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管裝修不是很堂皇,卻別有新意,每張小桌之間用隔開的,形成一個個優雅的小空間。
隨意點了幾個菜,五個人,四個女孩的,所以菜點得並不多,林閑松模了一把自己的口袋中的錢包,還好,錢包里的錢應該夠支付這頓飯錢。
「呃。」他拿著倒了果汁的酒杯,舉在女孩面前,想說兩句道歉的話,卻突然發覺自己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我叫林閑松,今天的事情非常抱歉,同時謝謝小姐的寬容大度。」不知道對方名字,他干脆先來個自我介紹,也算免了舉杯半空無話可說的尷尬。
「我叫張穎兒。」女孩抿了一口杯中的飲料,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張穎兒,很清新的名字。他淡淡地露出一個微笑,要知道此前,他和張穎兒見面算下來也有幾個小時了。不過從一開始就出現的尷尬場面到現在他還真沒認真看她。
此時氣氛緩和下來,他發覺張穎兒雖然不是一見就讓人驚艷的那種,可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她的五官長得非常精致,加上頭發的留海,彎彎的睫毛,越看越會覺得和洋女圭女圭相像。
「呃。」林閑松突然發現似乎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好向周夢潔投去求救的目光。
「張穎兒,這名字真好,那我就叫你穎兒吧。」周夢潔隨意地微笑,既親切又溫柔。「我叫周夢潔,是林閑松的以前和現在的同學,他從小就是個馬虎性格,進了大學以後,又報名參加了個什麼武術會,言行更加粗魯了,得罪你的地方我幫他給你道歉了。」
林閑松翻了翻白眼,你幫著道歉就有用啊,他自己剛才都不知道道歉了多少次,結果張穎兒還是沒給他一個好臉色看。
可奇怪的是,周夢潔一句話無形間讓張穎兒表情自然了許多,看林閑松的目光也沒有剛才那麼鋒利和憤恨。
美女的殺傷力還真是無性別的之分啊,自己又討好,又請客的沒得到半個好臉,周夢潔區區幾句就讓整個情勢大大改觀。
「你是武術會的會員?」張穎兒突然向他問道。
他正自在那鳴不平的,突然听她一問,連忙點頭。
張穎兒皺了皺她秀氣的眉頭,道︰「那剛才你怎麼沒能扶住我?不會是裝出來的吧?」
「我哪里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呼喊著冤枉。
「恩,我也想不會笨到在女性內衣店做非禮的事情。頂多就透過縫隙,偷窺下試衣間而已。」張穎兒點了點頭說道。
他額頭上微微冒著冷汗,這就是女人啊,不小氣就稱不上女人了。
「不過就算你不是故意的,客觀上也對我造成了傷害。」張穎兒說到這里,似乎想露出一個惡狠狠的表情,可她那洋女圭女圭般的氣質卻完全無法達到那種效果。
「對此,我抱歉,我非常抱歉。」不管有沒有用,真誠的歉意還是需要的。
「光道歉就行了?既然你對我造成了損失,那麼你就必須要賠償我。」張穎兒雖然語氣仍然有些柔柔的,可語言卻很咄咄逼人。
賠償?怎麼賠償。難道是讓自己賠那件衣服?剛才她買的那套可是價格不菲啊,原來穿的估計也便宜不到哪里去。心中頓時一痛,不過就如她所說的,弄壞了東西要賠,這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行,你說那衣服多少錢吧。」他咬了咬牙說道,身上沒那麼多錢,那就只能先從周夢潔那借了。
張穎兒聞言先是愣了一愣,隨即對他露出帶著些許鄙視的表情,淡淡道︰「你是不是以為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錢能夠解決的?」
林閑松被她這麼一句弄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這女人仇富,可怎麼看她似乎也是富有家庭出來的啊。
她冷冷的哼了一聲,大概這種情緒發自內腑,那種輕蔑的神情竟然在她那張柔和可愛的臉上表現得淋灕盡致,「我不需要你賠錢。」
雖然頗受到了些鄙視,可听見這句話,林閑松還是有松口氣的感覺。
「不不但不要你賠錢,而且我還會付給你錢。」女孩用冷冷的語氣繼續說道。
女孩這句話一出口,整個飯桌上的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扯破了人的衣服,不但不用賠,對方居然還給錢,這世間居然會有這種事情,如果推廣推廣,估計滿大街的人基本都果奔了。
「還付錢給我?」林閑松目光中帶著疑惑,用試探的語氣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道︰「沒錯,按天算。一天一千夠不夠?」
一天一千,這個價格對一個普通大學生來說,開始天價了。
他還有些震驚,就感覺到幾束怪異的目光向他投來,而且那目光中似乎飽含著很多難以言喻的東西,有驚訝,有疑惑,居然還有些曖昧。
他覺得全身大汗,他自然知道她們想到了什麼,即使他自己又何嘗沒有這種想法。
他輕輕咳了一聲,用盡量嚴肅平穩的語氣說道︰「張穎兒小姐,
是有些誤會了,我是一個大學生,而且沒有兼職……看著張穎兒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一定是誤會了。
「沒有兼職?那更好了,說明你有時間為了服務。」張穎兒很滿意地說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由模了一把額頭,這話說得實在是太直白了一些。
林閑松覺得自己終于無法沉默了,忍耐終于達到了極限,就見他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很有些義正嚴詞地說道;「張穎兒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就算我再缺錢,也絕不會為你工作的?」
張穎兒顯然被他突然起來的爆出乎意料,不光面現驚容,身體也稍稍向後避了避。
「你讓我當眾出丑怎麼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對我發火。」她皺著眉頭,語氣中無限委屈,「難道是嫌我給你開的工錢不夠,那你直說就是,何必大吼大叫。」
他看著她眼中的一片純色,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好不容易激發出來的怒氣,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偏偏岳炎婷這個時候還出來火上添油的插話「待遇不錯嘛,看不出來還有人如此欣賞你,肯花這樣的價錢包你。」
她這話一出口,飯桌上幾個女孩,除了一臉不解張穎兒外,臉上都騰地紅了起來。
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卻見她一臉得意地瞅著他,似乎對看了如此一出戲興奮異常。
「唉,張穎兒小姐,我實在無法接受你的要求。」他只覺得全身上下充滿了一種無力感,只能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說不願意就行了,你可是要賠償我的損失的。」張穎兒語帶倔強地說道。
這不是逼良為娼嗎?他眼中帶著怒色,狠狠地盯著她,「我不願意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逼我。你那衣服值多少錢,我按價賠你,如果你想以此要挾我做那些齷齪,骯髒的事情,想都別想。」
見他真怒了,岳炎婷也收起了幸災樂禍的笑臉,周夢潔連忙站起來,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別太生氣。
張穎兒臉上一片潮紅,雙眼圓睜,看來那紅的來源並非羞澀,而是氣憤所致。
「給我做保鏢怎麼就成了骯髒,齷齪的事了。那你偷窺試衣間,當眾撕爛我的衣服是什麼,你說啊,你說啊。」就算再可愛的女圭女圭臉在暴怒的時候也會顯露出些許威勢。
可如果這可愛的女圭女圭臉在怒喝的同時眼角還掛著兩滴欲掉下的淚水,那就變成楚楚可憐了。
讓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流淚也許比較容易(女孩大都多愁善感嘛),讓她們憤怒有點難度,不過也不出奇,可讓她憤怒著流淚,似乎問題就有些怪異了。
而且從女孩的言語中,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偷窺’‘撕爛衣服’這樣的字樣,那和她對峙的那男子的類型在眾人心里基本上被定性了。
鄰桌的各種各樣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來,整個飯館也靜了下來,等待著劇情的發展。
看來自己果然還是誤會了。當他听到保鏢這個詞的時候,心中就暗暗苦笑。
「你是說你想請他當保鏢?」周夢潔問道。
張穎兒終于沒有忍住掛在眼角的淚水,讓它們順著她微圓的臉龐滑落下來,她點頭道︰「是啊,不過是想請他給我當保鏢而已,怎麼就成了朊髒,齷齪了。」
他的苦笑從心里泛到了臉上,他現在該什麼?繼續道歉?估計那女孩今天早已听膩了。
真希望這種尷尬能立刻過去,而且他發誓,他從此以後,無論什麼原因,都再也不會去逛那條秀雅路了。
「穎兒,你別傷心了。估計他是會錯你的意了,既然你只是讓他當你的保鏢,他當然不能拒絕了。」周夢潔說得臉上一紅,她自己剛才又何嘗沒有會錯意呢。
「嘿嘿嘿。」岳炎婷發出一陣怪笑,「沒想到要靠兩個女孩保護的人,居然要給別人當保鏢了。真是世間奇聞啊。」看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正想著他帶著岳紫,岳綠兩個保鏢,保護張穎兒的情形。
「夢潔,你說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明明是他做錯事現在,又對我大吼大叫…………」就見張穎兒拉著周夢潔的手,滿月復委屈地說道。說著說著,有大哭一場的趨勢。
周夢潔連忙對他使了使眼色。
如果真讓她大哭一場,這局面就真的亂了,他只好硬著頭皮,道︰「張穎兒小姐,剛才是我誤會了你的意思。請原諒我的剛才的粗魯無理。」
他這道歉雖然沒有什麼新意,卻打斷了張穎兒哭泣的節奏,她抬起眼,看著他,憤憤道︰「那你答不答應當我的保鏢。」
一天一千的薪水,完全可以直接去保鏢公司請一個不錯的保鏢了,實在不明白她怎麼會選上自己這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心中懷中疑惑,卻只能點頭表示答應。
「嗯。」見他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張穎兒終于徹底壓制住了哭泣的道︰「如果你覺得一千快的薪水太低了我
到兩千。」
一天兩千,就算是對職業保鏢來說都是非常高的了,這讓他不由得對這女孩到底為何會出這樣的價錢請他這樣的保鏢的原因大為好奇。
她不會讓自己去做些違法的事吧,于是忙道「我可不會干違法的事情。」他鄭重聲明。
「我又不是恐怖份子,你保護我算什麼違法?」張穎兒迷惑地道。
「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肯花這個價格請我,同樣的價格足夠請一個職業保鏢了。」
張穎兒聳了聳肩,道︰「這需要什麼理由,我需要一個保鏢,而你是武術會的會員,多少有兩手,你我又通過巧合相遇,相識。這不正說明你是老天賜給我的保鏢嗎?」
他一臉呆滯,這女孩是不是漫畫,卡通看多了,居然把那些荒誕的劇情套用到現實。
「我現在每天還要上課,偶爾一兩天還可以請假,如果時間總是曠課可不行。」這保鏢收入高是挺高,可是讓他為此放棄自由,放棄大學生活,卻太得不償失。
「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只要明天一天就可以。」張穎兒說完如釋重負般地出了一口氣,道︰「保鏢的事情終于解決了。」
周夢潔見狀有些擔心地問道︰「不會太危險吧?」
「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主要就是幫我趕趕蒼蠅,順便開開車。」
張穎兒看見林閑松露出為難無奈的笑容,詫異地道︰「你不會想告訴我你不會開車吧。」
他只有苦笑著點了點頭,不會開車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怎麼在她們眼里自己不會開車似乎可以和怪物打等號了一樣。
張穎兒露出一絲苦惱的神色,道︰「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來開車吧,人家上個月因為交通事故被沒收的執照還沒有發回來呢。」
林閑松聞言臉色立馬一白,「那我們還是打的吧。」
「打的?那多難看,當然要開跑車。嗯,反正我無照駕駛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那跑車的速度又快,交警的那些車根本追不上…………」
「你是找保鏢還是想找個陪葬的?」
「那有什麼辦法,你不會開車,當然只能我來。」張穎兒理直氣壯地說道。
「別爭了,別爭了。小紫和小綠都會開車,明天讓她們開車就行了。」岳炎婷打斷兩人毫無意義的爭執。
約定了第二天相見的地點後,幾人和張穎兒告別。
回去路上的車中,岳炎婷半諷,半譏地道︰「看來夢潔的卦還真是神準。剛算完,你這就立馬撞上桃花運了。听張穎兒那口氣,你這保鏢好像是專門負責擋駕騷擾她的那些男生的。說是保鏢,其實我看護花使者更貼切些。」
他頭一偏,看窗外的風景,對她來個不理不睬。
岳炎婷卻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繼續道︰「一天兩千,這個價格還真是不錯。唉,說來我還真是賺了,有這麼個一流保鏢住隔壁,還是免費的。」說完她很是得意的笑了兩聲。
他轉過頭來,看著她得意的神情,想到兩人相識以來發生的事情,又想到她為了自己的安全給他買的手機,想到她執意讓他搬到同一層公寓,想到昨日擔心他的安慰徹夜未眠,似乎忽然間悟到了些什麼。
這個龍華大學四大美女之一的岳炎婷,雖然看起來似乎很喜歡和自己唱反調,很喜歡挖苦,諷刺自己。可對他卻有著不容懷疑的關心。
雖然這些關心往往掩飾在她並不友好的表面之下。
他微微笑了笑,這讓岳炎婷覺得很是不爽,自己如此取笑他,他怎麼非但不生氣,還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你是不是在吃醋?」他忽然問道。
正手握方向盤的岳炎婷聞言手一抖,車頭一歪,險些撞上路邊的路障上。好在她及時的一個剎車,避免了一場車禍。
「你胡說什麼?」她扭頭對著他大聲喝罵,那神情,簡直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貓。
「你都說我是胡說了,那你還緊張什麼。」他臉上帶著自得地微笑,不以為然地說道。
「哼,」岳炎婷重重的哼了一聲,重新啟動了車子,情緒也恢復了穩定,道︰「看你那自鳴得意的模樣,少自以為是。你的確激發出了我一些興趣,好像有辦法抵御本小姐的無敵魅力。不過還遠未到能讓我吃醋的程度。」
這話如果換在別的女子說,估計不少人會送上一句臭美,不過如果這句話從岳炎婷的口里說出來,絕對可以說是理直氣壯。
「知道不,等讓我研究出你到底是怎麼抵御我魅力的以後,我才懶得管你死活呢。哼,我就是不服氣,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挫折。」
這岳炎婷內心果然和鐘美英一樣,典型的大女子主意心理,這種好勝心恐怕已經超過絕大多數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