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老黃坐下後,吳星媽端上茶水。
老黃喝著茶沉吟了片刻,想想應該如何切入話題,吳星媽在一旁焦慮的看著老黃,不知會帶來什麼消息。
老黃把茶杯放下,看了一眼吳星媽,然後說道︰「最近警方在華北深山和珠島市分別破獲了兩起連環**殺人的案子,其中很多地方和這里的舊案雷同,我作為舊案的負責人也應邀參加了會審,而這其中牽扯到了你的兒子吳星,所以我專程來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听到兒子的名字吳星媽心里就涼了半截,難道吳星真成**了嗎?
老黃察言觀色,看出吳星媽內心很掙扎,對她說道︰「你先不用緊張,很多事吳星自己也是蒙在鼓里,警方暫時不會將他怎麼樣,如果事情和我們分析的一樣,對你對吳星乃至整個案子都是十分重要的,請你務必配合我一下。」
這話對吳星媽起到一點穩定心態的作用,表示只要能幫到吳星,願意盡力配合警方。
老黃說︰「那好,你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即可。」
吳星媽說︰「您請問吧。」
老黃直截了當的問道︰「你還記得2o多年前南江大學中文系教學樓師生被奸殺的那個案子嗎?」
吳星媽說︰「記得!」
老黃問︰「那你見過那個凶手嗎?」
這個問題讓吳星媽很遲疑,不知如何回答,講真話就等于承認吳星是孽種,可能對他不利,說沒見過,萬一警方已經掌握吳星作案的證據,對他同樣不利,怎麼辦呢?從來就不會想到有人要問自己這個問題,如何應對的話之前沒有思考過,老黃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吳星媽手足無措。
憑老黃的經驗,早就洞悉了一切,說道︰「你不用緊張,也不用擔心,說出事實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否則可能會誤導警方辦案,對吳星會很不利,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要揭開這個埋藏心底2o多年的傷疤,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警方不會無緣無故問及這個事情,一定知道了很多,無論如何都要把這檔子事自己全部承擔下來,哪怕可以為吳星頂罪也好,孩子是無辜的,想到這些,吳星媽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老黃在一旁漫不經心的喝著茶,耐心等吳星媽做完心理斗爭。
吳星媽一咬牙,問答道︰「見過!當時…….」
老黃接著問︰「是不是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頭戴白色面具和手拿彎刀的人?」
老黃有意沒等吳星媽繼續往下說,先問,這樣會讓吳星媽意識到即便自己不說,警方也已經掌握了大量資料,讓吳星媽徹底打消隱瞞的念頭,事實證明老黃的做法是正確的,吳星媽只有實言相告了。
吳星媽問答︰「是的。」並將自己在配電房外看到的情形描述了一下。
老黃明白了為什麼吳星和大宇的夢里都提到了配電房,原來竟是一個被忽略了的關鍵環節。
老黃盡量不給吳星媽思考的余地,接著問︰「之後,你是不是被這個凶手奸污了?」
吳星媽肩膀聳動了一下,開始抽泣,神情悲哀的問答︰「是的,看到他後我本想立即隱藏起來,沒想到他動作太快,門還沒得及關上就沖了進來,之後我就暈了過去,醒來才知道……」
老黃已經知道結果,不想讓她繼續痛苦的回憶,打斷道︰「知道了,那警方調查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說?」
吳星媽解釋了因為第二天就要出嫁的緣由,老黃嘆了口氣點點頭,表示能夠理解這種做法,她僅僅是為了保住名節和獲得幸福,並不知道會導致今天的後果,情有可原。
既然這個前提都已經承認了,別的就不會有所保留,老黃放慢了問話的節奏,好讓吳星媽逐步緩和內心激動的情緒。
等吳星媽擦拭眼淚的時候,老黃又喝了幾口茶,現在問題將要進入實質性的階段了。
老黃胸有成竹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凶手才是吳星的生父,而不是你的丈夫。」
吳星媽無可奈何的說︰「是的,當時不知道會懷孕,等和丈夫一起到醫院得知結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將他生下來,但吳星一直是個活潑可愛很正常的孩子。」
老黃說︰「嗯,那你告訴我你生下的是不是一對雙胞胎,吳星應該還有一個兄弟。」
吳星媽又將自己在鄉下生養和後來偶然得知哥哥3歲被拐賣的事實全盤托出,情況和老頑童的在山村了解到的信息吻合,那個怪人就是吳星的孿生兄弟,現在可以下定論了。
老黃將怪人作案伏法的情況簡單告知了吳星媽,同時,告訴她吳星在珠島也犯下類似的罪行,唯一的區別是吳星睡醒恢復正常後什麼也不知道,整個犯案過程是在無意識中進行的。
吳星媽暗自慶幸留在身邊的是相對正常的弟弟,而且吳星的所作所為是無辜的,自己才是罪魁禍。
想清楚以後,吳星媽哀怨的說道︰「求你件事,能不能讓我到珠島去看看吳星那可憐的孩子?」
老黃肯定的說︰「當然沒有問題,等我在這邊手頭上事情處理一下,完了我可以帶你去珠島。」
吳星媽千恩萬謝,老黃沒有什麼再問,起身告辭。
出來後,立即電話告知老頑童,一切如大家分析的那樣,全部得到了證實,接下來他還要到南江市局,將這個2o多年未果的案子徹底來個了結,畫上句號,一生的刑偵生涯終無遺憾。
深夜,吳星媽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睡,吳星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對自己懷恨在心?見到兒子後怎樣去向他解釋?因為一時的自私瞞天過海,釀成大禍,對不起兒子對不起社會,內心無法原諒自己,不論等待吳星的會是什麼樣的結局,他一生的幸福都被自己親手葬送掉。
她恨自己,繼而又恨**,凶手將不幸帶給她的家庭,再想到吳星也成了**……
無限的痛苦和矛盾讓她身心交瘁,甚至感到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沒有吳星讓人牽掛,她真想就此了結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