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雪小睡了一會,直到傍晚才起身,懶懶的打著哈欠,桌子上放著熱騰騰的粥和點心,漫雪小口小口的咬著,眼眸中的憂郁的神色只增不減。
小塵可千萬別落在皇後手中,他的身子可經不起折騰了,漫雪輕嘆緩緩將手中的點心放下,臉上的憂心又多一重。這一次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贏那個老妖婆,唯有背水一戰。
漫雪拿出收藏多年的東西,緊緊握在手中,雙手相合,「老天爺,你已經愚弄過我一次了,千萬要保佑這次我可以成功的帶走我生命中重要的人。」
漫雪換上一身黑衣,將長發利索的扎成一個馬尾。腰間一一放上飛刀,指甲上也都啐了毒,必要的時候也需要一些非人的手段。
漫雪走出房門就看到站在門外的獽。
「你再這已經站了好幾個時辰了,有什麼話要說嗎?」
獽剛毅的臉上驚現出一抹笑意,「小姐,屬下曾經發過誓致死追隨,請讓我跟著您一起去。」
下一瞬間獽只覺的眼前一花,便定在原地動彈不得,而此時漫雪已經站在他身後二十米的地方。
「獽,你跟著我有七年了,應該明白有些事不是你該插手的。就不要枉送性命,沒人會記得你。我一項不喜歡多事的人,下次若再犯,你就不用呆在我身邊了。」漫雪冷冷的吐出那些傷人的話。
「小姐。」獽強行運氣要沖開穴道,卻發現自己無法凝結內力。
漫雪看著不斷想要沖破她阻滯的獽,漫雪彈指射出一道真氣接著射入獽穴道內,獽直接暈倒在地,她不要有人在因她而死,那種滋味實在不好受。
漫雪伴著月光游走在黑夜中,好似一個貓兒般無聲無息穿梭在皇宮內。漫雪按照記憶來到皇後的宮中,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守夜,漫雪好似一抹幽魂,到林月的背後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林月臉色一變,警覺的張望著四周,剛要張開口就被漫雪從背後點了穴道。漫雪將她拖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才解開林月的穴道。
「我的小祖宗,你怎麼進來了?」林月驚訝的看著漫雪臉上的冰雕面具,臉色瞬間變的凝重,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小姐你的傷還沒好,還不趕快回去!你是打不過皇後的,不要因為一個男人來送死。」
漫雪神色一緊,「月姑姑你的意思已經有人來過,還被抓了?那人是誰?」
林月撇過頭去不肯回答,她要是說了小公主就更走不了,傷還未好逞什麼英雄呀!
「月姑姑。」漫雪見她這樣子頓時急了。
「公主,你不是皇後的對手,更何況你有傷在身,就不要冒這個險,你可是皇室唯一的血脈,你不要命了嗎?」林月好言相勸,「放心皇後不會拿藍簫塵怎樣的,他是王爺,娘娘再不高興也不會殺他,而你不一樣。」
漫雪深吸了一口氣,果然,被抓的是小塵,她就知道夭那麼賊,怎麼可能輕易落網。
「月姑姑,我的傷已經好了無需擔心,塵現在被關在那里?」漫雪看著天邊那輪滿月,心里又急了一分,今日可是塵發狂的日子,再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林月望著漫雪眼眸,沉重的閉目,公主呀!怎麼跟你娘一樣偏偏愛上最不該愛上的人!
「啊!」一陣發狂的怒吼傳來,驚得漫雪猛的回頭。
是小塵的聲音,只是這聲音怎麼這麼小?若不是她听力過人,幾乎就听不到,漫雪顧不上林月警告,直接朝著生源處飛去。
「不要!」林月下意識驚呼出聲。
可惜已經晚了,漫雪已經踏入陣法,一顆顆血繞樹將漫雪團團圍住,她厭惡的皺起眉頭,她現在可沒空在這浪費時間,漫雪手指一動,冰玉蕭瞬間緊握在手,冰刃既出,她冷冷的看著這片血繞樹林。
冷厲的眼神一眯,柔荑一揮冰玉蕭月兌手而出,接著就听「轟隆,轟隆。」一陣陣劇烈的響聲,一棵棵珍貴的血繞樹瞬間倒塌,就這麼生生讓漫雪斬出一條新路,冰玉蕭就在打斷最後一棵樹時打了一個彎掉頭飛回漫雪的手中。
漫雪拿著冰玉蕭,冷冷勾起嘴角,冷刃指向一處。「老妖婆,我知道你在出來吧!」
「哈哈哈!小丫頭幾天沒見武功見長。」話音剛落就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踩著花瓣飛出,翩然落在漫雪的對面十幾米的地方。
一襲白衣好似洗去萬般鉛華,那容顏當真是美極,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肌膚若雪,一舉一動都是絕世風華,那成熟的韻味好似一杯陳年佳釀,別有一番滋味。那張臉上絲毫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只是那雙滄桑悲涼的雙眸,沒有少女的清冽的氣息,卻依舊是那般美得醉人!
漫天飛舞的血繞,在清冷的月光下蹁躚……飄落……,好一場唯美的夢境。
「丫頭,摘下面具,讓我看看你的臉,我實在想知道冷清華到底教出什麼樣的徒弟!」皇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漫雪,那眼神似是再說‘你不敢嗎?’
漫雪手緩緩抬起,握住臉上的冰雕面具,緩緩摘下,兩人對持,那容顏瞬間讓皇後不由安然失色。紅唇一抿,骨子里透出的冷傲顯露無疑。
漫雪手指一用力,面具瞬間化為碎冰片片從她的手中滑落,「老妖婆,我可沒有忘記那一劍之仇。」
林月看著兩張相似的面孔,眼眸中露出復雜的光芒,她早已是局外人,再無力阻止什麼。
兩人之間對持的氣息一觸即發,漫雪緊緊握著冰玉蕭冷冽的目光好似結了冰般,冷厲駭人。兩抹身影瞬間騰空,快速的在空中交織……纏繞……,舞動的衣裙……輕盈飄逸的步伐,每一個旋轉回身都劃出一道極美的弧度,好似在演跳一支絕世之舞,絲毫沒有生死相搏的意味。
漫天飄落的花瓣,伴隨著她們身體,飛舞……蹁躚……
漫雪一個翻身,頭朝下,不斷翻轉,手中的冰刃向地面的皇後刺去,就听道「當。」一聲冰刃相撞,瞬間兩股真氣形成兩個巨大的漩渦,將這四周的一切撕扯……碾成粉碎……
皇後腳尖點地,身子瞬間後仰,筆直的和地面形成三十度的斜角,瞬間滑出幾米遠,就看到方才她呆的那一處地面瞬間塌陷,形成一個直徑成十米的大坑。
漫雪一個翻身,紛亂的長發就在那一秒又收于腰間,腳尖踩在一片花瓣上,漫雪借力一躍再次襲向皇後,不過這此皇後學聰明了,收回劍中貫穿的真氣,鋼硬的劍瞬間變得柔軟無骨。
揮劍,那劍好似一條毒蛇,纏繞上漫雪的兵器和手臂,兩人幾乎是在一瞬間出掌,兩掌相擊,就听道「哄。」一聲,她們二人身後樹木一個個的炸開,轟然倒塌。
兩人同時被強大的內力震退。
漫雪咬著唇角,在空中一個360度上下翻滾,單膝落地,右手的冰玉蕭落在地上支撐著她身體的重量,就在那瞬間地面碎裂。
血順著漫雪的嘴角滴落,她終究還是低估那老妖婆的實力。
再看皇後,她的身子好似蹁躚的蝴蝶飄然落在地上沒有驚起一片花瓣。
皇後驚訝的看著漫雪,嘴角微勾,「丫頭不錯,沒想到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已經沖破冰心訣的第二重,達到冰心的地步,很好……。」皇後高深莫測一笑,詭異無比。
這丫頭的不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習武奇才,若是在給她十年時間,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子。皇後冷冷望著漫雪,眼眸危眯。
雖然漫雪狼狽的單膝跪地,脊背卻依舊挺得筆直,傲然的揚起下巴,好不服輸回瞪著皇後。
「老妖婆你不過是仗著逼我多了幾十年而已。」漫雪不屑冷哼,一掌拍向地面,瞬間身子騰空而飛,落在樹枝上,漫雪慵懶的依靠著樹干……斜臥……
那姿勢好生優雅……撩人。
漫雪眉頭一挑,「老妖婆,我懶的跟你打,雲裊宮不傳之秘你可曾知道?若羽驚空曲,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你……。」皇後臉色驟然驚變,陰沉無比的瞪著漫雪,犀利的目光恨不得要將漫雪凌遲處死。
沒想到冷清華竟然將這一手教給了這丫頭!
皇後面如土灰。要知道若羽驚空曲的威力,初級—驚,是可以亂人心智逼人發狂。中級—亂,是利用音波,頃刻之間可以斷人經脈,瞬間斬殺百人。高級—破,是可以操縱于人的魔音,就算是尸體也何以任其擺布。
不過這前提是能駕馭冰玉蕭,冰玉蕭可是有靈性,若不是其主只會適得其反。
皇後厲眼一眯,不打算給漫雪機會,一劍揮去,勢如破竹,暴虐的劍氣瞬間令漫天飛舞的花瓣瞬間化為粉碎。
漫雪眼神一冷,持起冰玉蕭放在嘴邊,靈動的音波好似一道道無形的屏障,如浪花一般一波又一波,任憑皇後的劍氣在凌厲,就如同四兩撥千斤,一點點將其分化。
靈動的簫聲,溫婉柔和,如夢似幻,不禁讓人沉迷。
皇後臉色越發的陰沉,不得不承認這丫頭在音律上的造詣已勝過她現在,曲子空靈,柔美中多了幾分塵世的滄桑感,里面的蒼涼悲壯可以輕易的打動一個人的心。,更可惡的是這丫頭突破第一層達到了第二層亂的境界,離第三重只差咫尺之遙。
皇後一個旋步,優雅的收其氣勢,就地打坐,靜心凝氣,一不變應萬變,皇後眼眸中滑過一抹不解,若羽驚空曲分三段曲,清心、驚鴻、破滅,殺傷力最強便是破滅,依這丫頭對音樂的造詣完全能駕馭的了破滅,為何奏清心,只是擾人心智,卻不下狠手,實在不像她的作風。
整個皇宮都回蕩著漫雪的簫聲,瞬間皇城陷入一片沉靜,所有人好似被奪去了心魂,目光變得呆械,唯有一個清秀小太監,嘴角掛著妖嬈惑人笑意,這是他家小漫兒的簫聲,月夭華身體瞬間驚起朝著漫雪的方向飛去。
路過,看著一個個如木頭人般守衛士兵,不由搖頭嘆惋,還好他家小漫兒沒事就拿他試煉,美名曰是幫助他提高對音律免疫,實際上他就是一個陪練,而且還是那個倒霉的靶子,不過現在看來還是有效果的。
月夭華飛奔到那里被眼前的一切真心的嚇到,嚇得目瞪口呆,好久才回過神來,色迷迷的看著兩個飄渺似仙的身影,粗魯的用袖子擦著口水。
月夭華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都快變桃心了,還不忘咂咂嘴,「美人呀!原來我家小漫兒長得這麼禍國殃民,不過那個美人是誰呀?這兩人咋長得這麼像哩?」
月夭華話音剛落,立刻引來兩記滿含殺意的厲眼掃來,讓人如同掉入冰窟,月夭華生生打了寒戰,險些從牆上掉下去,女人果然惹不得。
月夭華惋惜的看著原本精致的別院,到處都是殘磚廢瓦,好好的棵棵樹現在變得東倒西歪,總而言之就沒有一處好地。月夭華拍著小心髒一臉怕怕的表情,小漫兒武功這麼高,還好沒有真正惹怒她,要是她發起飆來還不把他的皇宮給毀了。
因為月夭華的突然出現此時氣氛越發的緊繃,漫雪看著皇後越發慘白的臉色,眼神驟然一變,變得凌厲無比,翻身一躍,凌空旋身,揮出冰玉蕭,一擊恍若破世之勢,孤注一擲,只是目標不是皇後,而是她身後的宮殿。
就听到一聲驚天之音「轟隆。」如同悶雷,那是刺耳錚鳴,頓時這富麗堂皇……用百年好木建造的宮殿,頃刻間被漫雪劈成了兩半。
宮殿中間的兩米的裂痕,讓清晰的看到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漫雪柳眉一橫,如同爆發的洪水來勢凶猛,欲要摧毀一切,回眸漫雪死死的瞪著皇後陰冷冷眸光……邪肆,就仿佛是暗無天日里森冷潮濕的寒潭,散發著幽寒的氣息,在不知不覺之中滲透人的心骨。
皇後眼神微變,第一次見到這丫頭發怒,卻不曾想到是這般的駭人。她面前一道寒光閃現,森冷劍氣當頭罩下,瞬間籠罩全身。那一刻,她仿佛動不了,好似聞見了死亡的味道。這一擊牽動著她的心神,整個人仿佛跌入了地獄的冰窟。一種油然而起的恐懼感,自心底節節攀升,隨著血脈的流動,延伸至四肢百骸,就好像一條靈巧的蛇,在她體內狂竄,激起心頭陣陣寒栗。冰刃刺入骨肉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聞,漫雪緩緩抬起頭,臉色瞬間慘白,抖動的雙唇,對上一雙溫柔的雙眸,漫雪眼中閃過……錯愕……震驚……
一股透心的涼意從心底一點點蔓延開來
漫雪一怔,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低頭……有什麼在瘋狂地涌上眼眶,急欲宣泄而出,她連忙仰起頭,高抬下巴,眼楮睜得大大的,望著……
漫雪眼中染上了蒼涼的表情,眼眸此刻沉寂如水,眼底透著深沉的諷刺和悲哀,她就那樣定定的……定定的望著那人,抿緊的唇似是一把鋼刃在割據著什麼,絕美的面容是褪去了血色的蒼白。
拔出冰玉蕭,鮮血四濺,前端的冰刃在滴血,鮮紅的血染紅了她的眼,笑容浮上漫雪的唇角,自嘲而薄涼。
漫雪張了張嘴似是在問為甚什麼終究還是沒問出聲。
「月兒!」這一聲惶恐的驚呼聲是出自皇後之口。
那抹身影好似一葉扁舟被淹沒在大海里,滑落……
漫雪瞪大眼楮,高低起伏的胸廓無聲的訴說著她此時的心境,漫雪搖搖欲身體,狼狽的退後兩步,看著那衣襟上迅速暈開的血跡,漫雪的心好似被一擊重錘猛打,悶悶的痛覺似是要將她逼瘋。
「當。」的一聲冰玉蕭從漫雪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那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額外清晰。
就好似那殘缺不全的心在此碎落一角。
林月含笑的望著她,笑容是那般的滿足,皇後驚恐的握住林月的手,手指上濕濕的觸覺讓人害怕。
「月兒!」皇後拼命的呼吸,一每下都是劇痛無比,眼中的痛早已斑斕,「你不該過來。」沉重的聲音好似壓著千般重擔。
「救命……之恩……今生……難忘……。」林月拼命的喘息的吐出這幾個,使勁的拉著皇後的手,眼中帶著不放心的眷戀,還有難以言明的感情。
皇後沉痛的閉目,「你要說的我,明白……。」
林月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出心底的那句話,硬生生的改成了,「放過……她吧!」林月拼命的瞪大眼楮,緊緊握住皇後的手,好似用盡今生全部的力量,別有深意說出這句話。
「我放過她……。」皇後的目光變得好空洞,剛才的那就話好似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頭機械的說出來。
林月嘴角的揚起一抹滿足的笑意,欣慰的合上眼,再無遺憾。
「我放過她,誰放過你呀!」皇後低聲輕喃,再次抬眼,眼神清冷無比,「你帶走藍簫塵!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下一次就沒這麼容易了。」
漫雪好似沒听到似的只是傻傻的看著林月,眼神枯竭,默然轉身一步一步好似走在刀尖上,那叫一個疼。
她與月夭華擦肩過時,月夭華就听到一個蒼涼的聲音。「帶藍簫塵走。」可他卻沒有見到漫雪張口,便明白漫兒是用千里傳音。
月夭華擔心的看著漫雪的背影,透著說不出的悲涼……壓抑著太多太多的痛……
月夭華看了看地上已死的女人,她和漫兒是什麼關系?為何漫兒如此失控,月夭華不敢遲疑生怕皇後反悔,帶著重傷的藍簫塵去追漫雪,轉眼卻在尋不到人。
月夭華擔憂的望著夜空,相識十三年,他第一次看到漫兒如此崩潰的樣子,千萬別出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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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拍賣女主了,用花花鑽鑽帶漫雪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