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雪如浪如濤的攻擊忽然停了下來,林閑松也停下了張毅雪那一陣攻勢,沒有一百招也有個七八十招,雖然都被他一一避過,可還是消耗了他大量體力。
雖然四季心法會自動補充體能,可在對抗激烈的狀況下,大部分的內力都被用于交手和抵御張毅雪的寒氣,是以體力消耗是無法避免的。
林閑松微微喘息著,雙目緊盯著張毅雪,絲毫不離,雖然體力有所消耗,可他也發覺自己躲避張毅雪的招式似乎有越來越輕松之勢,難道這是張毅雪的體力也大量消耗的緣故?
想到此,林閑松感覺到身遭的空氣溫度忽然急劇下降,他腦海中忽地靈光一現,立刻想到︰張毅雪的內力特點是寒,那麼極有可能在越低溫的環境,就越有利于張毅雪的發揮。剛才兩人交手過程之中,不覺間,兩人身遭的寒氣薄弱了許多,恐怕這才是自己打得越來越輕松的緣故了。
就在林閑松這短短的思考時間,兩人周遭的空氣溫度驟降,甚至可以依稀看見淡淡的薄霧。
張毅雪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卻是顯現出一絲血色,嘴角掛著有些猙獰的冷笑,雙手一展,就見他的手掌之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寒霜。
林閑松見狀心中更加不敢大意,身遭越來越寒冷的空氣說明張毅雪的攻勢將會更加迅猛。
雖然四季心法對張毅雪的內力有隱隱相克之意,可張毅雪多年的苦練的積累卻是林閑松無法比擬地,特別是對內力的應用,更是勝過林閑松不知道多少倍。是以恢復速度也比林閑松要快上不少。
而不斷降低的溫度,對林閑松地恢復也有所影響,冬之訣在體力飛速與轉。抵御著張毅雪越來越強烈的寒氣,保護身體不被寒氣僵化。
身遭越來越寒冷,空氣之中已經凝結出了濃濃的霧氣,如果任由氣溫繼續這麼降低下去,只怕張毅雪出招之刻就是林閑松的落敗之時。
林閑松心知不能再如此被動等待,所以盡管還未完全恢復,他也必須要主動出擊。
林閑松雙手急出,直奔張毅雪雙肩,張毅雪眼中寒光一現,微一側身就已經避過林閑松的雙手。右手成爪,抓向林閑松的左肩。
林閑松身體急轉,一個扭身,右腿化作一個美妙的弧線,直踢張毅雪頭部。
「啊。」鐘美英驚嘆一聲。她看出林閑松先用的是小擒拿,被張毅雪反攻之後,立刻隨機應變。用上鐘氏連環腿的一招側踢,這一側踢經過他稍加改變,竟然應用得恰到好處。
小擒拿手和連環腿如此結合,她卻是從來沒有想到過,雖然她對它們的熟悉程度恐怕林閑松拍馬也無法趕上地。可要說對武學的領悟力和天賦林閑松真是堪稱難得一見的天才。
張毅雪眼中也泛起一絲訝色,他早知道林閑松並不好對付,可這是基于內力相克的基礎上,除此之外,他並不認為林閑松有多少長處。
而林閑松這一令人驚嘆的應變,卻讓他大為刮目相看。他對小擒拿手和鐘氏連環腿都不陌生,見林閑松靈活地將其中地招式應用餃接,心中對他更是重視。
被鐘美英和張毅雪在心中都暗贊了一番的林閑松此時卻並不好受。張毅雪散發寒氣越濃,他就需消耗更多的內力抵御寒氣。這無疑讓他地攻擊更加吃力。
與張毅雪的實力差距,讓他每攻出一招都必須要全力而為,與此同時還要對張毅雪的反擊萬分小心。
此時的張毅雪和剛才有些不同,全力而為之下,不光是手,就連眉角之間都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白霜,而他沒出一掌一拳,帶動的白霧,已經濃得和實物差不多。
林閑松心中苦笑,剛才只需躲開張毅雪的拳腳便可,現在卻是連那濃霧都沾染不得,無形間,張毅雪拳腳的殺傷範圍又增大了許多。
既要對付更加濃烈的寒氣,又要必須保持主攻地位,林閑松的消耗比剛才一陣要快得多。
十幾招下來,動作就有遲緩之勢,可即便如此,林閑松也不敢絲毫停下攻勢。
一旦攻勢暫停,張毅雪將能夠全力營造兩人身遭地低溫環境,而溫度越低,兩人之間實力差距將會被拉得越打。
所以此時此刻,雖然明知主動進攻有飲鴆止渴之嫌,可他卻只能飲下去,直到自己倒下為止。
林閑松這邊進行著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絕望的攻勢,他卻不知道張毅雪那邊卻也絲毫不輕松。
內力被對方相克,交手起來本身就是相當吃力的事,好在張毅雪內力深厚,運用純熟,這才能夠保持住優勢。林閑松地冬
以化解李家內力發出的寒氣,兩人剛才地一番交手,出來的寒氣環境就是在不知不覺間被林閑松體內的冬之訣慢慢化解。
如果不是張毅雪警覺得還算即時,說不定此刻他已經成為了林閑松的手下敗將。所以現在張毅雪首先要保障自己耗費內力營造的寒氣環境,另外還要應付林閑松背水一戰般地攻勢。
這兩項任務已經耗去了他的所有精力,完全無法再分心用來反擊。
兩日此時都是拼盡全力,誰要是有一點失誤,很可能就會被對方擊敗,只是林閑松滿臉通紅,一頭大汗讓人一看就知道岌岌可危,而張毅雪臉上卻如以往一樣一片慘白,讓人看不出他的狀況罷了。
「閑松形式好像不太妙…………」雖然站在一邊觀看,可關雪此時卻也是滿頭是汗,和林閑松不同的是,她這些汗都是硬生生被驚出來的冷汗。
鐘美英緊緊握著關雪的手,臉色發白地看著激斗的兩人,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胡成虎也沒有了他一貫的輕松,緊盯著兩個不斷變換的人影,喃喃自語道︰「這姓張的怎麼頭發眉毛都開始發白了,這再有個大胡子可就成山聖誕老人了。哎呀,看這架勢兩人會不會來個同歸于盡啊。」
「什麼?」關雪被胡成虎一句同歸于盡嚇得頭皮發麻。
鐘美英恨恨地盯了胡成虎一眼,輕喝道︰「你胡言亂語什麼,頂多就是個兩敗俱傷。我看出來了,閑松似乎對張毅雪的寒氣有免疫能力。所以就算被他擊中,生命斷不會有危險。」
胡成虎偷偷看了一眼鐘美英的眼色,「鐘會長好像和那個白臉小子挺熟的啊。」
「嗯,我家和他家算是世交,所以和他們兄妹三人從小便認識。」鐘美英說看著張毅雪那蒼白的臉龐微微嘆息了一聲。
看來鐘會長和那白面小子之間有故事啊,胡成虎臉上八卦之光大放。
「他是第一個擊敗我的同輩人。」鐘美英繼續道︰「我為了贏回來,拼命練,拼命練,誰知道他卻忽然失蹤了。」
一幕幕兒時的畫面出現在鐘美英腦海中,倔強的女孩,高傲的男孩,第一次失利的打斗。男孩在女孩心目中是玩伴還是偶像?那立下的誓言之時腦海中是否出現過男孩的影子。這些畫面已經漸漸模糊。
可是她卻更加倔強,雖然不知道拼命的練武又是為哪般,霸道的脾氣又是從何來;一步步走向偏執的她,以為自己將會一直這麼走下去。
可是當她又遇上一個外表平凡,心中卻也異常高傲的林閑松,當她第二次敗在同齡人手下,而且是讓她找不到任何借口的慘敗,她似乎又變了,雖然她自己感覺不到那細微,卻不斷潛移默化般地變化。
「哎」「啊」
耳邊傳來的驚呼,打斷了鐘美英的思維,她抬起頭,嘴巴張成了一個O形。
就見林閑松和張毅雪此時四掌相貼著,雙目圓睜,對立而視,兩人都喘著粗氣。林閑松原本熱汗潮紅的臉色此時卻是蒼白得帶這些許白霜,而張毅雪的臉色卻染上了淡淡的紅潤。
這一幕大挪移讓三人都驚訝不已。
在林閑松馬上要感到燈枯湮滅之時,張毅雪也感覺到即將要達到極限,于是不再閃避,雙掌迎上林閑松攻來的雙掌。
兩人體內此時都經歷著冰火相煎的巨大苦楚,冷熱兩種氣流從兩人手掌傳入對方體內,和原本截然相反氣息相互撞擊著,排斥著,包容著。
相比而言,內力較弱的林閑松此時卻是比張毅雪更為痛苦,張毅雪霸道強烈的寒氣沖入筋脈,而冬之訣卻不斷孕育出熱流與相抗。
張毅雪雖然也是苦不堪言,可深厚的寒氣,讓他逐漸掌握優勢,只要再堅持片刻,他就能一靠內力的優勢將林閑松擊敗。
林閑松一邊忍受著身體的煎熬,一邊飛速思考著,他當然也能感受到張毅雪的寒氣已經穩佔上風,如果繼續這樣下去肯定必敗無疑。
既然冬之訣產生的熱流無法抵御張毅雪的寒氣,那如果換作夏之訣呢?
兩股寒氣相撞,效果會如何?就算依然不敵,最少不會飽受冷熱相加的煎熬吧。
反正這樣下去是必敗之局,林閑松也不再猶豫,冬之訣一收,立刻全力運氣夏之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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