來不將受的委屈告訴哥哥甚至已經知道要掩蓋起身上女乃女乃烙下的傷痕。因為她的哥哥再與女乃女乃吵架她不要哥哥再為自己而與女乃女乃吵她不想她的家再起爭端她想要——
一個安定的家。
三
依寒:
我坐在天台上無意識的看著藍天上流動的白雲靜悄悄的呆。我在班里獨坐的時候同學們都說我是在思考。其實我真的只是在呆一如現在看著浮動的白雲心中沒有點滴。
很多人都說我文筆好寫作課老師也勸我寫文章他推薦去表可是我從來不寫。不是寫不出而是我怕文字承載不了我心中的悲傷。也怕一旦傷痛決堤我再做不回淡然的自己。
我只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埋藏在心底獨自一個人靜靜的品味一次次溫習直到千瘡百孔的心不再因為逝去的一切而感到疼痛直到我傷痕累累的心麻木不再有痛覺。
腳步聲傳來我輕皺起眉頭。為什麼我連呆都找不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呢？本來以為這個天台少有人來可以任我靜靜的呆。可是這里也要不安靜了嗎？
無聲的嘆息我起身離開眼角掃過那個擾我清靜的人。
我知道他雖然我不常與人接觸也對周圍的一切不注意。可是他出現在各種談話中的頻率太高了高到我不想知道也不得不知道的地步。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校學生會主席兼體育部部長——向陽。
我不著痕跡的從他旁邊遠遠繞過可沒想到他會開口。
「依寒——」
向陽︰
那次我揀完球看著那個女孩子從我視線里消失仍然無法回神直到隊友大聲喊我。
隊友賊兮兮的告訴我她就是全校第一大冰人的依寒如果我剎到她就慘了因為我一定會被凍成重傷勸我離她遠一點等等。
他們說了很多但我只听到一句——她是依寒。
以前一直听到朋友們說起但從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冷——茫然一片的融不進別人的世界把自己遠遠的隔離在另一個空間並且讓我深深的心痛。
眼光不知不覺的留意依寒現她總是穿全黑或全白的衣服像是在悼念什麼；現她總是獨自一個人來去刻意的保持與人的距離；現她總是爬到那個高高的天台上一坐就是半天。
那天我看到她又一個人去天台控制不住的腳步自主的跟去。我遠遠的看著她一動動的坐著忽然就想擾亂她的平靜讓她不要沒有一絲生氣。
許是听到我的腳步聲她背影一僵然後就起身繞過我打算離去。心中忽來一股沖動我突兀地喚她
「依寒——」
畫中畫︰
怯生生的小女孩在***怨恨里、哥哥的疼愛中走到十六歲的如花季節。
沒有雙親又有一個怨恨自己的女乃女乃也許脆弱的孩子會走上墮落的道路但她沒有。雖然沒有像其他正常家庭的孩子那樣活潑開朗但除了沉靜寡言她沒有其它令人擔心的地方。也許是因為她擁有一個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也許是因為她天性乖巧懂事。
其實哥哥沒有太多時間陪她的因為要供養一直走不出悲痛的女乃女乃也要供她讀書哥哥從很早就已經背起了生活的重擔。
她知道哥哥過得比她更苦所以她從很小就學著懂事學著分擔哥哥肩上的擔子。
現在她已經長大了可以幫哥哥照顧女乃女乃也會利用課余時間打工賺錢。
女乃女乃還是會罵她有時候詛咒她。听了太多次那樣的話也努力著不讓自己在乎可還是會被女乃女乃無情的話語刺傷。只是不再躲起來偷偷的哭泣。
為了她最愛的哥哥她也要學會堅強學會長大。
四
依寒頓住腳步不解的轉頭疑惑的看著向陽不解他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更不解他為何會叫住自己。
向陽也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開口叫了依寒傻傻的看著依寒向陽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依寒看著向陽那個傳說中的風雲人物此刻一點不符合傳說的站在那兒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讓依寒忽然間有了想笑的沖動。可是依寒已經太久沒笑了久到忘了怎麼去笑久到連牽起唇角都覺得僵硬。
向陽徹底呆住了他呆呆的看著依寒的笑臉雖然依寒只是輕輕的牽起嘴角甚至算不上笑可那絕麗的樣子卻撼動了向陽的心他好希望可以一直看到依寒的笑。
依寒看著向陽他的樣子已不再呆愣而是沉著下來。不過他的目光仍然專注在她身上里面多了不可錯認的深情和關切像在看一個值得呵護的珍寶。
依寒幾乎驚跳起來轉身回避向陽的目光想要落荒而逃不過向陽沒給她逃走的機會。
「依寒——」
依寒無奈的停下腳步沒有像往常一樣不理人的離開而是再度轉身對上向陽的——腳面。無奈多久不曾有過的情緒了。以前也有人鍥而不舍的圍繞在她身邊可是都不曾擾亂她的情緒。這向陽究竟有什麼特質讓他無奈讓她想逃呢？
向陽看著依寒略顯困擾的小臉兒心里覺得高興。在依寒臉上看到不是空茫的表情真好至少讓他覺得依寒不再離他那麼遙遠遠到他怎麼努力也夠不到。
「依寒我只是想說你沒必要走開我不會打擾你獨處的當然如果你願意我想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坐。」
看著向陽真摯中略帶懇求的臉龐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也做不到絕然的轉身離去鬼使神差般依寒走回剛剛坐的地方重新坐下來無言的凝注藍天。
向陽輕悄的走到依寒身旁坐下凝視著依寒沉靜的側臉只覺得世界一下子靜了下來天地間只剩下獨坐在天台上的兩人。輕嘆口氣把目光從依寒臉上移到天空恍然間便覺已是天荒地老。
畫中畫︰
花季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沉默寡言的性子不但不能阻擋那些狂風浪蝶的追逐相反的讓他們多了挑戰的刺激更加的興致高昂一次次的拒絕擋得了好男孩的真心擋不住壞男孩的掠奪心。
細心的哥哥察覺出妹妹的困擾從忙碌的時間中抽出晚上的一點時間接妹妹放學不想自己呵護的寶貝被人欺負。
每天晚上挽著哥哥的手向哥哥訴說生的事成了女孩最愛做的事短短的一路笑語是女孩一生中所經歷過的最快樂的時光。每天她都希望那條回家的路長些再長些。
那一個晚上月光如水如輕愁披灑在大地上平添一份朦朧一份輕柔。
壞男孩帶著兩個兄弟擋住了兄妹倆兒的去路拿著刀子惡狠狠的讓哥哥少騷擾他看上的女人。
哥哥皺眉看著壞男孩為了妹妹免受再次的騷擾攬住了妹妹沒有澄清兩人的關系。
一場混戰混亂中不知是誰的刀不偏不倚的插進哥哥的胸膛。
妹妹無顧及嚇跑的三個不懂事的孩子抱住哥哥倒下的身子徙勞的用手捂住哥哥胸前的傷口。血染紅了妹妹的手染紅了妹妹的衣襟染紅了妹妹的雙眸染紅了妹妹的世界。
五
一次接觸加深了兩人的聯系當然這是向陽的看法。依寒從來都不說什麼不表示什麼不過那天台上已不再專屬她一人因為向陽每次都會賴在她身邊陪她默坐看著日升月落朝陽晚露。
向陽樂滋滋的想嗯這也不錯的至少沒有人能像自己一樣伴在她身邊。向陽覺得就那樣一直陪著依寒哪怕什麼也不說他也不會厭煩。
有時候向陽也會覺得塞說他的事絮絮私語著他的點點滴滴想讓依寒不知不覺中記住他。這份私心向陽很好的隱藏在沉默與絮語之間讓依寒沒有察覺的掉進他編織的情網。
依寒從來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向陽霸道的賴在她身邊不經她允許的分享她的寧靜。向陽說什麼時依寒仿似沒有反應但他說的一切已鑽進了她的腦海里滲透進她的心里。不知不覺中依寒已習慣了有向陽的陪伴雖然依寒不知道自己的改變。
那天依寒又登上天台坐在那兒看天覺得靜不下心。回頭看著身邊向陽不在那熟悉的位置。
皺皺眉依寒疑惑自己的心理。以前自己一個人從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別人來來去去影響不了她。可是從什麼時候起覺得向陽不可或缺了呢？又是從什麼時候起覺得身邊的位置理所當然的該坐著向陽？
依寒因自己的想法驚跳起來。不該的她不該為任何人心生眷戀的。如果再留她一個人她會受不了的。她要逃逃離心頭的思緒。對逃逃離這就好了。
依寒驚慌的轉身跑下天台連匆匆而來的向陽也沒看到。
向陽看著依寒忙亂惶然的跑開不解的跟上去為她少見的張皇揪心不已。他寧願依寒什麼也不說就那樣沉靜的坐著也不要她這樣讓他心痛的驚慌。
一路追隨著依寒跑出校門跑到馬路上。向陽心慌的看著車來車往恐懼從心底深處蔓延。
一輛失控的車撞向對面的人行道一個老太太躲避不及被撞到身邊被沖撞力撞飛筆直的落在目睹一切生的被驚嚇得動不了的依寒面前。破碎的身體噴灑出大量的鮮血一雙眼睜得大大的流露著不解和不甘。
向陽驚駭的沖向依寒擔心她受不了血腥。沒等他跑到依寒身邊依寒就動了她抱住頭歇死底里的狂喊。聲音因長時間不說話和恐懼而沙啞。
向陽沖過去只來得及接到依寒軟倒的身體。
畫中畫︰
哥哥的死好像並沒有給女乃女乃帶來多大的沖擊她不但沒有怨恨的怒罵一直木然的女孩反到冷靜的操辦著孫子的後事。
哥哥下葬那天下著細細的雨像是在哭女孩心中哭不出來的眼淚。眼看著哥哥的骨灰被一點點掩埋她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沉到不見底的深淵被壓在那不見天日的晦暗的谷底默默的哭泣。
走出墓地女孩轉頭看著女乃女乃希望女乃女乃不要一句話不說那讓她格外擔心她答應哥哥要好好照顧***。
女乃女乃沖著她詭異的一笑那笑給她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推開她的扶持女乃女乃沖到馬路中央蒼老的軀體迎上了一輛急馳的汽車被撞得飛落落在女孩的腳前。
女乃女乃身上噴涌出大量的鮮血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女孩眼中的怨毒變成女孩不變的夢魘。女乃女乃咳著血詛咒女孩
「你為什麼還活著?你身邊的人被你克死你這個不祥的人還要活著害人嗎？等著看吧！你不會有好結果的不會有人愛你不會有人在你身邊你會一直失去一直痛苦的。一定會一定會的……」
六
「哥不要丟下我不要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哥你別不要小寒小寒一個人會怕呀！哥……」
依寒昏迷中仍緊皺著眉不安穩的輕晃著頭一滴眼從眼角滑落滴進向陽的掌中灼痛他的心。
昏迷中哥哥的身影逐漸消散依寒慌亂的尋找著。一個輕柔的聲音拖住她的腳步那個聲音焦急中隱藏著無盡的深情不斷的喚著「依寒依寒依寒」像在呼喚著擔心失去的珍寶。
依寒睜開眼對上向陽憂慮的雙眸眼淚就那樣毫無預警的落下來止也止不住的流淌像是終于找到了潰決口的洪水洶涌而下。
心輕柔的疼痛向陽的關懷讓她深深的震動像是終于知道自己也是個人會笑會哭會有人關心。忽然間有了傾訴的渴望因為知道潰堤的傷痛再也淹沒不了她因為有向陽在。
從那個四歲的小女孩述說到十六歲的大女孩依寒眼中的淚始終不停地流淌聲音因久不說話而沙啞干澀。
「那天哥哥斷斷續續的告訴我要好好活下去無論何時都不可以輕生因為他一直希望我可以幸福快樂的活著。他要求我要承繼他的願望並努力去實現。他問我記不記得我們最愛的那約定他要我遵守約定做到一輩子幸福。他說他這輩子還沒疼夠我下輩子要再做我的哥哥把這輩子虧欠我的都補上……
「哥哥沒有欠我相反他給了我太多太多多到我永生永世都還不清。十幾歲的哥哥就已經擔起了全家的責任沒有任性的機會甚至沒有反對的機會一家之主的責任就落在他肩上。可我沒听到他說一聲苦叫一聲冤反倒擔心我的成長怕我性格受影響怕我受委屈怕我不如別的孩子那樣開心……
「一直以來如果沒有哥哥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活下去。從小到大都只有哥哥給我溫暖讓我有勇氣堅強的走下去。沒有了哥哥我的天都塌了。
「哥哥下葬那天我推開那些人捧起地上的土一捧捧親手掩埋我最愛的哥哥。看著我最愛的哥哥由我身邊用心呵護我的哥哥變成匣子里冰冷的骨灰我知道我再也看不到哥哥的笑臉再听不到哥哥的聲音再也不能挽著哥哥的手幸福的微笑。我心里好痛好痛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女乃女乃迎向車的時候我沒有阻止因為我知道她活得痛苦死對她來說是解月兌。我好羨慕她可以隨自己心願的拋棄生命。可是我連死都不能我不能背棄對哥哥的承諾。
「我麻木的活著一天又一天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哥哥讓我幸福可是幸福是什麼到哪里去找我真的需要嗎？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做不到對哥哥的承諾我做不到……
…………」
向陽靜靜的聆听著心輕柔的疼痛因著依寒的經歷而酸夢苦澀。那個在磨難中跌跌撞撞走來的女孩深深的牽動了他心底的溫柔。他想要保護她一輩子讓她不再受那些苦難讓她可以實現她對哥哥的承諾。
伸出手指點住依寒的唇不讓她再自厭下去。深情的握住依寒的手放在頰畔廝磨。
「你需要幸福你也會擁有幸福的。那次我看著你從高高的台階上緩緩的走下來風吹起你的裙裾飄飄然像從天上走下來。而你臉上那涼涼的悲傷的微笑讓我的心狠狠的痛了。我不想天使般的你那麼的憂傷我想把那個連笑著都讓人覺得傷感的女子擁在懷里用心呵護給她我所有的愛。
「你一定不會知道就那一眼我就有了守護一生的渴望。我要為你流離失所的靈魂建築一個溫暖的家給漂泊無依的你一個避風的港灣。我想讓你可以純然幸福的微笑。
「依寒我想要攜著你的手共同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不能幫你擔起那些傷痛但我想在未來的日子里與你一起戰勝苦難尋找幸福。
…………」
向陽把額抵在依寒的手上心里震蕩得再不能言語。
依寒愣愣的看著向陽听著他真摯深情的傾訴斷線的淚珠不知不覺中停住只殘余一顆剔透的掛在眼角。
手上忽然覺得濕潤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淚！向陽的淚！
心被深深的撼動那淚直直的從手背灼燙到心底那樣活潑開朗的向陽那個人前人後都笑得燦若朝陽的向陽那個在自己面前一直堅強得如一座山般的向陽此刻在流淚為著她過去那布滿荊棘的人生而流淚。
忽然覺得心靜下來過去的一切痛被向陽的淚所洗滌仿佛變得不再那麼沉重。那個一直在歲月的路口彷徨在時間的夾縫徘徊的漂泊的靈魂終于在向陽溫暖的掌心里找到了歸依的方向。
反握住向陽的寬厚的手掌依寒想該回家去看看哥哥了。
七
三年不曾住人的房子顯得格外的陰暗家中各個地方都積滿了厚厚的灰塵。
依寒伸手抓住窗簾輕輕的拉開。陽光一點點射進陰黑的屋子屋內一點點明亮起來一如依寒的心房。
兩個人整理了一上午才收拾好屋子相對的坐在地板上打量對方花貓似的臉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向陽停下來專注的看著依寒明媚的笑臉。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笑起來多麼美也一定不知道看到她這樣笑的自己有多麼的開心。伸手拂過依寒額前的溫柔的說︰「你應該多這樣笑的。」
依寒也止住笑回望著向陽多久不曾這樣純然快樂的笑了？哥哥走後的日子自己就不曾笑過。現在終于又找回笑聲了這也是哥哥希望看到的吧！
回頭看向哥哥的照片照片中的哥哥依然那樣溫和的笑望著自己一如他生前的每一個日子。
哥我一直記得我們的那個一輩子的幸福的約定曾經我丟失了尋找的能力現在我找到了幸福可以沒有一絲雜質的微笑。哥你可以放心了吧！你也要幸福呀！
向陽也隨著依寒的目光看過去看到那個在生活重壓下依然笑得純淨的男人。「哥依寒是你的寶貝也是我的寶貝我會像你一樣愛她保護她共同實現那個一輩子幸福的約定。你放心吧！你也要幸福呀!
陽光射進屋子光束照射在照片上朦朧中照片上的人好像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