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在心中默念,脖子上傳來一縷冰冷的清涼,他甚至已經可以感覺到那尖銳的前端,死亡近在咫尺,生命似乎已經開始流逝。
閉眼等死吧,他心中哀嘆,想這一生,自己似乎並未得罪過什麼人,應該沒人恨自己恨到要請殺手來對付自己的地步。
難道是殺手認錯人了,暈,那自己這可就是死的冤枉了。
這些心中所想其實也就是在一瞬間完成的事情,可以剛才那道寒光的速度來看,這些時間也足夠讓它劃破自己的脖子了。
可奇怪的是怎麼沒有一點知覺,難道自己這就已經在覺間離開陽間了?
那現在正在思考的難道是自己的靈魂,身體的沉重感依然存在,一點沒有書上形容化為靈魂時輕飄飄的感覺。
睜開眼,正對著依然是那一對冰冷寒人的雙眼,不同之處是,那雙冷眼之中,此時正和閃爍著和他一般的驚訝之色。
微微放低眼光,眼中立現驚恐,就見刺客的身體站姿和剛才閉眼前完全一樣,而那條直指自己咽喉的手臂此時卻已經不翼而飛。
「啊」,他幾乎與刺客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這一切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
心中默念著,他重新閉上眼,剛才那一幕對他的認知來說,確實太過于詭異,讓他產生這一切只是發生在夢幻中的異景的想法。
咽喉處又感覺到一股涼意,他連忙睜開剛閉上的眼,就見那刺客換左手向自己點來,寒茫淒冷,凶厲之氣撲面而來。
就听唰的一聲,林閑松雙眼驚恐地瞪到極限,刺客僅剩下那條左臂此刻正拋飛在半空中,不用問,此時的情景定然與此刻剛才右臂月兌離身體的情形一模一樣。
看著別人的手臂月兌離身體都足以讓人心生恐怖,更何況已經失去雙臂的刺客。
然而,另林閑松意外的是,刺客那一雙冷冷的眼楮竟然沒有驚恐之色,就連剛才他失去第一條手臂時的驚訝都無法再在他眼中找到,仿佛這一切早就已經在他的預想之中一般。
「哼」刺客冷哼一聲,「閣下既然那麼喜歡管閑事,為何又如縮頭烏龜一般不敢出來見人。」
刺客的聲音平靜陰冷,堅定的語氣中居然沒有絲毫因斷臂疼痛帶來的顫抖。
這一定是夢,林閑松心中依然默默念叨著,因為他又找到一條支持這是夢境的證據,那就是刺客兩條斷臂處竟然沒有流出血液了。
「你不用激我,我現在開始數到三,如果你還沒有離開,我會讓你嘗嘗人棍的滋味。」聲音仿佛來自不知明處,有好像來自四面八方,給人以虛無縹緲般地錯覺。
刺客那雙寒光閃閃的雙眼此時更顯冷然凶厲,眼光四顧巡查,顯然是希望能搜索到發音人所處的位置。
「一」沉穩的聲音傳入林閑松和刺客的耳中。
「哈哈,原來閣下不過是一個只敢在暗處偷襲的鼠輩。」刺客冷冷的嘲諷著。
「二」
林閑松已經能夠明顯地發現刺客額頭上冒起的冷汗。
「好,今天算我栽了。」看來這刺客雖然對丟失雙臂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卻也還是惜命之輩。黑影一閃,就待離開。
「慢著。」
沉穩的聲音讓刺客躍起的身體一滯,刺客停留在了原地,道︰「難道閣下想反悔嗎。」
聲音依然來自不知名處,「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以後不要在龍華內鬧事,否則我絕不會手軟。」
刺客冷冷的點了點頭,接著一聲不響地一躍而去。
看著刺客離去時鬼魅般地身法,林閑松再次肯定了他正身處夢中。
「這夢有點意思。」他站起身來,四處打量,周遭的一切都與記憶中的現實情況一模一樣。草地上並沒有刺客的斷臂,倒是有量灘血跡。
看著那鮮紅的血跡,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僵硬「呵呵,這夢質量不錯,竟然像真的一樣。」他強自笑了兩聲,卻發現臉上的肌肉已經僵硬,無法正常的露出微笑的表情。
「唉。」一聲輕嘆傳來,這正是剛才迫走刺客的聲音。、
雖然這聲音和剛才比起來溫和了許多,他心中仍然冒起毛骨悚然的感覺。
「孩子,你並不是夢。」
「你,你是誰?為什麼我看不見你。」他四顧張望著,由于心中的驚恐,他的聲音已經有些結巴了。
「孩子,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嗯,你似乎應該要感謝我,剛才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應該只剩下一副軀體了。」沉穩,溫和的聲音淡淡說道。
林閑松聞言心中稍安,道了聲謝謝,問道︰「剛才那刺客是什麼人,他又為什麼要殺我。」
「我可不是無所不知的上帝耶穌,也不是佛光普照的如來佛祖,哪里知道你和他們結下了什麼仇。」
似乎從對方的話語間听到一絲笑意,林閑松暗想︰還會打趣,這最少說明對方是一個正常的人,心情更是篤定。
繼續問道︰「從你剛才和他的對話來看,你對他們似乎頗為熟悉,能不能告訴我,他們是什麼人。」
「咦」黑暗中的聲音微微驚嘆了一聲,道︰「小伙子,你膽子很大,在剛才情景中竟然還能保持冷靜的頭腦。我想,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剛才的狀況下早已被嚇傻了。在我回答你問題前,你是不是應該報上你的姓名。也好方便我以後討回這份救命之恩。」
林閑松臉上僵硬的肌肉漸漸松弛下來,淡淡的微笑浮上臉,他現在已經可以斷定,對方並沒有絲毫不利他的意思。于是將自己名字,就讀專業,宿舍位置一股腦兒地全部托出。
听完林閑松自報身家,對方陷入了短暫了沉默,片刻後,那沉穩的聲音重新響起︰「那個刺客來自于一個強大而黑暗的秘密組織。只不過他們雖然手段狠毒,無惡不作,卻並不會對普通人下手。以你的身份似乎並不值得他們下手,這倒有些奇怪了。你最近可是做過什麼特別的事?」
有些懵懂地搖了搖頭,林閑松心中大驚,對方竟然是一個強大邪惡的組織,此次這個刺客任務不成,下次定然會再有別的刺客尋上門來。想到此,背後冷汗頓生。
「難不成是弄錯人了。嘿嘿,如果厚黑門真的出了這種烏龍事件,只怕他們自詡天下第一奇才的祖師爺會從地底下爬上來,痛罵他的徒子徒孫們了。」黑暗中的聲音有些調笑般地說道。
‘厚黑門’,原來那個強大而黑暗的組織名字叫厚黑門。這名字听起來似乎並不是現在黑社會那些什麼幫,什麼會。倒是有點像武俠小說中那些古代門派的名稱。
「我不會那麼倒霉吧。」林閑松苦笑著道,「如果我真是被誤殺的,那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如果這次真是烏龍事件,那你大可放心了,這種愚蠢低級的錯誤在自詡以智取勝的厚黑門中絕不會連續在同一個人身上發生。倒是你要仔細想想,到底作了什麼得罪他們的事情沒有。如果你真的得罪過他們,那他們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林閑松皺眉搖了搖頭,苦笑道︰「我連這個厚黑門都沒听說過,又怎麼可能得罪到他們。不過這位……這位……大俠你剛才為了救我去掉了那刺客雙臂,恐怕會因此惹禍上身。」
忽然發現不知道對只聞聲不見人的救命恩人不知怎麼稱呼,想想他的仗劍救人的行動倒頗有些古代俠客的意思,于是大俠兩字月兌口而出。
「大俠?呵呵,這稱呼倒是有些意思。你小子武俠小說是看了不少啊。」黑暗中的聲音輕聲笑道,「你不用為我擔心,且不說那刺客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救了你,就算知道是我所為,他們又能拿我怎麼樣。只不過厚黑門的刺客這次竟然不顧當年約定,公然在龍華內作作案……」意識到有些話似乎不應該讓林閑松听到,他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已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剛才的事你就當是一場夢境吧。」
林閑松感到後腦微微一麻,便失去了知覺。
與此同時,一個黑色的人影不知從何處閃到他身旁,一只手扶住他要倒下的身體,另一只手托在他後腦處。
「雖然可以抹去他剛才的記憶,卻又難保障他大腦完全不受損。」黑色人影語帶矛盾地自語著。
「怎麼說也是龍華的學子,看他剛才鎮靜表現將來說不定會有些成就,如果因此大腦受損,那……也許他一會醒來就會當剛才不過一場夢境罷了。」人影一邊輕聲的說服著自己,放在林閑松後腦的手也挪在到他後背,輕輕將他放倒在草地上。
將林閑松放平之後,黑影轉身便要離開,側目看見草地上那兩片血跡,那是刺客兩條飛出的手臂留下的。「厚黑門的內脈止血法經過那麼多年的改進看來也趨于完美了,竟能在手臂斷開的同時止住斷臂處的血。」
一揮掌,那兩片染了血跡的草瞬間化作粉末,隨風而去。
半小時後,林閑松醒了過來。
草地上爬了起來,模著腦袋有些茫然地自問道︰「唉。我怎麼在草地上睡著了。」
那一雙冰冷的眼楮在腦海中閃過。
背後一陣冷汗冒起,刺客,斷臂,厚黑門一一被回憶出來。
這些是夢還是真實,憑感覺似乎真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可他內心卻更希望是夢境。
對,那兩灘血似乎可以證明這一切的真偽。
想到此,他立刻低頭尋找那兩灘血跡,印象中的血跡此時卻毫無蹤影。
「呼……」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那可怕的記憶不過是一場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