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21
玄光鏡只是給了一點的預示,並沒有很詳細的道出原由,累得他算來算去都算不出。
驅魔天師隨時都會失去性命,不入輪回,所以他們對于生命雖也重視,但卻沒有像普通人那樣看得特別重、放不開。他們一生至力于斬妖除魔,但是有時候他們往往會為了某些目的而與妖魔為伍,所以有一些驅魔師往往會走向歪道。一旦發生這類的事情,那就將是天師一族的悲劇,更是天下蒼生的不幸。這樣的事,衛浩南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令其發生的。
凌天恆不解︰「為什麼?」他心中暗忖,就算燕若夢有點囂張,但那也是她故意裝出來的,再怎麼樣也不至于黑白不分,濫殺無辜吧。
衛浩南似乎知道他想什麼,囁嚅了一下,才道︰「她體內有股強大的戾氣,不過她一直都壓制著,所以還沒發作出來,萬一爆發的話就難以收拾的了。」
看著對方似乎不太明白,于是解釋道︰「戾氣是邪氣的一種,達到一定程度會令人失去理智,進而做出一些很危險的事。」
凌天恆暗暗點了點頭,他知道戾氣其實就是暴戾之氣,多數是對周遭的不滿而產生的,基本上每個人都會有,要不然就不會有些看似溫和的人卻突然做出了一些滅絕人倫令人發指的事情。但也不能因此斷定燕若夢將來就會入魔吧。
衛浩南嘆了口氣道︰「可能是以前的生活造成的。」
凌天恆道︰「難道是在兒童公社發生了什麼?」他知道燕若夢是個孤兒,所以這樣推測。而且根據很多案例,犯案者都是因為離群的孤獨心理而產生各種不同尋常的作為。
衛浩南搖了搖頭道︰「不是,那個出身不是屬于現在她本人的,別這樣看著我,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從哪里來,怎樣來到這兒。」看著對方驚訝的樣子,他也只能這樣說。
過了半晌,又道︰「我也算過,她的命不應該如此,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強行篡改她的命數。」他記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很不對勁了。之後他就立即查找她的身份,結果三界六道均沒有她的記載。只是人間的檔案中有一個似是而非的一點記錄。然後他就將這個身份交給她使用。
凌天恆道︰「那麼你想我怎麼做?」是什麼人,從哪里來並不重要,正如他自己,一樣不知道自己的來歷,只要走好以後的路就行了,誰沒有不堪回首的過去,或者他以前是窮凶極惡的殺人魔頭也說不定。
衛浩南嚴肅的道︰「帶她走回正道,如果不行,就殺了她。」
凌天恆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吃驚的看著對方,希望自己剛才只是听錯而已。
衛浩南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只有這樣才可以幫得到她。而且她自己也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要不然也不會死死的克制著。」
凌天恆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道︰「為什麼是我?」
衛浩南道︰「因為你有足夠的力量,而且我的大限將到,怕無法阻止了。」
凌天恆大吃一驚,他知道術士是不會給自己算命的,一旦去算,只會是凶兆,這麼說難道真的解決不了嗎?
衛浩南提醒道︰「還有,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
凌天恆點了點頭。
衛浩南一笑,將菜單推到凌天恆面前道︰「你肯定沒吃早餐的了,年輕人可不能不注重身體呵。」
凌天恆淡淡一笑,將菜單推回去,道︰「你慢用吧,我還有事。」
衛浩南瞧了他一眼,忽地一笑︰「去吧。」他並沒有問對方要去哪里,而凌天恆也沒有告訴他要去哪兒。
很少有人會在中午時份在海邊曬太陽,因為這個時候的紫外線特別強,陽光特別猛,除了海邊的工作者,甚至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來這個地方。
但凡事都會有例外的,一個穿著黑色開衫的女子靜靜的站在海邊,仿佛自亙古以來就站在這兒,她冷漠的觀看著潮起潮落,看著一浪接一浪的浪花,前浪未落後浪已拍到。難怪有人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拍沙灘,雖說這不是江河,而是大海,但也相差不多了。一切發展得太快,有時候就算讓你做個旁觀者,你也看不清。
「等了很久嗎?」
凌天恆小跑著過來,心中卻七上八下的,就像有只兔子在亂躥。
女子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道︰「一會吧。」
出乎意外她竟然沒反唇相譏,數落他一頓。凌天恆有點懷疑是不是認錯人了,呆呆的看著對方。
微風拂過,薄如蟬翼的紗衣下擺在輕輕晃動著,然而衣里那人卻紋絲不動,仿佛並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打動得了她。清冷的臉上看不出她是喜是悲,然而也只有她一人獨處時,她眼底里才會隱現那抹不知從何而來的哀傷。
這樣一個嬌滴滴,隨時都會被風吹倒的女孩怎麼會墜入魔道。
這樣一個心里不知埋藏了多少暗傷的女孩又怎麼會是一個窮凶極惡的魔女。
是不是衛浩南他算錯了?
他望著她,心中莫明的一痛,隱隱總覺得會有不好之事會發生。
這個沒干什麼卻讓人頭痛的女子當然就是燕若夢了,她在這邊曬著沙灘浴,那邊卻有著不少人為她擔心。她對所有的事總是一副天塌下來不過是多了層被的態度,可是誰又知道她心里想的又是什麼、要的又是什麼。既然無人可知,她又何必厚著臉皮去乞求一點奢來之食。
雖然沒有轉頭,但感覺到對方正定定的望著她,她竟然沒有不高興,只是淡淡的道︰「我的頭發很亂嗎?」
「沒呀。」凌天恆把目光往上移去,那手指長的短發,隨意的梳著,看樣子她根本就不像別的女孩那樣有耐心去打理,抑或她根本就不想把自己當作女孩。如此,她過的又是哪般的生活。他不由得又望著她的臉,想從中看出什麼來。
「那是我的臉髒了。」她的語調依然很平靜。
凌天恆雖說一向瀟灑,無拘無束,但這時竟然也有點不好意思,,于是便轉過頭去望著海水。
午時的海風還真是熱,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更何況身邊的人與自己的身份又是多麼的特殊。
誰能想得到天師能與僵尸並肩站在海邊看漲潮。
凌天恆道︰「是了,你給我的符水是什麼來的?」總不能就這樣站著,總得找些話來說。
燕若夢淡淡的道︰「慢性毒藥,我打不過你當然要耍些手段。」
凌天恆一愕,隨即知道她說的是反話,便笑著道︰「如果真是毒藥,我也希望可以在安靜中死去。」他雖然在笑,但看著她的眼神卻是那般的誠懇。
燕若夢嘴角一揚,道︰「那你就記得在睡前喝了。」她並沒有說出其實那是用她的血畫的淨心符咒,如果是因為她的血而令到他夢魘的話,那麼或者用她的血也可以化解。這就是衛浩南說的解鈴還須系鈴人。
海浪又打上了沙灘,突然燕若夢一揮手,伏魔棒自手臂中滑出,手腕一翻一轉,直刺凌天恆。
凌天恆眼楮一眨也不眨的望著,望著那個使棒之人。
「太慢了。」
招式凌厲,著著刺向他的要害,不知是對方下手顧忌著,還是她火候不足,他總覺得招式雖狠,可要傷敵還是慢了點。盡管他一眼也沒有瞧過。
「呼——」
最後,燕若夢將伏魔棒架在凌天恆脖子上。
幾根發絲也隨著靜止的風開始往下落去。
凌天恆沒有動,靜靜的看著她,他知道她根本不會傷他,正如當日她只是刺向血剎的幻影一樣。
燕若夢冷冷的道︰「今日我殺不了你,甚至也傷不了你,但並不表示我不會對你下手。听著,別讓我找到殺你的理由,到時就算我不自量力,也要將你收伏。」她望著他,眼神是那麼的嚴肅,一點也不像是恐嚇。
凌天恆看著她的眼楮鄭重的道︰「不會有那麼一天,如果有,我也不會還手。」
燕若夢心中暗嘆︰即使你不還手,單是力量的反噬,我也吃不消。
她收起伏魔棒,緩緩轉身舉步就行。
在茫茫天地間,她的力量不值一提;而在她的敵人面前,她的力量也顯得特別渺小。
瘦削的雙肩上究竟要扛起多重的責任,沒有人秤得準。
「你要去哪呀,我送你。」凌天恆幾步就追了上來,他知道她沒有車。
燕若夢轉頭看著他,突然狡黠的笑了一下,慢慢的道︰「我想去shopping。」
凌天恆一听,臉部的肌肉一下僵著了,心中叫苦連連,差點要掉頭就跑。若是時間可以倒流到前一秒該多好。可是說出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只好硬著頭皮踩著沙灘上的腳印跟了上去。
「喂,很委屈你嗎?」
「沒……沒有。」
「那就別給我拉著臉,讓人看到多不好,以為我欺負你。」
「嘿嘿——」
「這才對嘛。」
「是了,別墅快裝修好了,準備什麼時候搬過去?」
「擇個吉日嘍。到時候記得來幫手呵。」
「那……一定一定。」
「這才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