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 第一卷 月照宮闈 第一百二十二章 策反

作者 ︰ 雷冰雪

怔了半天,喃喃道︰「難道就真的沒指望了嗎?」

秦芷拎起茶壺為自己的茶盞續水,還欲也幫我續些,見我面前茶盞動也沒動,仍是滿滿一杯碧水,笑笑道︰「我知道你在乎她,可是這次真的麻煩了。如果她能活到分娩順利生下皇子還能有一線生機,若生下帝姬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所以在她剩下這三個月,就是你的機會。」

我眼前一亮,忙道︰「你是說只要我在這段時間能查明真相還她清白,到時候她自然不用死了。」

秦芷望著紅木小幾一角上的蹲形小獸微微出神,半晌才道︰「話是不錯。可是這太難了,我幾乎可以斷定相關的那些人等都會陸陸續續地消失,若是人證都死光了,你上哪里找證據去?再說了,你以為凶手會傻傻坐著等你去找證據嗎?傅如璧現在關在廣寒殿,想要她死豈不易如反掌?只要人死了,你找到證據有什麼用?」

我沮喪地靠在月色錦枕上,道︰「那照你這麼說,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來了?如璧我見不到,根本保護不了她。證據?我也不知道從何入手!」

秦芷笑著搖頭,了我一指頭︰「我的傻妹妹,你平時何等聰明,現在怎麼就方寸大亂起來?湘怡,院士那些人你見不到,那個絲蘿你總見得到吧?她是傅如璧的家生丫頭,卻反口指證傅如璧,你可以去問她啊!」

我聞言一喜,頓如黑暗中到一絲曙光,慚然笑道︰「姐姐責的是。我也不知為何,竟方寸大亂了,一點辦法都沒有。」

秦芷熱熱:喝一口熱茶,正色道︰「明月,你現在這樣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可心,別人沒幫到,把自己搭進去了。」

我受到她話里真切的關心中一暖,感激道︰「我知道了。姐姐放心,只是如璧那頭我實在沒本事了,姐姐武功卓絕,得空之時還請姐姐對如璧照看一二,妹妹感激不盡。」

秦芷也不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只是輕道︰「傅如璧有你這麼一個姐妹。真是她前輩子修來地。」

我知道她答應了。笑著握:了她地手。秦芷安慰地拍拍我地手。道︰「你要去見絲蘿在就去吧。我怕明天你未必見得到她了。」

我深知內里地厲害。忙正色點點頭。送了秦芷回去。我就叫醒噙香兩人匆匆往玉錦宮而去。

如璧被禁廣寒殿。玉錦宮地一干奴才都還軟禁在玉錦宮不得走動。絲籮也是一樣。到了玉錦宮。往日燈火輝煌繁華熱鬧地玉錦宮今日卻燈火闌珊冷清淒涼。黑沉沉地高大殿宇時不時隱隱傳來宮人地壓抑哭泣聲。

我心中一酸。更為如璧難過。宮中榮寵轉瞬即逝華過後只剩下這般寂寞和淒涼地空空殿宇。

朱漆宮門沒有上栓。輕輕一推就開了。我暗嘆主子遭難。竟連宮門都不關了。噙香扶著我一路走進去。竟連半個人影都瞧不見。只東北角上一間下房小屋還有些光亮。隱隱傳來說話地聲音。

我示意噙香扶著我走過去輕輕站在窗角細听,屋里先是一陣壓抑著的哭聲,哭得好不悲切。就听哭的人邊哭邊道︰「絲籮,小姐待我們多麼好幾年的情分直如姐妹,你為什麼要這麼害她?你會害死她的你知不知道?」

我立時便听出來說話的是彩雲。听彩雲說起絲籮心中一跳,忙止住欲敲門的噙香。

屋里靜了半晌,才听見一聲冷笑,正是絲蘿的聲氣︰「彩雲,你這說我就不敢喊冤了。主子不錯是與咱們一起長大的可萬事抗不過一個理字。你瞧主子現在可憐,人家婉淑儀就不可憐嗎?我也是實話實說什錯?」

絲蘿話還沒說完,就響起響亮的一聲耳光響和絲蘿的尖叫聲。

只听彩雲怒道︰「事到如今你還敢這麼說!這屋里沒有外人還敢冤枉小姐!我知道小姐讓我做掌宮你不服氣,你可以說啊!我讓給你又有什麼打緊?原也是你跟小姐最久可你不該就因為這樣的小事就陷小姐于不義,昧著良心說謊!小姐什麼時候叫你去取麝香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心中暗贊,這彩雲倒是個忠心有烈性的!只沒想到絲蘿竟如此忘恩負義。屋里響起另一道哭聲,抽抽噎噎傷心得很,我听出是琉璃,心中倒是詫異,怎麼這小丫頭也在?

只听琉璃哭著道︰「彩雲姐姐,現在罵她也沒用了,咱們還是想辦法看怎麼救救主子啊?」

彩雲也哭︰「那也要這死丫頭說了實話咱們才好去找明婕妤讓她幫小姐求情啊!」

我看是時侯了,便和噙香推門進去。推開門,燈光便透了出來,屋里彩雲絲蘿琉璃三個正站著直如烏眼雞一般橫眉豎眼。見我進來,都吃驚地睜大了眼。

彩雲見是我,驚喜之下,忙迎上前來砰地一聲就跪下淒聲道︰「婕,你要救救我們家小姐啊。」

我敬她忠心堅毅,含笑扶她起來︰「快起來,好丫頭。」扶了彩雲起來,我才看向絲籮。

她挨了彩雲一巴掌,半邊臉已腫起來,卻不服氣地站在那里,見我進來雖有些吃驚,卻還是冷笑著動也不動。這絲籮平時見了都是一副老實善良的模樣,哪有現在這樣小人得志一臉高傲的模樣。

我心中微怒,轉目示意噙香。噙香會意,喝道︰「大膽奴婢,見了婕還不行禮?」

一旁琉璃膽小,忙唬得跪了下來。絲籮愣了一會,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微微蹲膝,敷衍地草草道︰「給婕妤請

妤金安。」說著便要站起來。

我屹然不動,噙香已罵道︰「大膽!婕妤沒叫你起來!」絲蘿吃了一驚,怨毒地飛快掃我一眼,就埋下了頭。

我看在眼里,連眼也不眨,淺笑道︰「你這丫頭好大的心胸!本小主和玉婕妤平時怎麼沒瞧出來?倒埋沒你了!」

絲蘿微微變色,卻仍是不語。我回頭對彩雲道︰「彩雲,你家主子的事我必然不會袖手。你和琉璃先出去吧,我來問她。」

彩雲點點頭帶了琉璃出去。

我這才由噙香著在椅中坐下,曼聲道︰「起來吧。絲蘿姑娘。」絲籮的氣焰已低了一半,默默起來。

我思索一會,才說道︰「絲籮,人不說暗話,我也不是彩雲她們。你在大殿說的話是真是假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只問你,你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不相信一個小小的掌宮居然抵不上十幾年的感情。」

絲蘿聞言默了,半晌才輕聲笑起來,道︰「明婕妤就是明婕妤比我們那主子高明多了。不錯,主子雖然更為器重彩雲,我心里不服,但歸根結底倒不為這個。」

我不道︰「那是為什麼?」

絲笑一聲道︰「有一日皇上來玉錦宮,我奉茶上去,皇上贊我的手生得好,又說我模樣乖巧,言下之意任誰也懂得。可是主子不受用,硬說我粗笨不配服侍貴人。

主子懷著身孕皇上也不好強了她,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恍然大悟,這才明白,便︰「就為這個?你主子懷著身孕,自己的丫頭卻要趁這個時候去承寵,你讓你主子情何以堪?你但凡曉事,就該等你主子生產之後自然會為你安排。你就為這個害你主子?!」

絲籮連聲冷笑,道︰「明婕你出身名門,自己又美貌得很,進了宮倍受寵愛短半年時光已是婕之尊,哪能明白我們這些下人的感受和生活?我們這些人生下來就是丫頭你生得再好,拉出去配個小廝就是一輩子。你看看你坐的椅子,這是我的屋,就只能用這粗糙冰冷的木頭椅子,而主子呢?紅木檀,花梨翅,哪一樣不是好的?鋪的是白狐皮褥子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我們呢?我們這些奴才就只配吃剩下的,穿剩下的,為什麼?」

我啞然,皺眉道︰「你生為奴婢並不是如璧的錯,為什麼要報復在她的身上?「

絲籮冷笑道︰」好不容易有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她卻生生給掐滅了,我不算在她頭上算在誰頭上?「

我禁不住怒氣勃發,也冷笑道︰」就算皇上賞你個末等更衣,依祖制,宮女為妃嬪只能逐級晉升,以嬪終。你不過中人之姿,無才無貌,有什本事拴住皇上的心?做個更衣還不如在得寵妃子身邊做個親信呢。「

我一氣說完,本想絲蘿定會反唇相譏,她卻出乎意料地沉默了,半晌才道︰「這些我也知道,可好歹是個機會,不搏一搏怎麼知道自己的命運?前朝郭貴妃也是宮女出身,也沒什麼才貌,還不是一樣位臨四妃?」

我深吸一口氣,想了想道︰「你現在害了如璧,自己也沒了靠山,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哪知絲蘿不假思索地開口就道︰「那人已許了我待事情一過就讓我做貴人……」待話說出口,她才驚覺自己的失言,忙住口不言。

我卻已听見了,冷笑一聲道︰「做貴人?你做夢吧!你是如璧的奴才,麝香還是你拿回來的。你以為你月兌得了干系?如璧要死你也一樣要死!那害人的會留得你這個活證據在世上逍遙嗎?簡直可笑!」

絲蘿被我說的話驚得面目失色,自己細想一想更是益見慘白。我察言觀色,又循循善誘道︰「你自己細想一想可是這樣?但倘若你肯出來作證,我還可向皇上求情保舉你做個美人。貴人那是不可能的,那可是正六品。你也是個聰明人,這許諾哪個更靠得住自己應該明白。憑我在皇上面前的地位,這並不是難事。就連我的丫頭都可以嫁給太醫風風光光出嫁,更何況是你!」

說完,我便側身去接過噙香從外面端進來的茶,悠閑地喝著,再不看她。

那絲蘿杵在那里,面色時白時青,汗水涔涔而下,顯是心里正天人交戰著。我也不去理她,兀自悠閑地飲著茶。

過了好半天,絲籮才猛地一咬牙,姣好的面龐掠過一絲狠色,截然道︰「好!明婕,我答應你了。你可別忘了你的承諾。」

我心中大喜,面上努力絲毫不露,淡淡地道︰「好。絲蘿姑娘,恭喜你,成為美人小主的日子不遠了。明日我就來叫你與我同去見皇上。」

說著便要噙香扶我,準備回去。絲蘿既已決定了,當即換了一張嘴臉,笑著道︰「奴婢送婕妤主子出去。」說著便來扶我。

我忍住惡心,拍拍她的手,假意笑道︰「妹妹不必多禮,以後咱們就是姐妹了,不分彼此。」

絲蘿聞言更是歡喜,笑道︰「那妹妹不送了,姐姐慢走。」

我笑著出來,彩雲送我到宮門口,我才卸下假笑,冷冷地道︰「彩雲,今晚看好了那絲蘿,別讓她出什麼意外。」彩雲沉穩可靠,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和噙香走出來,我才要過絲帕使勁擦了擦拍過絲蘿的手,惡心厭惡地扔掉絲帕。(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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