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水壺,田貴蘭發現桌面前的銀兩,疾手拿起三文錢,臉孔露出明顯驚喜之色,側頭回望著一大一小,問道︰「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快把三文錢給依依,是依依的銀子!」自家老婆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徐楞子不高興地瞪著她。
「不用了。」搖擺著小手,柳依依小聲打斷他們妻夫兩人的對話,側頭對著旁邊的人,輕笑道︰「徐伯娘,依依要買你家的草藥,這三文錢是給你們的,你收起來吧!」
「這個…」
手里緊緊攥住銀子,田貴蘭一雙滴溜溜轉眼珠子飛快地瞅自家男人一眼,笑眯眯地將銀兩塞給柳依依,拍著她的小手道︰「依依,這點草藥也不值什麼錢,我前幾天還叫你楞子伯伯拿去丟掉呢,我們送給你也別給什麼銀子,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話,你別忘記來找我們,伯娘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點力干活,可以幫你做事!」
「徐伯娘,依依知道,以後也需要你和楞子伯伯幫忙,但是,這三文錢一定要給,要不依依就不敢收草藥!」
朝她笑了笑,柳依依再次將銀子放在桌面上,彎下腰又抱起腳邊喜歡粘人的小白狗,對著門口站著的人︰「楞子伯伯,那就麻煩你幫依依送過來了,依依先行一步!」沒待他們回過神來,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屋內的夫妻兩人樂滋滋地相視而笑,眉開眼笑的徐楞子抱著草藥趕緊追著出來,沖著前面的小人影︰「依依,路有點滑,走慢一點!」
「楞子伯伯,依依沒事!你小心點!」前面的人沒回頭,只是提高聲音回應。
「放心,這點路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有一茬沒一茬說著話,往家里趕路。
回到家里,柳依依接過草藥,從對方的交待中知道一次該熬多少藥,弄清楚後立即回廚房去幫婆婆先熬藥水。
半刻鐘之後,用木盆子裝著藥水,柳依依端著木盆來到婆婆房里,見她還躺床上睡覺,心有點沉了起來,輕聲地叫喚︰「娘,娘,你睡醒了嗎?」
「依依,怎麼了,有什麼事?」
喃昵的語氣仿佛是剛從夢中醒過來,躺在床上的寧娘子伸手拍了拍額頭,緩緩地模索著起身,蹙了蹙彎彎的柳葉眉,道︰「腦袋有點沉,我可能睡多了。」
「娘,不久,才過去一刻多鐘!」
放下裝著藥水木盆,柳依依從小風屏上取過棉襖走向前來,一邊幫婆婆穿好外套,一邊小聲道︰「娘,你先起來坐在椅子上,剛才依依去村里徐楞子家買了草藥回來熬,先給你好好泡泡腳,你扭傷的腳才會快點好起來!」
「泡腳?」
剎那間有點失神,寧娘子念嘮了一句,微微含首,展顏一笑︰「依依,讓你忙了,現在熬好草藥了?」
「娘,依依怕你痛得厲害,所以拿回草藥就熬出水,現在正熱著呢,來,先小心下床,泡泡腳才會快點好!」
細心地攙扶著婆婆下床,慢慢地走到椅子上讓她重新坐下來,柳依依蹲子,給她鞋子和足衣都月兌下來,然後抓住她雙腳,慢慢泡進微燙的藥水里。
「喲,有點燙!」
雙腳剛踫到藥水,寧娘子的身子一震,雙腿自然反應猛然往回縮,沒有防備的柳依依被婆婆的腳力推得一坐下來,連帶腳上水珠的無意甩到對面人的小臉上,只是瞬間讓她狼狽無比。
小臉沾著水珠子,柳依依不禁皺了皺眉頭,心知道婆婆是無意反映,扯著自己衣袖胡亂擦拭著,輕聲開口道︰「娘,藥水有點燙,你先踩著盆子邊緣,我用布先拌一會兒,試得水溫合適再泡腳!」
「好,我也會慢慢試著放進去!」
雖然看不見兒媳婦的樣子,不過,寧娘子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晢白的臉染上一層淡淡地紅暈,微垂下了頭,剛才燙著她腳,所以一下子不敢再觸踫熱騰騰的藥水。
拿著一塊干淨的布,柳依依認真地在水里攪拌轉著,也沒抬頭的她也見不到婆婆的表情,隨口安慰著她︰「不急,娘,我用手試過後,你再伸腳進來吧!」
「依依,又讓你受累!」
「娘,我不累,只要你快點好起來,現在水又涼了一點,娘,你試著放進來,我幫你的按摩一下,會快點好!」
「唔,沒剛才那麼燙,現在可以泡了。」
「娘,放松一點,沒事,其實在冬天泡泡腳,會很舒服…」
婆媳兩人一坐一蹲著,柳依依一邊陪著婆婆閑聊,小手也不停地按摩著她扭傷的腳跟,一直到藥水變涼了,才將婆婆的雙腳擦干淨,又幫她套上足衣和鞋子,當收拾好,整個下午的時間一晃而過。
不知是因為藥水的原因,還是柳依依幫她揉捏腳跟,寧娘子直叫好腳好了,再也沒有那麼剌痛的感覺,只是有一點點麻麻的微痛。
听到婆婆的話,忙了一個下午的柳依依總算是安心了不少,處理好婆婆的事情,她又該去廚房里幫兩人準備晚餐。
由于是陰雨天氣,婆媳兩人吃過晚飯後,也各自回屋休息,至剛到半夜的時分,睡入夢鄉之中的柳依依被婆婆喊叫了起來,原來寧娘子的腳跟又抽痛得厲害,抽得痛讓她睡不著,不得不叫人。
得知婆婆的情況之後,柳依依不敢怠慢,馬上點燃松油火把去廚房往鍋里放草藥放水,熬出藥水給婆婆泡腳,跟中午一樣,輕輕地幫她按摩的揉捏,直到她覺得腳不痛,才伺候她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早爬起床,發現婆婆睡得香香的,也沒有打擾她,做好早餐才叫人起床,由于婆婆不舒服,柳依依決定去村里看誰家去打獵回來,找野雞買下來給婆婆蒸著吃,讓她補補身子骨,腳才會好得快。
打定主意由于正是下雨天氣,也不知道是誰去打獵了,柳依依跟婆婆打了一聲招呼,帶上銀子抱著小白狗就去找人打听。
如今全村的村民現在對她算是好得無話說,當然柳依依有自己的原則,從不輕易去佔大家的便宜,畢竟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何況大家心中只不過是想著以後可以跟自己學釀酒,這種心態豈會不知道。
慢步溜達著往下壩的村里去,還沒進村里迎面遇見牛清古的老婆黃嬌花,只見她臉上堆滿笑容,熱情地拽著柳依依開心地道︰「依依,你怎麼有空出來玩,走,上牛嬸家去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