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紫路再次醒來,已經是夜里三點多了。
她靜靜的躺著,借著床頭櫥上微弱的燈光,掃視著這個陌生的病房,一切記憶頓時恢復,那個不堪回憶的傍晚……
她看到莫玲正在另外一張床上睡著,「她怎麼會在這里呢?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紫路自問道。
這時她才覺自己的一只手正被一種熟悉的溫暖包圍著,她扭過頭,看著在她身邊熟睡的那張臉,此時已寫滿疲倦與憂傷。
紫路想下床走走,躺了很長時間,整個背部都僵硬了,她緩緩的把自己的手抽出,可是手腕上傳了來的痛卻使她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也因此驚醒了身邊的人。
「你怎麼了?哪里痛啊?」安毅睜眼看到滿臉痛楚的紫路。
紫路微笑著搖搖頭,眨著眼楮問,「我們這是在天堂嗎?」
「傻丫頭,說什麼呢?」安毅再次憐惜的握著那只手,低頭深情的吻著。
紫路迅而堅決的抽出自己的手,而手腕因劇烈的活動也痛得難忍。紫路咬著牙,抬頭對詫異的安毅微微一笑,「我睡了多久了?」
「兩天多了,你最近一定很累吧,是不是為了那幾張報表沒少熬夜吧?」安毅痛惜地問,扶起她讓她倚在枕頭上。
「也沒有啊,其實我都已經習慣了,就算不熬夜做報表,在報表出來之前,我也睡不安穩的!」紫路淡淡的說。
喬安毅起身坐到床上,伸手要把紫路摟在懷里,可沒想到紫路卻慌忙的躲開了;當喬安毅再次伸手時,紫路連忙伸手制止了他。
「怎麼了?」喬安毅不解的問。
「我現在想去洗澡!」紫路怯怯的看著他。
「你手上有傷,不能著水的!」
「我要洗!」紫路固執的說。
「听話,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再等幾天好嗎?」喬安毅小聲勸慰道。
「不,現在就要洗!」紫路說著就要下床。
喬安毅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卻被她用力掙月兌掉了,她剛剛站起來,由于渾身無力,一下跌倒在地上。
這時熟睡的莫玲也被吵醒了,「安毅,怎麼了?」
喬安毅趕緊跑過去,要扶紫路站起來,可沒想到的是紫路卻驚恐的望著他說,「不,別踫我!」
莫玲也已經走了過來,無需喬安毅的解釋,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安毅,紫路剛剛才休整過來,你先別逼她!」莫玲顯然是誤會了安毅,說著她走過去伸手去扶紫路,可是紫路的表現卻讓她大吃一驚!
「你別過來,都別踫我!」紫路大吼。
「紫路,你怎麼了?一切都過去了!」莫玲只好無可奈何地看著她。
「有些事是永遠也過不去的!」紫路說完,一行淚從干枯了幾天的眼楮中流了出來。
喬安毅怔怔的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紫路,心里滿是傷痛與無助她到底怎麼了?肯定是那天的事又刺激到她了,這一點他是很肯定的。
「紫路,你怎麼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大家有多擔心你,安毅已經有兩天兩夜沒合眼了?你有什麼事,快告訴我們,別讓我們這麼擔心,好嗎?」莫玲蹲下,看著紫路那淚光閃動的眼楮說。
「我沒事,你們都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紫路說著用手環住膝蓋,把臉埋在里面。
「紫路,你去床上坐著好不好?地上太涼了!」莫玲細聲細語的說。
紫路只是搖搖頭。
莫玲無助的看著站在一旁的喬安毅,安毅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地上那麼涼,她身體還是那麼虛弱!
喬安毅不由分說的走過去,一下把紫路抱在懷里,緊緊的環著她,不給她任何掙扎的余地。
「你放手,你快放手,誰讓你踫我的!」紫路歇斯底里的喊著。
喬安毅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才把紫路抱到床上,剛松開手,紫路就像躲瘟神一樣躲得遠遠的。
「為什麼我們不能踫你?你身上哪個地方我沒踫過?你究竟怎麼了?」喬安毅的眼楮里布滿了血絲。
莫玲也被這一幕驚呆了,在她眼里,紫路絕對不會這樣任性,這樣讓人擔心。
「紫路,究竟生了什麼?你身上什麼地方不舒服,告訴我們啊?」莫玲哀求的說。
「我要洗澡!」紫路說得很堅決。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喬安毅無奈的走向了落地窗,不知不覺中,天已經亮了,可他卻找不到任何思緒她為什麼非要洗澡呢?她從來不會這樣固執與任性,他認識的她從來都是溫柔而淡然的。
莫玲站在床邊,耐心地勸慰著,但似乎不起任何作用。
只是最後听到紫路負氣的說,「在我沒洗澡之前,任何人都不許踫我!」
「為什麼?」莫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听到這句話,喬安毅似乎明白了什麼,喬安毅扭過頭,看到坐在床上的紫路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