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楓一听陳夫子叫他們進去,對望一眼,步伐空前的一致,一行三人急急忙忙地鑽入課室,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其他的學子看見吳長青,都抿著嘴在偷笑,只是苦于他父親的名頭已經陳夫子的威力,才不敢大聲笑出來。
楊曉楓的座位還是最後的哪一位,靠門口的位置,對于自己的這個專用位置,楊曉楓是很滿意的,至少睡覺的時候,老師不是很容易發覺。
本來楊曉楓是想翹課的,而且對于翹課這種事是駕輕就熟的,昨天整個下午就沒有出現過在學堂,可惜被吳家公子破壞了,楊曉楓恨得牙癢癢的。
不過應該沒有什麼事的,大不了就偷偷睡睡覺算了,但是楊曉楓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的頭發實在是太短了,在這個時代絕對是個另類。
有些時候,楊曉楓他就算是想低調一點都不行,或者說想在課堂睡覺甚至只是簡單地打個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曲禮曰︰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看見學子都安靜地坐了下來,陳夫子開始搖頭晃腦地念起來。
其他的同學都跟著陳夫子搖頭晃腦地念起來,甚是沉醉。
我考,原來這個陳夫子是說《禮記》的,難怪這麼古板,對于這個課程,楊曉楓一點興趣都沒有,原因很簡單,他完全不懂。
听著陳夫子的之乎者也,楊曉楓听得昏昏欲睡,幾次想趴在桌子上繼續他的白日春夢,但是昨天才經過教訓,楊曉楓還不至于那麼囂張敢大搖大擺的趴在桌子上睡覺,對于老師,起碼的尊重是要的。
不過無奈眼皮一直在打架,昨天晚上的睡眠狀態實在是太差了,再偷偷了瞄了一下陳夫子,他好像也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楊曉楓沉思半響,就想干脆稍微閉上眼楮歇一歇,打個盹,這個陳老師應該不會發現的吧,他那麼陶醉,更何況前面還有十幾號人擋著呢,不是那麼容易看見的。
想到這里,楊曉楓偷偷奸笑幾聲,就想閉上眼,準備稍微打個盹,但楊曉楓才剛剛閉上眼楮,應該還不夠一分鐘的時候。
陳夫子在講台上對于楊曉楓的這些小動作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他停了下來,用那充滿「關懷慈祥」的目光,越過前面十幾號人飄了過來,然後定定地落著楊曉楓的身上,臉無表情冷冷道︰「哪個沒有什麼頭發的同學,你睡夠了沒有?」
我日,我才剛剛閉上眼楮就被發現了,楊曉楓暗叫一聲不爽,真是流年不利,都怪吳家公子,那麼早拉我起來讀書,果然是找我墊背的,還有就是這個頭發,它惹你什麼了,難道頭發短也是一種錯,頭發也會惹禍?
還有這個什麼陳夫子居然說我沒有什麼頭發?日,我的頭發茂密著呢,只是比較短而已,並且我的這個頭型是二十一世界最流行的新形象,丫的,不懂欣賞,純屬嫉妒,楊曉楓心中對陳夫子說他沒有什麼頭發很是惱火。
但惱火歸惱火,楊曉楓還是馬上坐得端端正正,繼續強打著精神狠狠地撐起眼皮看著老師,假裝在認真听課,擺出一副我是優秀學子的形象,其實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那里去了。
不過以楊曉楓這貨的心思,沒準就是在想著吳青嵐或者顧盼盼這樣的美女,看那豬樣老是想流口水的樣子,應該**不離十。
看見楊曉楓已經坐好了,好像坐的還比較端正,陳夫子很滿意,微微點點頭,笑了笑,意思是說,不錯,孺子可教也。
陳夫子也沒有繼續管楊曉楓了,繼續搖頭晃腦地念他的《禮記》。
「若夫坐如尸,立如齊,禮從宜,使從俗。夫禮者,所以定親疏、決嫌疑、別同異、明是非也。禮不妄說人,不辭費。禮不踰節,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踐言,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也。……」
其他學子很快又沉醉其中。
無聊,郁悶,惱火。
這幾個大概是楊曉楓現在心中最大的感受吧。
本來上課無聊這個楊曉楓已經是做好心理準備的了,也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就沒有想到這個陳夫子居然還會有一個癖好——喜歡上課提問,而且提問之前必高聲重復一遍問題。
不過楊曉楓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那里去了,那曾想過這些,也並不知道,更別說會听見陳夫子的提問呢。
突然,陳夫子又提高聲音開始提問,楊曉楓愕然不懼,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老師會提問,但其他所有同學都恐懼地盯著老師,惟恐被喊到,因為陳夫子按照以前的一貫作風,都是以提問來斷定一個人需不需要懲罰的。
不過幸運的是,陳夫子有一個習慣就是看著班級名冊提問,所以大家都不必低下頭,只是臉上的表情都是誠惶誠恐。
「吳長春,你來回答這個問題。」陳夫子低頭瞄了一下班級名冊,再定定地看著吳長春,冷冷道。
哼,看你這個小子還敢不敢遲到。
看見吳長春站了起來,楊曉楓才意識到陳夫子是在課堂提問了。雖然是經歷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這里的老師還是像楊曉楓的那個年代一樣,一樣喜歡提問。
但是以吳長春這種人,七竅昨天才通了六竅的家伙,又怎能回答陳夫子的問題,正能誠惶誠恐的站著,啥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陳夫子冷冷地看他一眼,無奈長嘆了一口氣,喃喃道︰「你會不會呀?不會也給我吱一聲啊!」
吳長春呆了足足有半響時刻,才垂下頭,低聲道︰「吱!~。」
啊?!
陳夫子被吳長春的舉動嚇的有些驚呆,這吳家兩兄弟果然是傳說中的極品。
楊曉楓更是目瞪口呆,口水都留下來了卻渾然不覺,抬起衣袖狠狠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巨寒,這個吳長春和他弟弟比起來,真是一點不遜色,甚至有超越的潛質。
「坐下。」陳夫子故意板著臉道,對于吳長春的回答,陳夫子也相當無奈,如果不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陳夫子真想狠狠地給他一戒尺,讓他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