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趕緊理了理裙子站好,紅著臉撓著頭緊張的說,
「那個,那個、、、、、、」突然腦中一亮,想到自己是找發夾的,就連忙抬頭望著墨琛說,
「我洗澡月兌衣服月兌到一半,才想到頭發沒挽起來嘛,所以就、、、、、、、」說完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暗自吐了下舌頭,今天一天說的謊話,比她一輩子說的謊話都要多,真是做不得一點點壞事。
墨琛知道她是害羞,況且她平常都是迷糊蛋一個,自然沒想到其它,只是笑著有些拘謹似的說,
「那你慢慢洗吧!」說完就君子的把門關上。
剛一出來,忙著收杯子的肖媽直起身問,
「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啊?」
墨琛靦腆的指指里面說,
「小兔還沒洗完澡!」
肖媽心中得意的朝肖爸使去一個眼色,瞧瞧,她找的這個女婿多好,知道女兒在洗澡就出來了。要是換別的男人啊,巴不得一直待在里面呢。
墨琛見時間晚了,如果不是他來,可能肖家夫婦都睡了,開口說,
「伯母,時間也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會和我媽一起來接你們,然後我們一家去外面吃頓飯,就簡單的當是我和小兔的訂婚儀式好嗎?如果您還有什麼要求,您盡管跟我說!」
肖媽連忙笑說,
「我哪還有什麼要求啊!這麼晚了,你還要走啊,就在這里留夜唄。一會兒我給你媽打電話,明天讓她自個兒來就好了,你上班也辛苦,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跑來跑去的,況且你看,小兔回來的那麼晚,你也沒機會好好和她說說話,晚上就留下來吧!」
墨琛不習慣在別人家過夜,只推著笑說,
「沒事,反正開車很快,過夜挺麻煩的!」
肖媽豪氣昂起頭說,
「麻煩什麼啊!」
這時肖爸推了推肖媽在她身後就聲提醒說,
「咱們家就三間房,我們一間,書房一間,小兔一間,你使頸留人家,真留下來了你讓人睡哪啊?」
墨琛耳尖听見了,一听這話,心里份外激動,恨不得馬上留下來,要是跟小兔睡一間最好。不過他覺得這種希望太渺茫了,哪有當父母的,會讓沒出嫁的女兒和一個男人共一間房?
誰知肖媽扭頭給了肖爸警告的一個眼神,又笑著對墨琛溫柔說,
「琛兒啊,你就在伯母家睡吧,晚上家里房間不夠,你就委屈點兒和小兔睡了,就是她床有點兒小,擠了點兒!」
墨琛紅著臉壓抑著激動害羞的說,
「伯母,這個不太好吧!」
肖媽親和的拉起他的雙手拍拍說,
「這有什麼不好的,你們早晚是要結婚了,伯母相信你。唉,伯母做夢都想要個兒子啊,要是有人肯叫我一聲媽就好了!」
墨琛不好意思的猶豫了下,又靦腆的叫了聲,
「媽!」
肖媽一听嘴都樂歪了,高興的說,
「好好好,乖啊,那晚上不走了就留下來吧!」
墨琛有些窘迫的點頭。
等墨琛進了小兔的房間,肖爸有些生氣的罵,
「你這女人怎麼回事,你女兒丑的嫁不出去是不是?女兒還這麼小,你就讓一個男的和她、、、、、、唉!」
肖媽撇了他一眼罵,「你這老古板懂什麼,我這是考驗未來女婿呢!如果他真的能規矩的和咱女兒呆一個晚上,那說明人家是真君子,以後根本不必擔心人家會在外面拈花惹草!」
肖爸反問,
「那要真和女兒發生了點什麼呢?你後悔都來不急!」
肖媽又夢幻的合著掌笑說,
「那說明琛兒對咱們的女兒情不自禁啊,說明他很愛很愛咱們的女兒啊,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肖爸恨恨的罵,
「就你歪理一堆,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我懶的理你,睡覺去了!」
肖媽微惱的對著他的背影做個鬼臉道,
「早點兒抱外孫有什麼不好的!」
小兔擦著濕噠噠的頭發從里面出來,看到墨琛還坐在床前,驚訝的問,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
墨琛只站起來問,
「你家沒有吹風機嗎?」
「有的!」小免用手指了指梳妝台前的抽屜。
墨琛起身去找出吹風機,插電後招手道,
「過來,我給你吹頭發!」
小兔不自在的後退兩步說,
「不了,這麼晚了,墨琛哥哥、、、、、、、、你還是回去吧!」想到小宇的警告,她連叫墨琛哥哥都覺得有些別扭了。
墨琛放下吹風機,把她推了過來,認真的給她吹起頭發來。
小兔慢慢的享受起來,內心更覺得愧疚了。這種感覺很溫暖,小時候洗頭後,媽媽會逼著她把頭發曬干後再進去看電視。長大了點兒有了吹風機,媽媽也幫她吹過幾次,不過大多數都讓她自己弄。
自己吹頭發很煩啦,手一起舉著,時間長了有些酸,而且感覺半天吹不干似的。有人吹的感覺就舒服很多,所以一個人時,天不是太冷,她基本就懶得吹頭發,就用干毛巾多擦幾遍就好了。
墨琛的手法很溫柔,像去剪頭時,那些洗頭的人給她吹頭發,吹風機轉的過慢,有時候就會讓她感到頭皮燒疼。她剛想開口叫疼的時候,吹風機又轉過了,于是她不好再說什麼,可感覺就是不舒服。
墨琛的兩只手好像一直在動,一只手拿著吹風機慢慢不停轉動,一只手溫柔的在她的發絲間穿梭。這樣過了十分鐘左右,嗡嗡聲終于停了下來,墨琛大功告成的說,
「好了,干了,可以睡覺了。晚上我不洗澡,你不會嫌棄我吧!」
小兔訝異的瞪大眼指著他吃驚的說不出話,
「你,你、、、、、、」
墨琛笑著無奈的聳聳肩說,
「媽一直讓我留下來,沒辦法,所以只好、、、、、、看你這個子,我還是去沖個澡好了!」
「媽?」小兔更是訝異的下巴都要月兌掉。她沒听錯嗎?還沒等她問個清楚,墨琛已經鑽到浴室去了。
小兔站在那里也不是,坐在那里也不是。出去敲爸媽的房門,還被罵了一通,無奈又回到房間。正好墨琛從浴客出來,嚇的小兔蒙著眼大眼尖叫。
墨琛被她叫的不好意思的笑說,
「沒辦法,沒衣服穿,洗了澡再穿穿過的衣服,感覺不舒服!」他心想,她早晚要習慣他的不是?不能老這麼害羞啊。雖然他喜歡她的害羞,可是偶爾大方主動些,他想他會更喜歡。
小兔匆忙的從衣櫃里找出一個床單,一邊捂著眼楮一邊背過身把床單扔給他,像躲瘟疫一樣避的老遠。
床單是哈嘍凱蒂的圖案,墨琛根本不想圍上,圍了像個什麼樣子啊?幼稚死了。但是看小兔害羞躲的老遠的樣子,他用兩根手指夾住床單的一角,有些害怕的看了兩眼,然後閉上眼,忍了忍有些不自在的圍上。
「好了!」小兔這才轉過身來。看墨琛腋部以下都被漂亮可愛的凱蒂環繞,想到他平時不苟言笑的樣子,就覺得很好笑。他背對著她,拿著吹風機在吹著頭發,遠遠看去,好像一只大凱蒂一樣可愛,她不自覺丟了緊張與不自在,忍不住偷偷抿起嘴角微笑起來。
墨琛吹干了頭發,像是在自家家里一樣,一點兒都不客氣的,舒服往床上一躺說,
「好了,終于可以睡覺了!」那小床被他壓的咯吱一響。
見他躺在那里,小兔臉又紅了起來。平常她一個人睡著床,感覺挺大的,怎麼他往上面一躺,這床就這麼小呢?手長腳長的,把整個床都佔滿了,她上去都不知道睡哪里?
可墨琛還在嫌棄這床大了點兒,如果再小點兒,小兔就可以直接睡到他懷里了。
見小兔杵在那里不動,墨琛微抬頭問,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覺啊!你不睡我睡了!」他歪頭閉眼,裝作睡著的樣子。心里則暗想,房間根本沒有其它能睡的地方,除非她要在書桌前坐一夜。
小兔又站在那里杵了十來分鐘左右,想著爸媽都在家,應該沒什麼事吧!可是一想,如果小宇知道了她和墨琛睡在一張床上,肯定會很生氣的。就算她到時候怎麼解釋,一男一女睡在一張床上,應該解釋不清吧。
但是,不睡嗎?要坐在書桌前一夜嗎?還是去外面客廳的沙發上睡?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衣櫃前,準備去床被子去外面沙上睡,剛打開衣櫃,就被人從後攔腰抱起,反射性的嚇的就要尖叫,可人家好像早就料到了,一個旋轉就捂住她的嘴,尖叫之聲被擋在厚實的手掌下變成一陣模糊的嗚咽。
他抱著她到床上躲好,對著她的眼楮溫柔提醒說,
「不要叫喊太大聲吵醒爸媽,睡覺了,我很困,晚上不會做什麼的!」說完就撐起上半身關掉燈,在回到床上把人圈到懷里,動作一氣呵成。
小兔靠在他懷里,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僵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呼吸平穩。扭怩著,不安著、、、、、、竟然慢慢睡著了。是真的累了,在外面被墨宇纏了那麼多次。
想到小宇,她睡著時,連嘴角就是彎的。睡夢中,不自覺的朝溫暖的地方爬去,緊緊偎在那堅實的胸膛,只以為她偎的是小宇。
墨琛真的很累啊,開了六個小時的車。回到墨家是上午九點多,然後他又去訂花,去布置房間,買菜,頭一次學燒菜。等一切弄玩後,就下午五點多了。中間怕菜冷了,又加熱了兩次。
然後是小兔回來,然後是小兔走,然後是一個人的苦惱糾結。開車到肖家的路上,等紅燈時,還差點困的睡著了呢。跟肖媽說話時,都感覺眼楮澀澀的好困,心里想著晚上回去一定好好泡個澡睡一覺,明天才能保持最好的一面見小兔。
剛剛為了讓她放心,他閉著裝睡時,差點真的睡著了,還好他一個機靈突然驚醒,這才沒讓兔子跑出去。
所以說,他是真的困,可是,當溫香軟玉在懷,他命令自己多少次睡覺,身體里就是燥動的沒一點兒睡意。
特別是她往他懷里蹭時,就跟小貓撓癢似的心癢癢,恨不得馬上、、、、、、
可是他答應過她,晚上不動她。再說這是在肖家,做出格的事不好。
可他就是困啊,困到睡不著的困啊,真的很痛苦。
他想松開她,可能會睡著。
于是不顧跌到床下的可能,稍稍往外移了移。
可是她很快就跟了過來,把他的胸膛當枕頭,雙手還纏在他腰上。墨琛一個深呼吸,那一刻艱難的差點沒死過去。
心里有一個聲音在說,反正是自己老婆,模模怎麼了。
于是手慢慢探到她光滑的腰部,見她沒有醒的跡象,又慢慢的往上往上、、、、、、、結果是越模越舍不松手,越模越難以控制。
小兔在睡夢中,又夢到與墨宇在一起時的熱情,感覺到身體里的騷動,難耐的拱起身。等那種空虛被真實的填滿時,她嚇的從睡夢中驚醒。
僵了一下,就推著身上的人,邊哭邊急說,
「墨琛哥哥你說話不算話,你說過不做什麼的!」
不做什麼怎麼對得起這良宵苦短?
此時箭都發出去了,能不射嗎?
可是身下的就是不合作!越推越使力,還有大哭的架勢。
墨琛動作稍輕一點兒的哄說,
「小兔,乖一點兒啊,爸媽睡著了,吵醒他們不好!」
小兔果然被嚇的不敢叫出聲了。墨琛的動作又大了起來,小兔不敢發出聲,只好咬唇忍著,只是眼淚一直流啊流,覺得好對不起小宇。更氣墨琛說話不算話、、、、、、他一點兒也不君子。墨琛本想來一次就好,解解渴就行!可是真的忍不住,這樣不知道折騰了多久,等他發現時,小兔已經昏睡過去了。
他抹著小兔困倦的小臉,心中全是愧意,剛剛一個激動控制不住,好像過份了些。心中總覺得是她太小,所以才承受不住自己的需求。唉,怪就怪小兔生日那天,他喝了點酒沒能忍住的破了色戒,這一破戒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睡在自己懷里,想要再忍也忍不住了。
屋里全是歡愛後的氣息,畢竟是在別人家,弄的太亂不好意思。墨琛連忙開始掩美自己的罪行,抱著昏睡的小兔去洗澡。
小兔迷迷糊糊的任他搓洗著,墨琛被她的憨態迷的無法自已,沒能忍住的在浴室里又要了她一次。
小兔被他的動作弄的清醒,又推不開他,氣的在他肩上使力咬了一個牙印。最後兩個人都不知道怎麼睡著的。
早上醒來,小兔也不管身邊的人,掀開被子就起床。昨晚墨琛睡覺前給她穿上了睡衣,減少了些許的不自在。
墨琛看小兔難得崩著臉,知道她是氣了,自己昨晚的確過份了些,不管她的掙扎,從後面摟著她,下巴抵在她頸邊輕問,
「昨晚弄疼你了是不是?」
小兔不說話,就是一個頸兒推著他掙扎。
墨琛抱歉的說,
「都是我不好,小兔,你打我吧,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不好!真的,你想要怎麼罰墨琛哥哥都行!」
小兔卻不說話,也不掙扎了,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掉。
其實她可以吼,也可以罵的。但是,她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墨琛哥哥對她那麼好,那麼喜歡她,但是她卻背著他後小宇、、、、、、
小宇說的對,她就是那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她就是賤。她不想在這樣下去,從墨琛懷里轉身,含淚仰頭直視他說,
「墨琛哥哥,對不起、、、、、、」
墨琛不等她說完,就低頭親親她的眼淚憐愛的說,
「傻瓜,說什麼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乖,別哭了,我保證下次我一定忍住好不好?」
淚光模糊中,那樣被人珍視的眼神,濃濃的深情,滿滿的倦戀,真的讓她說不出口。
可是怎麼辦,她的心里只喜歡小宇啊。她怎麼能因為墨琛哥哥的好,就無法開口拒絕?她真討厭自己的懦弱,為什麼她不可以勇敢一些!
墨琛溫柔的擦著她的眼淚說,
「好了,傻瓜,別哭了,再哭眼楮都腫了,一會兒我們還要去外面吃飯呢,眼楮哭腫了多丑啊,別人見了都會笑你的,這麼大了,還是個愛哭鬼!」
小兔洗完了臉,腦袋又清醒了一些。她想,不管怎麼樣,哪怕是被小宇罰也好,她還是把事實說出來吧,她不能因為墨琛哥哥的好,而一直傷害墨琛哥哥。
正在她找機會準備說時,門突然敲響了,媽媽在外面喊他們吃飯。
她空落落的站了一會兒,又安慰的想,還是吃完飯再說好了,反正還有一整天的時間。
心情有些煩燥的想,事情怎麼會弄的那麼復雜呢!墨琛哥哥怎麼會喜歡她呢,感覺那像夢一樣。在她心里,墨琛哥哥是高不可攀的神話,怎麼會喜歡上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的她呢?
沒想到剛吃完飯,墨宇和干媽就上門了,還提了好多禮物,一看包裝就很貴的那種。小兔看到墨宇就心里一跳緊張起來,生怕他知道昨的事。
而跟在吳美雲身後,一臉死氣沉沉的墨宇,在看到漂亮可愛的小兔子後,終于打起精神,活了過來。
他對著她暗暗動了動手指,小兔雙腿猛的一緊,感覺癢了起來。然後不好意思的偏過腦袋,在心里暗罵,小宇壞死了。
墨宇得意的暗笑。
昨天晚上爽過癮了嘛,一回去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到天亮,一大早就被老媽從美夢中拉醒,說什麼一起去肖家拜訪。他煩的不得了,迷迷糊糊的被拽了起來,穿上老媽塞來的衣服,壓著起床氣黑著臉悶不吭聲走出去。
然後又去商場買了一大堆東西,直到手提不動時,墨宇才想起來的問,
「哥呢?」他昨天晚上回來的晚,以為墨琛已經睡了,也懶得去敲門。
吳美雲忙著挑禮品,不再意的說,
「一會兒你就看到了!」
老媽喊他的時候,他還做著跟小兔在一起纏綿的春夢,哪里听得見她說去誰家啊。直到走到肖家門口,他才知道去肖家,心里有些奇怪老媽一大早就去買禮品,提這麼多東西到肖家來干嘛。沒想到出來迎接的還有他的小兔子呢,心里歡喜了不少!正偷偷甜蜜著呢,墨琛一臉清爽的從小兔的房間里走出來。穿著白色襯色,胡渣微露,性感帥氣迷人。
墨宇猛的瞪大眼楮,差點沒驚的沖起來,小兔隨著墨宇的表情,心都提到嗓子尖兒了。
吳美雲看到這種情部下,依然不減帥氣的兒子,笑著故作責備的說,
「你也真是的,這麼大了,都不知道回家!」
肖媽親熱的拉著吳美雲挑眉說,
「老吳啊,都這時候了,你說這話也矯情了點兒吧。昨晚他們小倆口都睡在一起了,你現在想不認我這個親家都不行了!」
吳美雲高興的環住肖媽說,
「老龔,你說的這是哪里話了,我做夢都想咱倆成為親家。你想想看,咱們十七八歲時說的戲言竟然成真了。當年我結婚後,你也沒有聯系,因為距離,我以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呢,沒想到多年後,我們竟然想遇了,我的是兒子,你的是女兒,還這麼巧的他們互相喜歡,唉,你說這不是天定的緣份嗎?」
「對啊,哈哈,這是天定的緣份!」
墨宇一听到肖媽說「小倆口都睡在一起了」就身體一僵,眼神慢慢朝小兔看去。當看到小兔眼里的愧疚與擔心時,他茫然了,傻了,腦袋中一片空白。比那一次等了一夜,知道小兔和大哥好了後當時的心情更痛。
那種感覺就像休克了般。許久許久,眼前才慢慢清晰,身體才慢慢恢復知覺,腦子才慢慢轉動。眼前是老媽與肖媽高興的嘴臉,哥哥幸福的站在一邊。還有,還有他的小兔,壓抑著眼淚,用很擔心很擔心的眼神看著他。
那種從前讓他看一眼就覺得很揪心的眼神,可是此時再也無法讓他有多的半分感覺。
他像死寂了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木木的不動。
她們在說什麼?親家?親家!他沒有光彩的無神眼光轉到桌子上的一堆禮品。原來,原來老媽讓他穿的好看點兒,買一大堆禮物,就是過來提親然後吃他們的訂親宴啊!
可笑,真是可笑!枉一向自詡聰明的他,竟然這麼後知後覺。
「啊!」他「啊」的一身長吼跑了出去!
談的熱絡的吳美雲與肖媽都嚇了一跳。吳美雲皺眉抱怨道,
「這孩子突然發了什麼瘋!」
肖媽緊張的望著那兩抹身影,因為墨宇跑了出去,小兔就跟著跑了出去,肖媽擔心小兔又跟上次追爸爸時一樣,不注意弄傷了腳。
吳美雲看出肖媽的緊張,轉頭對墨琛說,
「你去看看吧,小兔是你的未婚妻了,她年紀小了點兒,你要把人照顧好!」
墨琛看到小兔追出去後,就想跟著追出去了。可是他想,這種事情,還是小兔說比較好吧。如果他解釋,小宇肯定會說他橫刀奪愛,搞不好還會恨他。但是小兔解釋就不一樣了,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嘛,只要小兔說喜歡的人是他,小宇應該慢慢會理解的。
他擺頭說,
「不用了,小宇沒事,他們兩個年紀一般大,有話好說些!」
吳美雲覺得兒子太不上道了,再未來岳母面前,他肯定要表現的很疼人家女兒啊,這樣人家才放心把女兒交給他。他倒好,提醒他了,他拒絕,明說了,他還呆的跟木頭一樣的站在這里不動。她當媽的都開始懷疑,如果沒有她的搓合,這笨蛋兒子這輩子娶不娶得到老婆。
墨琛看媽媽的眼神一直睨著他,他無奈只好追了出去。只是出去東看西看了半天,也沒找到小兔與墨宇的身影。現在回家媽媽一定會罵他沒用,墨琛就決定站在肖家不遠的地方等小兔回來就好。
小兔生怕和上次一樣的事會發生,小宇會消失在她眼前,然後她一直找,努力找,怎麼找都找不到。
她不要看到那個絕望又悲傷的墨宇。她也不要看到那個帶著放浪笑容吻著別的女子的墨宇。
所以她用盡全部的力量,努力奔跑著。
其實她一直是體育場上的敗將弱兵,但也許,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潛能有多大。當不顧一切的決心只做一件事時,結果往往超出你的預料。
她盯著眼前的背影,不知道累,只想,快了,快了,快追上了。
等終于追上時,她緊緊的抱著他,好像這時候才記起呼吸,急促的喘著氣。
墨宇邊跑邊哭,鼻子眼楮里都是淚,臉上一片狼籍,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抱不住了他,一邊昂著頭尖銳的大喊,
「滾!」一邊用力掰她的手,想要甩開她。
他氣的渾身發軟無力,而她用盡生命中所有的力氣緊緊抱著他。
所以,他使頸,使頸,再使頸就是甩不開她。
他氣急了嘶吼,
「我叫你滾你听見沒有?」
小兔抱著他,臉緊靠在他的背上擺頭,哭著連連說,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宇,你不要難過,不要生氣,你想要我怎麼樣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
墨宇憋著氣慢慢平靜下來,冷聲輕問,
「我只問你,你們昨晚做了沒有?」
小兔知道他說的「做了」是什麼意思,只是埋頭靠在他背上不說話。
墨宇嘶吼,
「我問你,你們做了沒有?你就回答有還是沒有就行了!」
小兔哭著碎聲答,
「小宇,我和墨琛哥、、、、、、我和他做了,可是、、、、、、、」
他用力甩開她,突然轉身,冷冷盯著她說,
「不要可是,沒有可是!」而笑又笑著說,
「至少我的人生中沒有可是、、、、、、我也不要一次次的听你對我說可是!很好啊,你們昨晚在一起了,你們要訂婚了,很好啊!以前,就當我是犯賤好了!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從此以後,你就做我的大嫂吧!」
他說完就絕然轉身。小兔急的拉住他慌亂的大喊,
「小宇,你听我解釋,听我解釋!」她滿臉全是淚,哭的都要跪下來了。
這畢竟是他用命愛的人啊,他怎麼忍心讓她如此難過傷痛。他忍淚,哽咽道,
「你說!」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的圍觀者,但他們悲傷的眼里只有彼此。
小兔見他願意解釋,慢慢直起身體,生怕墨宇會絕情的走掉,腦子里慌成一片,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昨晚,昨晚、、、、、、」
墨宇突然伸手打住,請求的說,
「不要再說了好嗎?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你說的每一個字,就像用刀在凌遲著我的心一樣!肖兔,你不懂,你不懂我有多愛你,你也不懂我有多珍惜你,所以你才一次次這樣傷我的心!」他含著淚絕望的說。
他實在不該奢望,不該奢望這世間竟還有幸福。
小兔連忙點著頭說,
「我懂,小宇,我懂的,你喜歡我就像我喜歡你一樣的喜歡!」
墨宇冷冷的無力的扯開她的手,退開一步,慢慢冷靜下來,句句帶血,悲傷絕望的沉沉說,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第一次在我的心里有多重要!我曾幻想過無數次,在某一天,我們把彼此的第一次交給彼此的樣子,可是、、、、、我沒這種機會!于是我難過憤怒,當我得到你後,我又高興,高興的昏了頭。我想,第一次有什麼重要呢,我愛你就勝過了一切啊!所以,因為愛你,我認輸,認命,只要以後我們兩個能好好的就行!你知道我的個性,如果不是因為那麼愛你,我怎麼可能背叛我最敬愛的大哥,怎麼可能背叛我自己昏了頭的選了你?你根本一點兒都不懂我內心的掙扎與煎熬,抱緊你,我需要多大的勇氣!我幾乎背叛了全世界啊,但我得到了什麼?」
小兔看他憤怒的神情,想想拉住他,他甩開她的手後退一步字學泣血的說,
「你不懂我的退讓,你也不懂我心中的遺憾,你更不懂,一直驕傲的我有多麼鄙視這個為愛而放低自己的墨宇!肖兔,我一直以為,你小,單純,什麼都不懂。我以為我了解你,比這世上的任何人都了解你,因為你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但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一點兒都不了解你。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你喜歡誰,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愛我還是耍我,或者你一直都恨著我,恨我以前捉弄你,所以故意折磨我,現在看到我痛苦你滿意了?」他憤恨的吼,邊吼邊後退。
她到底明不明白,愛情是一對一對的游戲。她到底明不明白,一個人只有一顆心。當對方全心全意付出整顆心,想得到的自然是對方全心全意的整顆心。不要說什麼開心就好,也不要說什麼我是真的愛你,出軌只是一時的情不自禁,不要找借口,不要找任何借口。因為所有的借口都是扯淡,都只是在證明,你沒有我那麼愛你。
他是墨宇,他是從小就很龜毛的墨宇。他的愛,要莫不給,要莫不要,要給要要,就必須是全心全意。否則他寧願孤獨一生,痛苦一生,也不將就的委屈求全。
所以,肖兔,你一點點都不懂我。
小兔哭的全身發顫,腦子發昏,唯一記得的就是想要拉住他。可是小宇不讓她親近,她想起那晚小宇憤恨的說,如果哪天她惹他生氣了,他就抱著她在世紀廣場、、、、、、
她不管不顧的撲過去摟住他,踮起腳尖欲親他,只要能留下他,她什麼都願意做。
可因為墨宇的閃躲,她只親到了他的下巴,涼涼的,那麼冰人。
他推她冷聲說,
「不要踫我,髒!」
「髒!」就是一個字而已。很簡單的一個字,她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听到那個字,看到他厭惡的眼神,就像,就像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一樣。
以前,他也用厭惡的眼神看過她。可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那時候,被那種厭惡嫌棄的眼神盯著是多麼幸福。
因為他剛剛的厭惡,就像盯的是街邊的妓女一樣,不屑,嘲諷,鄙視,唾棄、、、、、、、只是一個眼神而已,便殺的她體無完膚不敢靠近。
望著他越走越遠的身影,她再也沒有力氣追上去,再也沒有勇氣去牽他的手。
因為他說她髒。
她真的很髒嗎?
她心碎的環住自己無助的蹲在那里哭泣。
她也不想啊,她真的不想,可是、、、、、、、
至少,我的人生里沒有可是!
墨宇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宇,小宇,小宇!」她哭泣的蹲在那里一聲聲喊,仿佛每喊一聲,她的心就不那麼痛了一親。
圍觀的人們指指點點,可傷痛的她,又能听到什麼呢?
也許一輛車從她的身上輾過,她也不會感覺到疼痛吧!
原來,這就是愛情,甜蜜又憂傷的愛情。
墨琛在門口等了許久,還沒見兩個人回來,看了看時間都十一點了,要去吃午飯了,趕緊出去找。
出了小區門口,順著街道一直走,看到圍觀的人群,好奇的擠進去看,只見小兔蹲在那里無聲的哭泣。
「小兔!」墨琛急聲喊著沖過去。
小兔淚眼朦朧中驚喜的抬頭,以為是小宇。可是一看那張過于嚴肅的臉龐時,又黯然的垂下頭。
她的小宇,她的小宇再也不會回來了。
墨琛憐愛的抱起她說,
「你怎麼這麼傻,怎麼蹲在這里哭啊,是不是墨宇那小子又欺負你了,把你弄哭後他自己就跑了?哼,看我晚上回去不好好教訓他,這麼大了,還改不了欺負人的習慣!」
小兔卻什麼也听到的往他懷里鑽著打顫說,
「冷,好冷!」
墨琛奇怪的看了看天納悶說,
「小兔,你是不是生病了?太陽這麼大,還是夏天,你怎麼冷的打顫?我送你去醫院好嗎?」
「墨琛哥哥,抱緊我,我真的好冷!」
抱了小兔回家,大家看小兔大眼無神,一直抖著身體叫冷的樣子,都擔心急壞了。
吳美雲說,
「要不送醫院吧!」
肖媽則不同意的說,
「送醫院干嘛啊,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也不知道剛剛和墨宇那孩子出去干嘛了,這倆孩子也是,好的時候好的很,不好的時候吧,跟仇人一樣,特別是我家小兔,明明知道墨宇那小子喜歡欺負她,還愛跟在人家後面跑,沒出息!」
听到老友責怪,吳美雲義憤填膺的說,
「老龔你別生氣,我這就打電話問他剛剛是不是欺負小兔了,要真是,我這當媽的第一個不放過他!」
肖媽連忙拉住她勸說,
「別啊,我只是隨便抱怨兩句,沒別的什麼意思,墨宇那孩子還是挺好的!」
吳美雲推開她的阻攔堅定說,
「沒事,你甭管,剛剛瞎吼一聲都嚇死人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在發什麼瘋!」
墨宇正傷心的走在路上,听到手機響,看也沒看的掏出來就往大馬跑上扔,一個車駛開來,很快壓著了碎片。
吳美雲打了幾遍,皺眉說,
「關機了,這死小子八成是知道自己做了壞事,所以嚇的關機了!哼,晚上回家給他好看!」
肖媽又勸了幾句。墨琛一直抱著小兔坐在沙發上,還給她包著毛毯輕輕的哄著,對著她的耳朵一遍遍溫柔說,
「小兔乖啊,不要怕,墨琛哥哥在旁邊,乖,不怕!」
夏天那麼熱,抱個人,還捂個厚毯子,墨琛早已熱的汗水滿臉發紅了,可是他的聲音依然那麼溫柔,表情依然那麼耐心。
肖媽望著,心漸漸平了下來。這墨琛,真是沒得說。
她擺擺手說,
「親家啊,你先坐一會兒,我看琛兒這樣,怕他中暑,去煮些綠豆湯給他一會兒喝吧!」
吳美雲點頭說好。又打了幾通墨宇的電話,全是打不通。她咬牙暗想,以前老人說,家里有兩個孩子的,總是一個好一個壞。她那時不信,現在可真信了,真是一個讓她極度放心,一個讓她極度頭疼。
墨琛哄著,小兔哭完後無神的發著呆,終于慢慢的,慢慢的睡著了。
墨琛望著她滿是淚痕的熟睡小臉,心疼的暗想,希望每個睡夢過後,就是新的明天。心中卻好奇,小宇到底干什麼了,能讓小兔這麼難過,找機會得仔細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