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千秋公寓。
「撲哧——」
門被推開,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男子走了進來。
很簡單的裝潢,對于這個優秀的企業的領導者來講,150平方米的空間似乎顯得有些蕭瑟。
一周未歸,木質家具上覆上了一層淡淡的薄塵。
何悠揚捻了捻手中的塵埃,白月般的眉尖間的疲憊中隱隱透出幾絲不悅。
穿越過大廳,他走到廚房,打開冰箱,一股濃重的騷味撲鼻而來。
他目光落向一邊的插座,看見冰箱的插頭被拔下,一個平民式的萬能充正在閃爍著光亮。
終于,他伸出手,撥打電話,那頭才剛接起,他便說道︰「將之前的那個保姆給辭了。」
那邊的秘書長微愣,然後有些猶豫地說道︰「何總,前段時間的保姆是花小姐……」
「花小姐?」何悠揚想了想,依舊沒有想起這個人。
「是啊,就是那個姓‘花’,名‘小姐’的小姐,我以為總裁知……」那個女人不是以前天天給何總送便當嗎?他還以為……
「我不知道。」何悠揚冷冷地打斷他,說完,便將電話掛斷。
他看了看腳邊閃爍不停的萬能充,溫潤的嘴唇抿著,剛要移開步子,忽然,腦海里閃過一個相貌平庸的人影。
他的手模向之前被重傷過的月復部,那里還帶著隱隱的痛楚。忽然想起那片黑暗里,那只有些冰涼手如此緊張地握住自己,一股莫名的感覺充盈了起來。
玫瑰般的唇揚起一絲清揚,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
腳步微轉,他轉過身,低體,拔下那個生機盎然的充電器,長時間的充電已經讓電池膨脹到了邊緣。
想了想,他又拿出手機,剛要撥下一個電話,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接起,還未說話,那頭便是一個嚴謹有些古板的聲音,里面充滿著命令的味道︰「听說你林姨回來了,有空過去看看,至于林姨的女兒,也稍稍在意一下,可能的話,最好拿下,花家看上並不是那麼簡單。」
何悠揚摩擦了一下手中的手機,那宛如幽湖淡淡的眼眸透露出一絲涼意,片刻,還是親和地回復道︰「是。」
似乎是察覺到那頭的一樣,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無奈︰「悠揚,不是爸爸不願意讓你自己決定,實在是……」
那頭的話還未說完,何悠揚這邊便將手機置放在了桌上,不去理會。
打感情牌嗎?有些辦法用習慣了,就再也沒有效果了,不是?
作為一個以利益為重的商人,似乎不好用了。
何悠揚想著,鏡子里,男人依舊是一副儒雅,謙謙君子的好形象,只是投不進眼底。
手里拿著萬能充,本來想要讓別人查一下那個女人的資料的,可是如今心情頓無。
花小姐……嗎?
過客罷了。
……
于是,觀摩花期表演倒立的人又多了一個。
那一頭的人似乎依舊是無視花期,自顧自的談著天,聊著家常。
雖然,氣氛有些詭異。
尤其是……圍繞在夜默城和何悠揚兩個人之間的氣場。
花期偶爾轉眼,便看見夜默城用那種電死人不償命卻又猜不透的眼神凝望她,然後瞬間轉移,這讓她感覺就好像沒有這回事情一樣。
想著剛才何悠揚竟然叫林蜜雪叫「干媽」,花期的額角情不自禁地抽動了一下。
其實,前不久以前,她心里狠不得去找紅燈區的那些饑渴的女人將何悠揚這個人OO了再XX,XX了再OO。
白白浪費了三個月,竟然結果有誤。
是個人,到最後都會說句︰你妹。
花期如淡定,她只會說︰尼瑪。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聊的,竟然聊到了藝術品,而且還是人體藝術。
「人體藝術不只是單單的把身體在外面,這種單單的是不被納入藝術當中的。而真正稱之為人體藝術的是一種超越。」何悠揚抿了抿小貝遞給他的清茶,說道。
「那大哥哥,你看,那邊那個,算不算是一種藝術?」小木耳指著花期那個方向,問道。
圓圓的眼楮里滿是狡黠。
小孩是記仇的,果斷沒錯。
花期︰「……」
你個球,也算是藝術。
何悠揚眉尖輕佻,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花期身上,看著那張因為倒立有些沖紅的臉,莫名有些似曾相識的味道,他轉過頭看向身邊的林蜜雪,看見她似乎並沒有想要放過花期的意思,作為一個聰穎的人,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目光再一次落在花期身上,剛要開口回答小木耳的話——
忽然,夜默城站了起來,拿著手中的雜志,朝著那頭的花期走了過去。
花期看著夜默城,一下子明白了夜默城的意思,整個人身體一翻而下,恢復了頭上腳下的順序,速度太快,腦充血充的厲害,花期沒站穩,一暈,直接順勢暈在了夜默城身上。
夜默城抱著花期,本來要離開的腳步頓了頓,留下來了輕飄飄的四個字︰「上下不均。」
眾人華麗麗地︰「……」
花期華麗麗地︰「……」
默默,你是在評價我這個「人體藝術品」麼……?
一路上,沒有說話。
花期吞了屯口水,直到離得那麼近,她才感覺到了夜默城身上的寒意。
是人都知道,某某此時心情不佳。
有些不習慣此時的氣氛,花期開口道「默默,你的脖子好細啊……」
典型的沒話找話。
說完,有些色色地模向夜默城的脖子,可是,為什麼手指在他脖子上筆畫,那種感覺怎麼那麼像默默就是待宰的母鴨?
花期瞬間被自己富有想象力的大腦給雷到了。
夜默城不做聲,依舊步伐穩健地向前走。
「默默,你的脖子真的好細啊……」
「……」
「默默,你的脖子真的真的好細啊……」
「……」
「咦,默默,你的皮膚比那個小文文還女敕的說……」
就在花期以為夜默城不會回答她的時候,只感覺到自己指尖踫觸的喉結鼓動了一下,耳邊听到了一聲輕輕地——
「嗯。」
隨著這個字的落下,親和的,暖暖的,一時間所有的生澀和不習慣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